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
南枝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人,他翻了一个身,本就摇摇欲坠的被子彻底坠地,刹时,满身的红痕暴露全都裸露了出来。
南枝微微皱眉,过度用腰的后遗症算是上来了——酸痛无比,惹的南枝心烦意乱。
“吱呀——”
推门声响起。
不用想就是立秋,下人都知道他只要不说话,就代表着没有醒,在这种情况下不会有人会进来的。
果真,床幔撩起后,南枝就看到了端着粥的立秋。立秋将碗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回头就看到了床上的南枝。
视线触及地上的被子,他连忙几步走了过去,撩起帘子将被子拾起给南枝盖好。
地上是有毛毯的,因此被子并没有沾染灰尘。
“何时醒的?”
南枝往床里移了移,立秋顺势坐到床边,他的手指轻抚南枝耳边的碎发,询问着。
“刚刚。”南枝皱眉,复而又道:“腰酸,给我揉揉。”
“好。”
南枝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头放在立秋的大腿上,方便立秋为他揉腰。
立秋的劲很大,但他克制着,因此南枝哼哼几句后,原本的酸疼变成了舒适。
“四季回来没?”
接亲的那日,四季并没有跟着南枝他们回府,而是待在了小河沟,按照他交代的去安置立秋的奶奶,也不知道安置好没?
“未曾见过。”
“没有啊……”
南枝打了个呵欠,翻身将头埋进立秋的小腹。呼吸间的热气让立秋浑身紧绷,手指僵在了南枝的腰间。
“还是很累吗?”
“唔……嗯,累。”
“先洗漱吃饭,等会再睡行吗?你早饭都没有吃,午饭再错过对身体不好。”
“嗯……好。”
南枝不走心的回答着,丝毫没有想动的意思。
“卿卿?”
“别叫我卿卿。”南枝双手环住立秋的腰,使坏的捏了一下他的腰。
“夫郎?”
南枝扭头看向立秋,伸手环住立秋的脖子,往下按压的同时微微起身,亲上了立秋。
两人交换了一个吻后,南枝起床了。
是立秋伺候他的。
等到吃完饭后,南枝带着立秋闲逛起了阙府。两人喂鱼赏景,偶尔间交谈几句,气氛十分和谐。
在南枝觉得有些乏味的时候,热闹上了门。
“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干嘛?小心冲撞了主子们。”
被拦住的小厮停了下来慌忙道歉,“西苑出事了,需要大夫,你看……”
下人看向自己的主子南枝,在看到南枝的眼神的时候,心领神会,开口道:“走吧。”
“啊?”
小厮一颤,随后硬着头皮和大夫走了过去。
“少爷,夫人。”
“嗯。”
立秋略有些不适,但还是应道,而南枝则是询问起小厮。
“出什么事了?”
“西苑落姨娘流产了,事态紧急,冒犯了主子们。”
“无碍,那想必很需要大夫,你们赶紧去吧。”
“是。”
等到小厮带着大夫离开,南枝望向了立秋,眼神里明晃晃‘想去’的意思,就差开口了。
“既是姨娘,也算长辈,我们理应去看看。”
“那走吧。”
南枝眉眼弯弯,牵着立秋去看热闹。
两人到的时候,屋里聚集着很多的人,阙睿跪在一边,床上的落霜面如死灰,婉晴则是哭倒在阙歌的怀里,阙邑脸色阴沉一声不吭,整个屋里只有婉晴断断续续的哭声。
“这是发生了什么?”
南枝一出声,整个屋子的人都看了过来。一道道视线落到两人身上,立秋应激般的侧身挡住了南枝。
那视线里的恨意,让立秋心惊。
阙邑看到自己儿子,脸秒变晴天,他几步走了过去,温声细语道:“怎么来这里呢?”
