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血骨伞不愧是由血王亲自赐下的宝物,或许与神兵级别的至宝尚有一定差距,威力却是真个不凡。
被骨甲覆盖的血帅都难撼落雨剑气,区区一件死物,又如何能够抵御?
然而事实,却出乎了洛一缘的意料。
接连经受了好几轮剑气的轰击,血色棺木上别说是出现任何一处细微的损伤,就连一个 小小的豁口都没有见到。
“这么坚固,难不成血色棺木与尸弃宗的石质古棺一样,非神兵不可破么?”
小小嘀咕了一句,洛一缘直截了当地将赤血骨伞扔在血色棺木的边上,用它来维系隔绝血水的功效。
“或许,问题就出在油纸伞的身上?都是血域的产物,自家人不打自家人?”
心里有了一丝丝的怀疑,洛一缘干脆凝气成剑,霎时间狂风大作,依风剑气应运而生。
不借用血域的兵刃,也不依靠血水所化的剑气,依风剑法连绵不绝地轰击在血色棺木上。
剑气源源不断地轰击在同一个部位,总算是破出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豁口。
然则洛一缘才刚刚把动作缓上一缓,血色棺木便自行吸收血池中的血能,将破损之处彻底修复,与之前没有半点不一样的地方。
“这……”
洛一缘终于有些想要骂人了,还真的和石质古棺一模一样,没啥区别,出了名的耐打耐揍。
“千星兄,这棺材不好对付,你有没有办法隔着这不怎么吉祥的玩意儿打开两界通道?”
吞吃了错亥的一条右臂,空衣的状态已算是恢复得差不多,无需千星客照拂。
一团幽火的千星客自血池边飘然而下,待得来到血色棺木附近的时候,形态一阵扭曲拉扯,几乎要当场散碎一样。
好在千星客反应够快,及时后撤,方才勉强死里逃生,避过了神形俱灭的厄难。
“千星兄,你怎么了?”
千星客的状态早就趋于稳定,远远胜过刚刚依附在瓦伦丁身上的时候,在不受到外力干扰的情况下,万万不会出现如此的窘态。
“洛……洛兄,你没事么?”
千星客那断断续续的声音,明显还处在心有余悸之中,差点就交代在这儿了,搁谁谁还能开开心心?
洛一缘迷惘地摇了摇头,心中满是疑惑,实在没搞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是神脉?是赤血骨伞?还是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血心种子?
“一股可怕的力量在影响我,差点直接要了我的老命,我的天!”
“有这股力量在,还开个屁的两界通道,传送门都没办法成型,就会被湮灭消亡。”
千星客的灵魂之火还处在随风摇曳的状态,小心翼翼地又是向后飘退了一段路,方才稍稍好过了一些。
几乎可以肯定,血池下方,血色棺木边缘的那股力量,定然是来源于远远胜过血帅层级的可怕力量,让自命不凡的千星客都生不出什么反抗的冲动。
“千星兄,你的意思,是不破去这股力量,或者不打开、打破这个棺木,我们就没办法回去么?”
洛一缘有些头疼,自己见识过许许多多的绝世神物,偏偏自己的身上就没有一件能够与之媲美的家伙。
一直以来都不想太过于依赖外物,免得人为物控,落得一个反客为主的下场。
现在想想,这类的玩意儿,还真是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必要的时候,真的能够救急。
极远极远的地方,不停奔赴血王都城的血帅们登场的少说已有二三十人,仗着人多势众的优势,与螭蜧斗了个难解难分。
体型巨大固然是一个活生生的靶子,都不需要怎么瞄准,攻击都不会落空,可有坏处自然也有好处。
螭蜧的防御力惊人到离谱的地步,就连洛一缘全力施展的八劈修罗刀,都只能勉勉强强撕开一道刀口,就别提这群血帅。
血帅们分散攻击,机动性倒是挺强的,勉强令得螭蜧无法占据到什么直接的优势。
同样,血帅们造成的伤害,对于皮糙肉厚的螭蜧来说,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蚁多咬死象,把螭蜧换做金圣老、韩千山乃至庄万古来,面对如此多的强敌,都很大的翻车可能性,偏偏螭蜧最不怕的,就是低层次的围攻。
辛辛苦苦造成的伤害,对于螭蜧那大到几乎没有边界的肉身而言,连擦破了点皮都未必算得上,又在眨眼之间就愈合如此。
此等打击,对于血帅们的士气影响,实在是太大、太大。
血王都城在这场莫名其妙的争斗当中被破坏了一半有余,在继续下去,要不了多久,整个血王都城早晚变作一片废墟。
这,将会演变成不吝于千多年前的血域灭世大战。
“错亥大人,我们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该如何是好?”
辟烟身上起码有五处位置被落雨血剑所洞穿,伤势不轻也不重,半撑在地上,问向他们的首领。
联系不上血王,地位最高的错亥,便是他们的上级。
错亥铁青着脸,有心想要上去再战,然而一想到右手连带着胳膊被活生生撕扯下来的恐慌,就又多多少少有些打退堂鼓。
强弱实在悬殊,自上次遭到重创之后,错亥苦修千多年,满以为早就远胜从前,距离血王至高无上的境界只有一步之遥,现在看来,果真还是差得太远,太远。
“罢了……”
摆了摆手,错亥几经深思熟虑,还是说出了让人疑惑不解的两个字。
“调息一下,全力去驱逐血荒蛇王!”
“血池的动静,绝对不可能逃过王上的法眼,想必王上自有计较,无需我得费神。”
血能聚集在右肩处,不消多时,血肉再生,一条崭新的胳膊已然生长而出,只是错亥的脸色,比之于先前要更加苍白了一些。
失去了赤血骨伞,已是一桩大罪,错亥也无可奈何。
与别的血帅不同,错亥知道的内情,要多上许多,这当中,自然包含了血池的一些秘密,以及血池下的,究竟是个什么恐怖的玩意儿。
满是恨意地瞪了一眼还在血池边徘徊的外来者,错亥别过头,扭过身,化作一缕猩红色的血光,向着螭蜧为非作歹的方向飞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