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山见求救无用,眼看着那黑黝黝的铁疙瘩就要砸下来。
吓得发出恐惧的嘶吼声:“别杀我!
求你别杀我,以后这条命就是你的。
你让我杀谁。
我就杀谁!
只要你调查出来背后主使者。
我立刻杀掉他!”
说话间,再次叩头,额头撞在天台上的防水涂层,发出闷响声。
抬头的时候,额头鲜血直流,顺着青肿的脸往下流。
呼~
沉重的狙击枪把,带着破空声砸向了冷山的脸。
冷山吓得一哆嗦,眼睛陡然瞪大,直愣愣地看着黑色的枪把快速到了眼前。
突然,枪把停在了他眼前。
就像是世界突然定格了一样,停的很突兀。
但那枪把带来的风,吹得他眼睛眯了一下。
再次睁开眼睛,眼泪流了出来。
王铁柱表情凝重,冷山的话,他动心了。
前几次杀人,其实都有破绽的。
虽然侥幸躲过,但他不可能永远侥幸。
但有些人他必须杀。
比如王青松,比如张世超……
眼前的这家伙是专业的。
“我确实想杀几个人,比如那个雇佣你来杀我的人!”
冷山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是自己还有点用处:“我帮你杀人。
杀谁!
你说吧!”
以前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他在乎的东西。
濒临死亡的一刻,他知道自己在意什么了。
他渴望那一口鸡蛋羹。
渴望幸福。
渴望妈妈的爱。
渴望找到妈妈。
为此,他更要活着。
王铁柱目光冰冷地看着冷山:“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杀你!”
啊~
冷山发出惊呼,愕然看着王铁柱:“你不是都停手了吗?
这有什么犹豫的。
只要你不杀我。
这辈子,我的命就是你的。
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王铁柱微微摇头:“这年头,最不值钱的就是承诺。”
这……
冷山傻眼了。
随后赶紧为自己争取机会:“我说话是算数的。
一个唾沫一个钉。”
王铁柱冷哼一声:“这是你自我标榜。
我还是不信。”
他这一段时间,吃过太多亏了。
冷山的话,苍白无力。
冷山感觉活命的机会就在眼前,但他必须说服王铁柱。
可是王铁柱不信他说的话。
他试探着道:“要不我把这把枪抵押在你这里?”
王铁柱看了看手中的狙击枪,把转头调转,抱着狙击枪,枪口对准冷山,手放在了扳机上:“枪……是个好东西。
但没有约束力。”
拿人家一把枪,人家大不了再搞一把。
这个抵押,没有任何意义。
冷山低头,视线在自己身上寻找:“我还有什么可以抵押给你的?
抵押钱?”
王铁柱点点头:“这个办法不错。”
冷山却露出苦笑:“我没钱,这是第一单任务。
而且任务失败,没有报酬。”
……
王铁柱看着冷山,久久没有说话。
他真的无语了。
没钱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
冷山突然眼睛一亮:“要不……我把命抵押在你这里?”
说完,他自己都摇摇头。
抵押命,怎么抵押?
完全没有可操作性。
必须要想个别的。
就在他搜肠刮肚想的时候。
王铁柱开口了:“我觉得这个办法可以。”
嗯?
冷山惊讶地看着王铁柱:“你说这个办法可以?”
他一脸迷惑。
命这东西,怎么抵押?
除非王铁柱是阎王,随时有能力收回性命。
可王铁柱只是一个人。
王铁柱从手腕上取出一根银针:“我有一针,用特殊方法扎入你的穴道。
一年之期一到。
你就死了。
一年之后,我可以用针灸为你续命。”
冷山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一副见鬼的模样。
这事情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
“你认真的?”
王铁柱肃穆的道:“认真的,你愿意吗?”
中医有一个门派,叫攻邪派。
攻邪派的医术中有一种针,叫三棱针,针尖呈三棱状。
根据全身穴位经络,计算好时辰,施针刺穴,可以起到神奇的治疗效果。
其中有两种针法最是神奇。
鬼门十三针和七星锁命针。
鬼门十三针能够把人命从鬼门关夺回来。
七星锁命,哪怕是仅剩下三分钟生命。
只要用了七星锁命针,就能为人锁住性命。
但锁命的时间有长有短。
比如看到的这种七星锁命针,就能够锁住一年的命。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能够延长一年的寿命。
但对于一个健康的 人来说。
施展了七星锁命针,等于把人的命锁在了一年的期限。
所以他才敢这么说。
冷山不想理会这个事情的真假,他只想活命:“好,我愿意。
你给我施针吧!”
说话间,仰起脸,把一张打得肿胀成猪头的脸,伸到了王铁柱跟前。
王铁柱捏着三棱针,走到了冷山的背后。
阳光下。
三棱针锋锐的针尖,反射道道刺眼的光芒。
王铁柱屏气凝神,手中银针快速落下。
神堂穴,灵台穴,魂门穴……
每一针落下,鲜血溢出,染红冷山后背的衣衫。
一共七针。
呈北斗七星形状。
七针完毕,冷山后背出现七个血红的印记,每一个血红印记,都像是一颗血红的星星。
猩红的七星,在太阳光下,闪烁着妖艳的红光。
似乎隐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
王铁柱收了三棱针道:“好了。
你的命抵押在我这里了。
想活命,明年今日,我给你续命。”
冷山心头莫名地多了一层阴影,虽然命保住了,却没有原来的那么高兴。
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低沉:“谢谢。”
王铁柱看着冷山鼻青脸肿的模样,叹口气:“走吧,我请你吃鸡蛋羹。”
冷山想拒绝,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命都在人家手里,有些话就没有必要说了。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做了简单有效的交流。
王铁柱看了看手里的狙击枪:“这个东西放哪里?”
冷山上前接过狙击枪,快速地拆卸,然后装入了专用的箱子。
然后收拾了望远镜,还有装着淡盐水的水壶。
找了一个塑料袋当扫把用,把地上的痕迹快速地清除一遍,然后才跟着王铁柱下楼。
天府宴饭店。
王铁柱推开门走了进去。
刘春风看到王铁柱进来,有些意外。
王铁柱在隔壁开了诊所,不放炮,没有请客吃饭。
就那么不声不响地开业了。
也从来没有到他的饭店吃过饭。
这一次终于可以赚到王铁柱的钱了。
他热情地招呼:“欢迎王医生光临,这位是你同学?”
从看到冷山第一眼,他就很好奇 。
冷山的脸都被打得成猪头了。
他好奇这位跟王铁柱是什么关系。
王铁柱摇摇头,朝着窗边走去。
冷山见王铁柱没说话。
心中闪过一丝苦涩。
以前他的命苦,被人控制着要饭。
后来被人训练成杀手。
现在更凄惨。
成了监下囚了。
命都在人家手里握着。
这种凄凉,比肚子隐隐作痛的痛苦,比脸上火辣辣地烧痛。
更让他难受。
王铁柱走到窗户边的位置坐下,然后指着冷山给刘春风介绍:“这是我的朋友。”
冷山拉开了凳子,弯腰刚要坐下。
听到朋友这个词。
他扶着餐桌的手,颤抖了一下。
朋友?
好陌生的词,好遥远的关系……
我这一辈子,还能有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