甩开张莹以后,向晚晚和蒋煜一起前往教学楼上课。
看蒋煜异常的沉默,向晚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说到底张莹的话还是对他的心情产生了影响。
“蒋煜,张莹说的那些话你不要太在意了。什么上流社会,其实那些世家私底下的恶心事儿还更多呢…”
听着向晚晚的安慰,不想她为此苦恼,蒋煜扯起嘴角,“嗯,先上课吧。”
他有什么可在意呢?毕竟张莹说的全都是实话。
*
不知不觉又过了几日。
从张莹一事儿过后,向晚晚明显感觉到蒋煜忙碌了许多。
每天早出晚归的,除了上课的时间,其他时间几乎找不到人,也不知他去向。
vx信息回复频率也比从前少了许多,看来是真的挺忙的。
晚上的时候想等他聊一聊,可蒋煜总在深夜才回家,向晚晚等到一半就睡着了。
迟迟逮不到人,向晚晚想:绝不能够坐以待毙。
于是她打算等放学的时候偷偷尾随蒋煜,看看他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
距离下课五分钟向晚晚就收拾好了书包,眼神偷偷瞥着蒋煜的座位,就等下课铃响起了。
“噔噔噔………”
下课铃一响,她眼疾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拎起书包,急冲冲跟上蒋煜的背影。
大学生抢饭吃,人潮拥挤的厉害,向晚晚在夹缝中求生存。
眼看着蒋煜的背影就要消失在转角,她那个着急呀,拎着书包死命往前挤。
挤啊挤,向晚晚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又挤了两次,这才后面一股力拉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转头一看,原来是张莹那个大冤种。
向晚晚一看过来,张莹伸出手,心虚的打了一个招呼:“hello啊,又见面了。”
“不是张莹,你有病啊,你拉着我干吗?”向晚晚气的半死。
向晚晚蹲蒋煜,张莹这几天也一直在蹲向晚晚。
那天被人举报作弊回去以后,她琢磨了好几天都没想出来到底是谁盼着她倒霉。
蹲了几天向晚晚了,今天总算逮到机会能问了,她肯定是不愿意放手。
“我有病,你有药。我就问你一句话,又不会耽误多长时间!”张莹笑嘻嘻。
向晚晚无奈,她还想去追蒋煜呢。
翻了一个白眼,妥协道:“你问呗,就在这儿问,快点儿我赶时间呢。”
张莹举着手发誓。
“这儿人多嘴杂的,咱们去长廊那边,我保证很快问完。”
不愧是求人,态度都比前几天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看向晚晚还在犹豫,她又说道:“你就答应了吧,我知道你想去追蒋煜,我知道他在哪儿。”
向晚晚诧异。
张莹见状,立马辩解:“我可没有特地跟踪他!你知道的,为了对付你你的事情我一直都想了如指掌。
“蒋煜现在是你的人,他的事儿我也就顺道一起关注了…”
说到这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语气里还能听出一点儿心虚。
向晚晚:“………………”
张莹真是她最大的私生饭!居然连蒋煜的行踪都这么一清二楚!
着急知道蒋煜最近在干什么,向晚晚答应了她的条件,“成交!”
