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段餐厅人正多,江乔买完饭好不容易找个位置坐下。
盛隽坐在她对面认真吃饭,乖巧的像个宝宝。
“盛隽,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江乔问完夹了块牛肉放进嘴里。
面前这人忒淡定了,看起来一点没被方才课上的事影响。
“问了你就会告诉我吗?”盛隽不咸不淡回了句,直觉告诉他,她秘密太多,少一个人知道更好。
江乔哑然,也是,就算他问了自己也不一定说实话。
她歪着头冲他盈盈一笑换了话题。
盛隽有时回几句,剩下的都在认真听她说话。
食不言,寝不语,江乔知道这个道理,其实她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讲话,可今天莫名的说了许多,可能跟盛隽这个人是个完美的倾听者有关。
盛隽安静看着眼前人,听她说学校里发生的琐事,眼神微垂,明显有几分笑意。
而不远处。
盛淮的一众小弟恭维着他落座。
“淮哥,前几天你带我去看的那个机甲简直太帅了,如果陈世回那小子看见的话估计也会两眼冒光。”
“话说,今天怎么没见着他……”
盛淮戳了戳盘子里的饭菜,显然没什么胃口,神色淡淡,“鬼知道他干嘛去了。”
说罢,把筷子放下,侧头的瞬间,他瞧见两个熟悉的面孔。
盛隽?
旁边那个人是谁,盛淮也没忘。
江乔,这人最近在学校风头正盛,谁不知道她的名字?
话说,宿舍楼暴乱那天晚上,他还是被盛隽叫醒的。
他跑到楼下的时候还瞧见了盛隽的身影,他亲眼看着盛隽再次冲进宿舍楼。
当时盛淮想,里面那么危险,盛隽死在里面才好,这样盛家的继承人就只有他一个了。
可惜没能如愿,不过也还好,盛隽确确实实受了很严重的伤,如果没有人支援的话,那天晚上他应该会没命。
没关系,这次没死成,下次总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盛淮无暇听身边几人说了些什么,只盯着盛隽两人,看的认真。
江乔本就生的眉眼如画,此刻她正对着他那位好弟弟笑,一颦一笑间,令人心生摇曳。
盛淮可记得上次见面时江乔的不留情面。
呵,原来是有两副面孔,面对盛隽时就这般开心,面对他时冷淡的仿佛笑的这样开心的人不是她一样,甚至对他带着些不可言说的厌烦。
这怎么可以,盛隽那样的人怎么能被人喜欢?
他那样的人就该一辈子生在泥里,干净不得。
如果盛淮没看错的话,他那位好弟弟对江乔应该不止那点感情。
盛淮收回了视线,嘴角忽然扬起笑容,他不再搭理身旁几人,端起身前的餐盘朝正在说笑的两人走去。
“哎,淮哥你去哪?”
一号小弟看着盛淮的身影不免发出疑问,然而盛淮根本没搭理他。
“不该管的别管。”二号小弟叮嘱。
一号小弟应了声,还是忍不住去看盛淮去干嘛。
这边。
盛淮非常自来熟的坐到盛隽旁边的空位置,脸上带着懒散的笑,“好巧啊,弟弟。”
他故意把“弟弟”两个字咬的很重,明显带着不轨。
盛隽的脸刷的冷了下来,眼里的笑被寒意替代。
他知道盛淮不怀好意,却不知道他这次又会有什么阴谋。
“你想干什么?”
这话如果在不知情者眼中,那就是盛隽不知好歹了。
可惜了,江乔知情,她也知盛淮此次前来不怀好意。
盛淮似是听不出盛隽话中的厌烦,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继续说着,“这次假期你没回家,父亲以为你在外面鬼混发了好大一通火,你有空给他回个电话,他很担心你。”
他嘴里还真是没一句实话。
盛淮明明知道他是在学校养伤却不解释,估计连鬼混都是盛淮提的。
反正他有恃无恐,那个明面上的父亲又不是真的关心自己回不回家。
盛淮巴不得所有人厌恶他。
这样的事发生过太多次,盛隽已经厌烦到无感。
“所以学校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盛隽没回家,令尊竟然没来学校找找?这还真是稀奇。”江乔突然开口,而后又盯着盛淮的眼睛说,“况且盛隽受伤这事学校里应该没人不知道吧?盛淮学长,你竟也没帮着解释一句?”
盛淮脸上的笑僵住,狗才听不出江乔话中的阴阳。
江乔讨厌盛淮,她也见不得他虚伪的嘴脸。
“盛隽,你家里人都如此这般?好歹你也是亲生的,你父亲也太……算了,长辈的事我也不好说什么?”
“亲生的”三个字狠狠刺痛了盛淮的心,他最忌讳的就是自己的身份,假的终究是假的,所以他才想把盛隽这个真的搞垮,只有这样,他这个假的也一定会是真的。
虽在外传言盛淮是亲生的,盛隽是养子,可还是有许多知情者,显然,江乔是知情者中的一个。
“江小姐,我自是帮盛隽解释的,可父亲不信,毕竟阿隽此前经常不归家。”盛淮耐心解释。
盛淮确实有恃无恐,他在盛隽面前嚣张太久了,即使他说的都是谎话,可那又怎样?
盛隽性子孤僻,他才懒得解释,当然他也不敢,不然他那个哑巴养父可要吃更多垃圾了。
可惜的是,现在他找不到盛隽的软肋,不知道盛隽花了多少精力,盛仑那个人倒真像是凭空消失了般。
盛隽没再说话了,许是那些谎话太熟悉,让他又想起了曾经的日子。
痛苦不堪,让人想逃避。
他不想江乔从盛淮嘴里听到曾经的事。
那都是假的!假的!
幸好,她没信。
盛淮看起来处于下风,可他一直在观察盛隽,盛隽现在的状况,他再了解不过,只要他再说些东西,盛隽一定会崩溃。
毕竟他对盛隽来说是噩梦,不然当初也不会被他逼到快要得病的地步。
只是那次出了意外,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竟然替盛隽出头!
也是那次之后盛隽变了一些。
不过盛淮不担心,他早说过,他太了解盛隽了。
“阿隽,过些日子带我去看看你养父吧,我……”
盛淮话还没说完,盛隽在听到养父这两个字时就已经把拳头挥了过去,他的双眼燃烧着怒火。
盛隽再也无法忍受,一股无法抑制的力量涌上心头,那拳头带着他内心的愤怒和痛苦,如狂风般迅猛地击中盛淮脸颊。
盛淮被打得措手不及,身子向后仰去狠狠摔倒地上。
盛隽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挥舞着拳头,一下又一下地落在盛淮身上。
恍惚间,江乔只看到盛淮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