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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8月7日 星期一

上午,工部局。

李国豪又为周冬凛带来美军得到的苏日双方在诺门罕的交战情况。

从6月中旬到7月中旬,苏日双方开启第二阶段战斗。

苏方任命朱可夫为57特别军军长负责对日作战,日方参战的是第23师团。

前期主要是空战,到7月份转为地面战斗。

7月11日关东军下令停止进攻,双方进入相持阶段。

关东军开始向诺门罕前线调兵:

为对抗苏军坦克,从奉天,北安,齐齐哈尔调集了8支反坦克速射炮中队。

每支反坦克速射炮中队有122名士兵,6门94式37毫米速射炮。

94式37毫米速射炮

为增强战场重火力,从日本本土调集驻守本州岛千叶县的日本第三重野炮旅团。

第三重野炮旅团下属第一重野炮联队和第七重野炮联队。第一重野炮联队装备有16门九六式150毫米榴弹炮,第七重野炮联队则装备16门100毫米加农炮,是日军当时最好的炮兵部队之一。

九六式150毫米榴弹炮

苏军57军兵力5万,伪外蒙古国部队4万,而23师团总兵力1.5万,加上后期补充也就2.5万。

再往大说,整个远东地区苏军有70万驻军,关东军只有9个师团20多万兵力。

美军分析日军很快就会进行战略调整应对苏联的威胁。

...

李国豪离开后不久,长江贸易的穆长生送来一份战报:

【7月23日,江南人民抗日义勇军第二路二支队支队长廖政国率部夜袭虹桥机场,烧毁日军飞机四架。】

其实24号开始,租界内已经有报社对这件事进行报道。

不过这些报道多数都是附近居民听到枪炮声后的猜测,交战的另一方始终是个谜。

1939年7月25日《中美日报》

1939年7月25日 《中央日报》

国民政府那边很快就认领了这个功劳,在7月25日发行的《中央日报》上披露三千国军潜入沪境,虹桥机场的战斗是他们所为。

周冬凛再次署名【雪松】向租界内各大报纸披露真实信息,事后上海的军统和中统也将【雪松】列入了抓捕名单。

......

1939年8月12日,陈恭澍出任军统上海站站长,赵理君调河南任华北督导团副主任,毛万里任军统本部驻上海地区总督察,原督察陈默云调回重庆。

......

1939年8月14日 星期一

中午十二点半,上海市警察局外的一间面馆。

现在已经是上海全年最热的一段时间,接连十几天白天35度的高温搞得人疲惫不堪根本无心工作。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下了一阵暴雨,本以为会凉快一些,可蒸腾起来的水汽让整个上海仿佛变成一个巨大的蒸笼让人透不过气。

所幸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现在又是艳阳高照。

闷热减了几分,燥热多了几分。

但只要不在阳光直射之下,至少也能让人熬的过去。

周春生穿着维新政府的白色夏季常服坐在面馆一个角落。

警帽放在桌上一角,前胸和后面都被汗水浸透。

民国二十七年伪维新政府《警察制服条例》规定的警察服饰。

他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拉开左侧缀着上海警察局标识,右侧缀着一颗铜制红色五角星的领章,顿时觉得轻快不少。

服务员端上一盘绿豆芽冷面和一碟糟毛豆,周春生从筷筒中抽出一双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这家面馆是苏式面馆,之间周春生从不光顾。

苏式面多是碱水面,偏硬,煮完后当中要留有白芯。

按老法师说法叫有身骨,吃起来筋道,煮过就会糊化,不好吃。

但是对吃惯北方面条的人来说这面就是没煮熟,所以周春生在其他地方吃过一次苏式面后再也没碰过。

今年的夏天格外的热,一热就没有胃口,每天中午吃饭就是件头疼的事。

上周周春生再次路过这家面馆,面馆门口多了一块招牌:

【本店特供电风扇冷面】。

他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进来吃了一碗,这下一发不可收拾每天中午雷打不动的到这里报到。

以前上海的冷面用的是加了蛋和重碱水的苏式面,颜色微黄。

煮好后为了使面条快速冷却采用过冷水的方法,由于卫生问题在1937年前后曾被国民政府禁止销售。

为了满足食客的需求同时保证卫生,一些大饭店采用冰箱来给面条降温,而一些小面馆则想到了用电风扇。

1952年上海四如春面馆大厨朱如根对冷面进行改良:

一是将苏式细面改为小阔面并且蛋的含量增加以提高面的韧性;

二是采用先蒸后煮的方式使面可以长时间保持弹性的口感;

三是在用电风扇冷却过程中一边拌入葱油一边将面挑起使面不会粘连。

当然此时周春生吃的面还没这么讲究,况且水煮的面更加适合他的口味。

一口冷面加上几颗糟毛豆下肚,顿时感觉凉快不少。

此时面馆内已几乎坐满,差不多每张方桌前都围拢了两三个食客。

不知道是对警察害怕还是厌恶,只有周春生的桌边没人往上凑。

一个看着四十多岁上面留八字胡下面留山羊胡,穿着浅灰长衫戴着遮阳帽腋下夹着一份报纸的男人走进面馆。

四处看了下后走到周春生对面,右手伸到嘴边清了清嗓子:

“有人吗?”

周春生头也没抬:“坐!”

男人捋了捋长衫在周春生对面坐下,服务员过来询问他吃什么。

男人指了指周春生:“跟他一样。”

服务员离开后,男人抖开报纸看了起来,边看边自言自语:

“千金蔓挂柱立了大柜,灯笼蔓高挑列。”

(陈恭澍当了站长,赵理君调去了北边)

周春生没抬头,嘴里嘟囔道:

“传正,碰码!”

(你小子胆子够大,敢上这来碰面!)

男人微笑道:

“支部开局,拉个对马,反火是星,上托。”

(上海站人手不够,陈恭澍让我找你帮忙,他知道你判出上海站是被逼无奈,大家可以合作。)

“怎么起皮子?”

(怎么做?)

“搬一脚门蔓”

(杀李士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