顿了顿又补充道:“但是今天之后,你必须把你请的私家侦探给我撤了,再让我发现我告你侵犯隐私。”
张莹用手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姿势,表示她已经知晓。
“走吧,去长廊。”向晚晚带着张莹往长廊所在的楼层去。
两人刚到长廊,人还没站定,张莹立马握住向晚晚的手。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张莹关系这么好了,吓得向晚晚直起鸡皮疙瘩。
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向晚晚警惕的抽出手,后退一步:
“张莹,你和我是可以牵手说话的关系吗?你有啥问题直接问,不要整的这么肉麻,挺吓人的。”
“呵呵…”张莹讪笑一声,“没什么事,我就想知道举报我作弊的人到底是谁,我好提防。”
张莹这人虽说嘴巴坏,但其实她和原主大多数时候也只是小打小闹。
上次赌约失败,她丢了这么大的人,也算是给了原主交代。
张莹往后肯定会成为张家的继承人,而张家和向家的之间业务往来也是很难避免。
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向晚晚也不想再让张莹给她添堵,毕竟每天勾心斗角挺累的。
想了想,就当给自己积德了,向晚晚凑过去,低声告诉张莹:
“上次查你,不小心发现你爸在外有私生子,这次估计就是他举报的。”
“什么?我爸妈这么恩爱,怎么可能有私生子!一定是你看错了。”张莹语气笃定。
“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和我们同一个系,你自己稍微查查你爸,应该很快就能找出来了。我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了。”
向晚晚提醒张莹除了出于人道主义,还有一方面也是看不惯一个私生子登堂入室。
看向晚晚说的这么认真,张莹其实心里已经有些信了她的说辞。
这件事冲击太大,她低垂着眉眼,满脸愁苦,强撑着和向晚晚道谢:
“知道了,无论真假先谢谢你。你家蒋煜的地址我用vx发给你。”
“那就谢咯。”向晚晚道谢,背着书包转身准备离开。
相爱相杀。
和向晚晚互相折磨了这么久,如今向晚晚离开,张莹竟然有些不舍。
她其实早就发现向晚晚人不错,甚至还愿意帮助自己。
鼓足勇气,张莹问出了这几天一直埋藏在心里的一句话:
“向晚晚,你能做我的朋友吗?以前针对你的那些事儿,你能原谅我吗?”
闻言,向晚晚脚步微顿。
不明白张莹为何想和自己做朋友,沉吟片刻向晚晚给出答案。
“不能。你针对的我的事儿不在乎了,但是我依旧不能替过去的自己原谅你。”
毕竟她已经不是过去的向晚晚了,她没有资格替“她”原谅谁。
张莹失落。
是啊,她以前也做过挺多伤害向晚晚的事情,说原谅哪有这么容易。
看张莹难过,抿了抿唇,向晚晚又说道:“虽然做不了朋友,但至少以后我们不会是敌人,不是吗?”
一听这话,张莹的眼眸发亮,重重点头,“是,你说的没错。”
“走了。”
向晚晚挥手,这次是真的走了。
******
走出京大校门没多远,向晚晚就收到了张莹发来的短信。
将她信息上发来的地址设为目的地,向晚晚打了一辆车直接前往。
路途还挺遥远的,晃荡的向晚晚都快睡着了,总算到了目的地。
向晚晚下了车,才发现蒋煜在的地方这是一片建筑工地。
因为这儿才刚刚被划分到新城开发区,附近的设施建设还没跟上,第一眼看上去就像城乡结合部。
路狭窄不说,还一段一段的,上面混着不少的积水和泥沙,整体破破烂烂的。
部分地方高楼林立,可路的两边依旧有不少的商贩直接摆摊叫卖,整个地方瞧着又新又旧的,还怪特别。
若不是来找蒋煜,向晚晚还真不知道京市居然有这么一个地方。
新区偏远,大部分在这儿的都是来打工人的,像向晚晚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很少。
她一身学生打扮青春洋溢,加之长相出挑,一下车还挺引人注目的。
张莹给的地址就在这儿了,不过依旧有些笼统,向晚晚只得给她回信,让她给出更具体的位置。
等信息期间,有一个热心的老大娘上前搭话:“姑娘,你不是这儿的人吧?来这儿干嘛来了?”
不习惯和陌生人闲聊,向晚晚尬笑一声,礼貌回应:“阿姨你好,我是来找人的。”
听是找人,老大娘更热情了,拍着胸脯保证:“找人,找人好啊,找谁你问我噻。我在这块儿住了几十年了,什么人我都认识!”
不知道张莹在干嘛,到现在也没有回复信息。左右干等着也是干等着,死马当活马医了呗。
向晚晚拿出手机,在相册里找了一张她和蒋煜的合照。
指着蒋煜的脸问道:“阿姨,我找这个小伙子,你见他没有?”
