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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千一看着坐在自己身侧的沈书元,总觉得他这几日似乎心情很好。

“有什么好事?”他开口问道。

沈书元侧头看他:“什么意思?”

“觉得你心情很好。”陆千一说道。

沈书元点点头,指指面前的账目:“今年各处都没有遇灾,收成也还不错,当然心情好。”

陆千一点点头,却将他面前的账册递了过来:“虽然没什么问题,但总觉得有问题。”

沈书元看着他用手指的位置,有些不解:“桐州?”

“嗯,这三年桐州不管是是税银还是税粮,数目都较之前有大幅提升。”陆千一说道:“但桐州这些年也没发生什么大的变化,为何可以增加税收呢?”

沈书元想了下:“应该没有什么变化吧,我没有听父亲提起过。”

“哦,对,沈大人是桐州人,那应该是我想多了。”陆千一说着就将账册拿了回去。

沈书元侧眸看了他一眼,陆千一每次说的一些不着头尾的话,都有深意,这次的难道也有?

当天沈书元特地将桐州这几年的赋税都查核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不妥,地方郡守还因为缴税的原因,官升半品。

他晚上回家,想了想还是给爹去了一封信,他怕的是爹和本地的官员有不该有的勾结,被人发现了,消息传来了京城,不然陆千一怎么会好好提这件事呢?

虽然各地的赋税基本都是固定的,但丰年和灾年需缴纳数量本就不同,可能是这几年正好赶上丰年,而前几年,虽没遇灾但收成不好,当地郡守上报了朝廷,进行了减免。

不过沈书元也知道,这样的猜测应该不对,他是刚到户部不久,但陆千一可不是刚来的,几年前的事情,他不会轻易忘记的。

当天晚上他到了戚府,看着戚许服下药,才遣退了于人八。

“我每次来你都换好了药,你这伤口我一次都没看过。”沈书元坐在床边说道。

戚许笑着说道:“其实也差不多开始结痂了,不能每日都折腾了,现在已经是三日换一次药了。

我是在西北受得伤,这路上还走了那么久呢,只是一路颠簸恢复的慢罢了。”

戚许说的轻松,他回京的日子是没出征前就定下的,虽然受了伤回到军营的第二天就是应该启程的日子,军中压根不敢耽搁,他虽然昏迷不行,但还是直接送上了马车。

他昏昏沉沉流着血发着烧,折腾了快半个月才算睁眼,路上伤口还感染了,半途找了大夫,又将伤口处的脓血和腐肉剔除,等于是再次把伤口给撕开了一边,所以回来伤口才会那般渗人。

不过也幸亏半途处理了一下,回来的时候,伤口已经在缓慢愈合了,加上御医的重视,和用的都是上好的伤药,伤口这些日子,已经开始泛养,而不是只有痛感了。

每晚戚许的擦拭,沈书元都是自己来,戚许虽然舍不得他动手,却也没有开口劝,他知道若是伤的是清知,这种活,他也定要自己做的。

等到两人都洗漱好,沈书元躺上床,这几日他已经知道戚许的左侧没有伤口,所以这几天他都会紧紧的抱着戚许左边的胳膊入睡。

戚许知道,因为他不方便移动,加上要查看伤口,所以睡的位置本就靠外,外面能让沈书元躺下的地方,其实也就比一个侧身宽不了多少,躺下了都不能随意翻身,不然肯定会摔下去。

他虽然心疼,却又知道,就算自己劝,清知也不会走的,便也就随他了。

当天晚上他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耳侧似乎有人说话,他迷糊睁开眼睛,侧头看去,就看到清知抱着他的胳膊,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戚许忍不住轻笑出声,稍微动了下左手,用手背蹭开他的衣摆,在他的小腹处揉了揉。

“戚郎……”似乎是感受到他的触碰,沈书元的声音清晰了一些。

“梦我呢?梦什么呢?”戚许悄声问道。

沈书元当然听不见,还是紧紧的抱着他的胳膊,又嘟囔了一会,便睡了过去。

戚许还是如法炮制,用手背蹭了下他的小腹,可还没蹭两下,他就觉得不对,无奈地闭上眼睛:“那天还说的大义凛然,今天就抱着我的胳膊做春 梦?”

沈书元已经再次睡熟,自然没有听到他的说了什么。

戚许侧过头,用自己的脸颊蹭了下他的鼻尖:“我看你明早起身,怎么面对一身狼藉!”

第二天早上,沈书元睁开眼睛,看到戚许的睡颜,刚想撑起自己亲一下,就感觉到了裤子上的异常,他微微一怔,却随即反应过来,无奈叹了口气。

戚许侧头看他:“怎么了?”

“吵醒你了?还早,继续睡一会,我回去换官服,就去上朝了。”沈书元说道。

戚许看着他一脸淡定,却不愿意放过他:“昨晚做什么美梦了?一口一个戚郎,还抱着我的胳膊不撒手。”

沈书元看到戚许的神情,就明白他定然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

他淡定的掀开床幔,让于人八打盆热水进来,擦拭干净自己,换了一身里衣,才又掀开床幔,看着戚许说道:“身为男子,梦泄之事本就平常,戚郎是害羞,我当时叫的是你吗?”

戚许没想到,明明是自己调戏他的言语,怎么现又能反过来调戏起了自己。

“那天晚上还说不曾想此事,结果却又如此荒唐。”戚许急急反驳道。

“荒唐?怎么会?妻在侧,夫心中想妻,念妻,唯愿与妻共行此事,何以荒唐?”沈书元问的真切。

戚许此刻后悔的是,昨晚就应该将人叫醒,估计睡到半夜迷糊之间,自己还能调笑两句,这人可能还能有那三分羞涩之意,现在却只剩满嘴荒唐之言了。

“快些去上朝吧!”戚许闭上眼睛,不想再说话。

沈书元却弯腰亲了一下:“夫懂,妻心中懊悔之意,无需如此。”

戚许睁开眼睛,看着他的脸上的神色,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曾读一话本,铺人皮于榻上,执彩笔而绘之;已而掷笔,举皮,如振衣状,披于身,遂化为女子。”(聊斋志异画皮)

沈书元却笑了下:“我是男子,还是女子,戚郎不知?”

戚许被问的耳垂一红,还没想出反驳之言,又被亲了一口。

“放心吧,这面皮戚郎喜欢,夫君怎么都会好好留着的!”

沈书元确实是来不及了,不能再继续调笑,说完之后又亲了一下,才笑着从屋内离开,独留戚许一人在床上气的不知应如何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