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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喝了一阵之后,“土行孙”拍拍肚皮,道:“成了,第二的,我俩去办事!”说着,又向司南誉道:“你好好呆在这里,别离开,一切顺利的话,明晚便可行事。”司南誉皱眉说:“要等明晚?”“土行孙”道:“这是急不来的,多一分考虑,便多一层胜算!”两个空空妙的人物下塔径去。司南誉熄了灯,靠墙休息,除了等,他别无他法。

第二天的晌午,“土行孙”与“影子人”孟先才再度出现,一夜半天,在司南誉的感觉上有一年那么长。“土行孙”打了个呵欠,把带铲头的杖朝角落一摔,坐了下来。孟先把一大包东西朝司南誉脚前一丢,也坐了下来,开口道:“老大,由你来说吧!”“土行孙”从怀中取出一团揉皱了的纸,摊开,上面圈圈点点连着线条,原来是一张图,叫司南誉靠近,然后照图一指点,司南誉聚精会神地听着,一牢记心头,解说完了之后,“土行孙”抬头沉声道:“今晚行事,行动的步骤,等饭后再告诉你。”

湖水河流交错中,有一座巨庄,这便是神剑帮总舵所在地。断黑不久,一辆篷车直驶庄前,驾车的是个半百老者。四名武士迎了上前,其中之一大声道:“李老头,你怎么不守规矩?”老头像是喝醉了,舌头转动不灵,吐语不清地道:“什么规矩?”

“好哇!看来你黄汤灌得不少,连规矩都忘了,送粮是在白天,谁要你晚上来,现在已经宵禁了。”

“啊!啊!老大们,通融一次,老伴生病,请先生耽误了时间,所以晚了,总不成要我把这一大车粮食再拖回去?”

“上面责怪谁担代?”

“老大,下不为例,我……会向管事的解说,改日……请四位喝两杯,如何?”

“好吧,可不许有第二次了,进去吧!”“谢了,老大们!”

吆喝一阵,篷车进入庄门,偏向右,越过广场,进入一个小院,在一排屋子前停了下来,老头跳下车,口里嘟哝道:“庙里管塔的驼子无缘无故请我喝上这顿酒,把送粮的时间给耽误了,准得吃管事的一顿排头。”两名巡弋的武土走了过来,一个道,“怎么这时候送粮来?”

老头赔着笑脸道:“爷们,有事耽误了!”另一名武士道:“李老头,你知道犯禁了么?”老头哈腰道:“是,是,请多担代,下次不敢。”两武士掀起车篷一角,看了看,举步走开。老头走到排屋居中的一间,敲门道:“管事大爷,请收粮!”屋里一个粗暴的声音道:“怎么搞的,这时候送粮来,你找死不成?”就在此刻,一条人影幽灵般从车篷里钻出来,左右一顾盼,无声无息地朝小院角门逸去。

角门里又是一重院落,神秘人影迅快地隐在门边暗处。两名武士在院子的两端走动,院角的屋子里传出阵阵低语声,窗纸上映出晃动的人影。一名武士走近角门旁,一条人影闪电般扑出,那武士闷嗥了半声,被倒拖了进入暗中,另一名武士发觉情况有异,喝问道:“王二虎,怎么回事?”

说着,大步走了过来,到了角门附近,口里又道:“王二虎,你捣什么……”话声未完,一只怪手从后扼住他的咽喉,连哼都没哼一声,又被倒拖入暗中,片刻之后,一条人影鬼魅般穿过院子,从侧方甬道边消失。

这里是第三重院落,正屋居中,是一间大厅,高悬着“刑堂”二字匾额,没有灯,显得有些阴森。四名执剑武士左右各二,站立在厅门外的阶沿边。一条人影从容走近。

“什么人?”

沉喝声中,四武士涌身上前,那人影兀立不动,这时,可以隐约看出是个虬须绕颊的黑袍老者。四武士看清了来人,齐齐躬身,恭谨地道:“参见分坛主!”黑袍老者摆了摆手,算是答礼。四武士之一道:“分坛主什么时候回到总坛的?”黑袍老者操着略带沙哑的声音道:“下午才到,本座有要事跟你们堂主商量。”

“这……堂主正在查监。”

黑袍老者“噢”了—声道:“时限所迫,本座不能久等,你快去通报!”那武士迟疑了片刻,无可奈何地道:“请分舵主稍候!”说完,打了一躬,转身进入刑堂。

黑袍老者出手如电,点倒了三名武士,迅速地拖到院角的花树之后,然后闪身进入刑堂,案桌横在—边,地上露出一个方孔,黑袍老者毫不迟疑地进入方孔,穿过一条甬道,眼前是一道半开的铁栅,栅门上方吊了盏灯笼。一个粗暴的声音传了出来:“胡说,赵分舵主重病垂危,总舵今天才派人去接替他的职位,你是见了鬼了……嗯!不对,这其中有蹊跷,你马上出去稳住他。”

“遵命。”

那传报的武士疾步走出地牢,刚到门外,胁下—麻,栽了下去。

“什么事?”暴喝声中,一个面目狰狞的中年抢步到了牢门边,他就是神剑帮的刑堂堂主邓昆生。黑袍老者闪身出现门外。邓昆生惊震莫名地道:“你……真的是赵分舵主?”

“唔!”

“此地是密牢,赵分舵主怎干犯禁令……”

“有急事!”

“你……没病?”

黑袍老者哈哈—笑道:“邓昆生,我好得很!”邓昆生听出声音不对,大喝—声:“奸细!”伸手去拉动门边—条绳索。黑袍老者弹身迫上,—掌切了出去,邓昆生扬手反击,“哇”地一声惨叫,可臂齐肘被切落,人也栽了下去。

“你……你是谁?”

“展烽!”

“白……儒?”

“不错,你死了可做个明白鬼。”

这黑袍老者正是司南誉乔装的。司南誉再加一掌,半声惨嗥,邓昆生再也不动了,司南誉心急如焚,因为他看到邓昆生刚才已拉动了警铃,疾步走向靠角落的木床。

床上是个女子,披头散发,被单盖住了半个脸,心念一转,将就用被单包起那个女子,一把挟起,往外便走。脱出地牢出口,一看,不由惊魂出窍。刑堂外面,灯球照如白昼,人影幢幢,他已经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