说实在的,向晚晚对眼前的阿姨能认出蒋煜的事儿压根没抱太大的期待。
虽然这里的人流动不算太大,但是怎么说也不可能在街上随便抓一个人就见过蒋煜,并且还对他有印象吧?
看阿姨盯着照片左瞧右瞧,但是还要拿到眼前端详细节。
那认真模样,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以为阿姨这是没认出来尴尬,向晚晚主动递台阶:“阿姨,这人您没见过也正常,毕竟这里也挺大的…”
阿姨瞥了向晚晚一眼,撅着嘴不满的解释:“你个小姑娘乱说,谁说我没见过啊!是这个小伙子长得帅,我想多看看照片嘞。”
看向晚晚的打扮也不差,她怎么会来工地找人,大娘突然有些好奇。
“这小伙子我瞧见他好几次啦,学生模样去那个工地干活。你是他什么人啊,怎么过来找他?”
“我是他老婆。您能告诉我他在哪个工地吗?我想去找他。”向晚晚诚实回答。
“这么早结婚啊,还想让他做我女婿的…”大娘一脸可惜。
想起向晚晚这个正主还在这儿,尴尬一笑,总算回归正题:
“他在那个新居花园隔壁的工地干活,要找人到哪儿就行了。”
“好,谢谢阿姨。”向晚晚道谢,背着书包一边导航,一边往大娘说的工地走去。
向晚晚到工地的时候,恰好赶上工地放饭。只一眼,她的目光一下就捕捉到了蹲在角落里吃盒饭的蒋煜。
看着他的身影,向晚晚倒吸一口凉气后,噤声躲了起来。
许是怕向晚晚发现,蒋煜还特意换了衣服,穿着一件向晚晚没见过的文化衫。
文化衫皱皱的,上面可见黑抹抹的一片,全是干活时不小心弄上去灰尘和水泥。
蒋煜这时正蹲在工地阴凉地一块儿地方吃饭。
天气炎热,就算戴着安全帽,他的脸还是被晒的通红,额头上布满汗珠。
汗珠豆大控制不住的滚落,他时不时还要用袖口擦一下,预防汗珠掉到盒饭里。
这副狼狈的模样,很难让人把他和风光霁月的京大金融专业第一联想到一起。
向晚晚更是震惊极了。
蒋煜从前兼职她也去送饭或者接送他下班,那时候他都没有抗拒。,
看到现在的蒋煜的状态,向晚晚总算知道这一次蒋煜为什么不告诉她了。
因为实在是太狼狈了。
从前那些兼职多半是在城中,工作普遍没有在建筑工地这么累。
就算很累,向晚晚去的时候都是距离他下班,或者是中途休息也有一定空档,他也能适当整理。
如今在建筑工地干活,不下班哪有地方整理?何况这里很多还是男人。
看了一会儿,工头来了。
不知他说了什么,可以明显的看出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自己手上吃饭的动作。
建筑工地的工资乐观,赚的却也是辛苦钱,基本没什么休息时间。
工头来这儿没一会儿,大家稀稀拉拉的离开了休息的地方,又上工去了。
蒋煜也是一样,吃了盒饭后喝了一瓶水就被几个人喊着干活去了。
干活的地方离的不远,猜到蒋煜肯定不想让自己瞧见他干活的模样。
向晚晚躲在角落里偷偷看了一会儿。
总感觉有人在看自己,蒋煜狐疑得抬头,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奇怪的地方,心下暗忖:“难道是我多想了?”
角落里向晚晚一动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察就被蒋煜逮到。
又看了一会儿蒋煜干活,向晚晚找了一个时机,偷偷溜走。
她刚溜走没多久,蒋煜像是心灵感应一般的瞄了一眼。
只不过他终究是晚了一些,啥也没看到,只看到一个隐隐绰绰的背影。
*
路上,回忆起蒋煜在工地辛苦干活的模样,向晚晚独自沉默了许久。
直到深夜,向晚晚都辗转反侧睡不着,还在为这件事儿烦恼。
想着想着,蒋煜回来了。
向晚晚一瞥,他果然换了衣服。
现在身上又穿着了早上出门时的那套衣,好似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