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和谁共度余生?”
这天之前,纪斯远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但现在,如果要纪斯远给出一个答案,那他一定毫不犹豫。
“池蝉!”
不明所以,没有原因,只是听到这个问题后,脑海里下意识给出的答案。
纪斯远自己都觉得惊讶的一个答案。
他也很纳闷,明明认识池蝉不过短短两年,为何现在会这么坚定这个想法?
他和池蝉的相遇并不美好,相识相熟的过程并不愉快,甚至还充斥着各种流言蜚语……
但到现在,他和池蝉已经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更重要的是:池蝉尊重他的任何想法,并且懂他!
懂他的孤独、懂他每天无聊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跟池蝉待在一起的日子,并不是说有多么的开心,而是很自然、很放松。
他可以做他喜欢做的事,池蝉也可以做池蝉喜欢做的事。
然而,当她或者他有了想要分享的话题时,两人都能自然而然的相互交流碰撞,池蝉能接上他的任何话题,他也能接上池蝉的任何话题。
纪斯远想,如果未来,他的生活中没有池蝉,那么生活不再是生活,而是日复一日的单调与灰色。
心里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就是她了——池蝉,是他这辈子不能错过的人。
于是,纪斯远开始回忆以前看过的书籍中关于爱情的片段描写,重新归纳整合,将这些想法笨拙的付诸于实践。
然而,池蝉对于他所有的示好,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纪斯远第一次产生了无从下手的挫败感,他再不是无往不利。
高考成绩出来之后,池蝉的成绩很不错,跟他估计的大差不差。
纪斯远想,以池蝉的拼命和努力,她的目标绝对是华国顶尖top2,且池蝉生物很强,以池蝉‘锱铢必较’的性格,她一定会选择能将自己优势发挥到最大的学科。
而华清大学的生物学,全国排名第一。
届时,他会跟顾思柔商议不去国外上大学,这样,他就可以跟池蝉读同一所大学。
不止同一所大学,他们的未来,也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纪斯远算好了一切,独独没算到池蝉竟然想去南星大学医学系。
池蝉骗了他,说什么恋爱试用期,都是假的!
为什么?
为了躲他?
值得浪费她这么努力考出来的好成绩?
值得吗?
他对她的喜欢,就那么不堪?
不堪到会将身边任何事情都尽量做到利益最大化的池蝉,竟然会为了躲他,放弃了辛苦考出来的好分数?
那么,她还真是付出了‘大代价’啊!
纪斯远嘲笑自己:“还真是可笑啊,第一次想要尝试去喜欢一个人,结果人家避你如蛇蝎!”
感情上的出师不利确实让纪斯远一蹶不振了一段时间,但后来他到底释然。
有池蝉这样令他时刻感到放松的人,一起度过余生固然很不错,但没有池蝉,他这十八年不照样正常过过来了么!
只是以后会跟以前一样,但是没关系,他早已经习惯孤独,以后只是继续孤独。
纪斯远努力让自己忽略掉重回孤独的不习惯感受,找到了班主任老邱:“我听说池蝉要报考南星大学的医学系,她平常学习那么拼命才考出这个好成绩,虽然南星大学也很好,但她这个分数,上南星确实有点浪费了!”
到底还是希望池蝉能有更好的未来,不仅仅是为了躲他!
老邱听闻,后退一步,将纪斯远从头扫到尾,再从尾扫到头,最后惊讶道:“你变了!”
虽然后面的话老邱没再开口,但纪斯远知道老邱的意思。
初升高二的他,不苟言笑、身披万重寒冰、永远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高在上。
但现在,他已经能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换位思考,说起来很简单,但真正做起来却很难。
尤其是对于纪斯远这种含着金汤匙出身的世家公子哥而言,低下头来平视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多余的动作,更遑论思考这个世界里其他人的想法。
这也是老邱表现出惊讶的原因。
老邱很欣慰,欣慰他带了两年的孩子长大、成熟。
最后,老邱拍拍眼前比他还高一个头的青年肩膀:“你说的事,老师心里都有数。到了大学之后,可不能跟高中时候一样了,整天冷着个脸,哪个小姑娘敢来找你啊!”
纪斯远微笑着点头,心里却知道:没有了,大学里的女生、就算再优秀、再漂亮,他也没有想去了解的欲望了。
——
顾思柔按照自己的计划,给纪斯远报名了国外一所知名顶尖大学的医学专业。
眼前的纪斯远,明明看起来一切都十分正常,但母子连心,顾思柔如何看不出儿子目前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报名前还问过你到底有没有心仪的大学,你不是还说随便嘛?怎么现在又心情不好了?”
顾思柔把报名表放在一边,偏头看躺在沙发里看书的纪斯远。
眼睛倒是盯着书,但一直盯在一个地方,半天也没见他翻一页,明显就是在神游天外。
不正常,极为不正常!
“跟子衿吵架了?”
顾思柔猜测。
叶子衿好久没来纪家玩了,少了叶子衿欢快的笑声,纪家还真是冷清了不少。
偌大的纪家,除了请来的服务人员外,就她和纪斯远两个人,纪斯远从早到晚能安静到不说一句话,她平常也话少,但到了纪斯远面前,就自动变成一个话多的了。
无他,要是顾思柔再不说话,两人能大眼对小眼,从早对到晚。
顾思柔想起自己前段时间听到的消息,眉头微蹙:“肯定是吵架了,子衿这丫头前阵子一声不响就出国了。”
说完,就嫌弃地看了眼仍旧在发呆的纪斯远:“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脑袋聪明又有什么用,一天到晚冷着个脸,跟人欠了你几百万似得!
就你这张臭脸,哪个小姑娘受得了你,子衿肯定是被你气得,出国了都不跟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