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也好,叶向北也好,都没有想到,在他们走后,羊城公安厅里,有过那么一段对话。
“你听清楚了,确定不是叶家的什么小辈?”
“非常确定,叶书记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亲耳听到,他问她叫什么名字……”
巴拉巴拉巴拉……
罗厅长咬牙切齿:“好你个叶向北,拿个陌生人来打我的脸。”
“那,十一叔,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把她抓回来,坐实了,把叶向北那张脸打回去!”
他罗益民在羊城呼风唤雨多少年,几时受这个气?叶向北算个什么东西?不就仗着家世,入了上面的眼,年纪轻轻坐那么高的位,就不怕摔死吗?胃口那么大,就不怕噎死吗?
他的好族侄没有告诉他这件事的起因,他也不屑听。
他和他的族侄都不知道,这姑娘前不久才上了报纸,是代表华国科研界新生力量的双硕士。
就在他为了他这张几十年叱咤羊城的老脸,而不惜牺牲一个年轻姑娘的清白乃至人生时,他的脸面不但没了,他的政治生涯也到了尽头。
下午五点多,李蔓姐妹两个提前就回到宾馆,什么都不管,准备打扮的妥妥当当的准备与鹏城市书记共进晚餐 。
李蔓还准备与叶书记谈谈她的规划。
结果,她们最先等到的却是附近派出所的所长。
所长带着几个警员,警服齐整,杀气腾腾地跑来宾馆找服务员找李云舒出来,他们已经知道了,李云舒就住这宾馆里,是什么大学生,跟过来长见识的。
李蔓带着云舒出来,问那所长:“你们找李云舒有什么事儿?”
服务员把李蔓二人带出大堂来,就不吭声的躲一边去了。
所长和警员都不认识云舒,认识的那个避开了。
所长看看李蔓,严肃的问:“你就是李云舒?”
云舒才要开口,李蔓放在身后的手朝她摇了摇,嘴里依旧问:“你们有什么事?”
“我是水湾区派出所的所长,关于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我们所里还有许多疑问,希望你能去所里配合调查一下。”
“你的意思是说今天在公安厅你们罗厅长说的不算?”
“没有说不算,只是希望你能去所里配合调查一下。”
所长的音量提高了。
然而李蔓是华大的,不是厦大的。
“那是罗厅长调查的不清楚了?”
所长就有点生气了。
他当然知道李云舒今天一人鏖战六七个流氓地痞的事儿,所以说她用了手段,但身手确实灵敏,力气也不小。他已经做足了准备,李云舒乖乖跟走也罢,如果敢反抗,呵呵,那就直接上枪上铐。
可人家动的是嘴皮子,他们说罗厅长说的不对还是怎样?作为罗家人的女婿,他很了解罗厅长对面子的看重。
“跟她废什么话,带走就是。”
有个小年轻不耐烦了。
“你的意思是派出所可以不给理由,不给手续,随便想带走哪一个共和国的公民就带走哪一个吗?”
李蔓淡淡的问。
小年轻一噎,不说话了。
他的意思就是,但是这话能明明白白说出来吗。他好歹也在派出所里混过一段时间了,在外面说话忌讳什么,他还是知道的。
“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
所长咬牙切齿的问。
他的长相本来就偏凶,这一咬牙切齿,真是目露凶光。
李蔓看着他,脸上毫无惧色:“所以,请问所长,你是想请我喝的什么罚酒?什么敬酒?这羊城的酒多的是,不光你一家有酒吧?四丫,你去把陶主任请出来,让他带点好酒给所长他们喝喝。”
哪有什么“陶”主任,李蔓分明是叫她逃走。
可是,她走了,李蔓怎么办?
李蔓看云舒不动,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不耐烦的骂:“快去,你在这里能有什么用,话都帮不了我说一句,陶主任认得的人多,找他来。”
所长冷笑,好吧,他先看看这认得人多的陶主任是个什么人也不妨。
云舒想想,毕竟当事人是她,李蔓身后也有那么多人,应该不敢拿李蔓怎么样,她还可以去会展中心找人回来帮忙。
想清楚了她抬脚要走,客厅门口传来一个清冷清冷的声音:“这羊城的罚酒,我看看能不能也喝上一杯。”
胡旭川!
本该在几千里外的胡旭川,出现在宾馆的大堂,白衬衫,黑西裤,往那里一站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他面沉如水,硬生生把大堂的温度降低了十八度。
云舒又惊又喜,停住了脚步,就听李蔓低喝:“去找陶主任。”
云舒知道李蔓做事很有道理,非常听话的走了。
楼梯间有个窗口,大堂看不到这边,云舒看了一下,不高,翻出去完全没问题,再看看外面,结果,一看竟然看见了三毛,正向她招手。
云舒看看自己的连衣裙,草草在中间打了个结,翻了出去。
他们只在春节的时候见过几面,此刻再见,什么寒暄都来不及说,三毛就带着她走了一段路,叫了一辆红色的士,直接去了机场。
一路上,三毛不说话,云舒也不敢说话,她心里不明白,胡旭川也罢,京城军区司令员管不到羊城,但三毛的爸爸是羊城军区的一个师长,看起来还怕他们一个小小派出所?
那,胡旭川在里面怎么办?李蔓怎么办?
三毛看出了她的焦急,朗声笑道:“放心,他们不会有事。”
然后又和她东拉西扯一番,一直到到了机场,下了出租车,见车开走了,才带着云舒一边往候机厅走一边说:“现在的羊城治安非常乱,黑道的手无处不在,谁也不知道刚才那司机是不是,那派出所的人去找你,肯定这件事比较大,只能先带走你。说说看,你都惹了什么事了?”
云舒真心觉得自己很冤,她也真的冤,总不能说人家抢她,她应该乖乖的任由人家抢,想要哪里嘎哪里吧。
三毛听了云舒的话也无语,半天才道:“难不成罗厅长跟叶书记有仇,拿你出气?那他是怎么当上厅长的?”
两个人都觉得匪夷所思,都想不通。
“那我走了,你哥和蔓蔓他们怎么办?”
“他们的目的本来是你,你走了他们也翻不出大浪来了,真当我们是吃素的?放心吧,我们在候机厅里等我哥。唉,他本来想接到你到我们家吃一顿饭,但这么一闹,肯定来不及了,晚上九点多的飞机。”
三毛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