言语间都是关心。
“听下人说落姨娘流产了,有点担心,所以就来看看。”
阙邑听出来南枝想要留下来看戏的意思,他思索了一番,果断顺着自己的儿子。
“给少爷搬个椅子过来。”
就这样,南枝堂而皇之坐了下来,看起了戏。顺便给了众人一个眼神,示意他们继续。
婉晴到底还是心机深沉,即使再怎么恼怒,也没有当众怒撕南枝,但她的儿子却没有这样的心性。更何况,她亲手扼杀了阙睿的孩子。
阙睿平等的恨着婉晴,或许在这个屋里,更恨的就是她。
阙睿站了起来,怨恨地看着南枝。
“是你,是不是你搞的鬼?”
明明母亲已经答应让孩子生下来了,若不是那几封信书,他又怎么会失去这个孩子呢?
南枝还没来得及开口,阙邑厉声呵斥,“这件事本就是你的错,和卿哥儿有什么关系?”
南枝附和的点点头,奇怪地看着他。
“我没有写过那些书信,我没有!!!”
阙睿大喊着,丢失了以往的风度,他看着阙邑,眼里不再是阙邑以往熟悉的孺慕,而是明晃晃的恨意。
“我就不明白了,我们都是你的孩子,为什么你能要区别对待?为什么?!
就因为我们的母亲是婢女出身吗?
哦,不,我忘了,你心里有人了。”
“阙睿,你给我闭嘴!”
婉晴脸色苍白,一把推开了阙歌,想要去阻止阙睿。
阙睿一把将人推开,力道之重让婉晴直接摔倒在地,阙歌稳住身子后,收回了双手,她彻底寒心了,看向脸色苍白婉晴,默默的后退了一步。
阙睿看着地上因为受伤的婉晴,眼里都是厌恶。在婉晴惊恐的注视下,他一字一句说道:
“不过既然都有喜欢的人了,你为什么还要招惹她们,为什么要让我们出生?为什么?
是怜悯吗?看我们还没出生怜悯我们吗?
哈哈哈哈,你可真可笑啊,你的怜悯害的不仅是我和阙歌,还有你的挚爱。
哈哈哈哈,多可笑啊。”
“阙睿,你闭嘴。”
婉晴看着阙邑黑了的脸,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闭嘴,为什么要闭嘴。呵,我就睡了我小妈,又怎么样了呢?”
阙睿扫了众人一眼,微微勾唇,嘲讽地看着地上的女人。
害怕阙睿再说出什么,婉晴忍着痛往阙睿的方向爬去。
坐在一边看戏的南枝朝小厮勾了勾手,让小厮把婉晴给扶了起来,逮到了一边。
“姨娘,你可要当心啊。”
婉晴被半拉半拽弄到了一边,久久没有开口说话的阙邑开了口。
“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一字一句的询问道。
“是婉晴把凉虞害死的,还给凉卿下了药啊!还能有什么意思呢?”
阙睿说的很随意,说完他拖着受伤的腿,慢慢走向床边,随意坐在地上,拉住落霜的手,温声细语说道:“别怕。”
就像是小时候,落霜对他这么说。
完了,都完了。
婉晴一瞬间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在触及到阙邑的眼神时,她就知道她辩解已经没有了用了。
南枝捏了捏立秋的手,起身拉着人往外走去。
“别慌,没什么事的。”
立秋将南枝抱进怀里,还没等南枝反应过来,他松开了手,拉着南枝快步离开,“我们去看大夫。”
“真的没有事,估摸着就是没有生育能力。”
这个时代的哥儿,没有生育能力大都是会被抛弃的。
他们的力气不如一般的男子,也没有女性得天独厚的生育能力,生育的时候大都九死一生,穷人家没钱都会选择买哥儿延续香火,无他,因为他们便宜。
原主是真的很幸运,不仅有了好家室,亲生父亲也把他当宝贝在宠。
或许是拥有的东西多了,所以,才会把爱情看作一切吧。
“没有就没有。”
突然的,立秋开口道。
“嗯?”
“我们去看看医生,我不放心,孩子没有就没有,我不放心的身体。”
“好。”
南枝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但依旧轻声回应着立秋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