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欠一百两银子。”李言觉着此事一定有蹊跷,一个普通百姓,赌坊怎么会借百两银子。
柳全依然低着头,诺诺道: “是我输红了眼,跟老板打赌输的。”
“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耀武扬威没有。”
“没有,没有,我不敢。”柳全是真的不敢,她也知道自家小妹,嫁给县太爷是怎么回事?随时都有可能被克死,而且非常惧怕官府,所以没敢打李言旗号。
“嗯,算你识相。”李言看了眼躺在院里的尸体,不屑道: “这几人,算他们倒霉,竟然敢侮辱本官。”
礼记有言,儒有可亲而不可劫也,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杀而不可辱也。
在李言眼中,这几人必死无疑,古人把名节看得非常重要。
这几个也不是好人,平日里在镇上横行霸道惯了,为首的仗着是赌坊老板的小舅子,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明日带我,去赌坊瞧瞧,倒要看看他们老板,是何等货色。”
柳婉早就收拾好了,在堂屋看着这一切,她没有出去的原因是,要保护着里面的老小。
听见李言要去赌坊,柳婉跨过门槛,走出堂屋,温柔道: “夫君,我也想去赌坊瞧瞧,涨涨见识。”
李言点头同意,“既然夫人想去,那就同为夫一起吧。”
柳婉在心里纳闷,怎么这次县令如此好说话。
“李明,把尸体处理干净。”李言吩咐道。
“是,主人。”
李明拉着一个板车把几具尸体,运出村外,在一处宽阔地带,下面放些木材,把尸体放上面,然后点燃火把,扔在木材上。
“轰~”瞬间火光冲天,李明一直在这里守着。
柳家院内……
李言见柳三,还没有反应过来,宽慰道:“岳父,不必害怕,他们都是地痞流氓,我这是为民除害。”
“嗯……”柳三回应一声,没有再言语。
次日,新溪镇……
柳全领路,后面跟着李言、柳婉、李明。
“妹夫,就是这儿了。”
“嗯。”李言今日身穿一件浅蓝色儒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一开一合,上面用小楷写着【宁静致远】四个大字。
柳婉呢,今日也是身穿一件,昨日在镇上买的,一件浅蓝色襦裙。
李言故意把手伸出来,道: “走吧,夫人,我们一同进去。”
纳尼,这县令疯了吧,把手伸出来干嘛,想牵老娘的手吗?
于是凑近李言耳边,轻声说道: “大人,你别过分啊!别演太过。”
李言心里不爽,哼,本官没有嫌弃你,又胖又丑,你还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李言没有接话,非常直接,拉着柳婉的手踏入赌坊。
进入赌坊,一片嘈杂之声传入四人耳中。
“大,大,大。”
“小,小,小。”
……
赌客们,各自喊着自己押的点数。
一个认识柳全的熟客,大声喊道:“柳全,你跟老板赌输的一百两,还了吗?今日你又来了。”
赌坊的打手看见柳全,连忙跑去后台,汇报给老板。
赌坊后台……
一个身穿锦衣的中年男子,大约五十岁左右,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听着汇报。
手里还把玩着两颗玉球,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老板,那柳全就在外面,小的亲眼看见。”打手躬着身,汇报道。
“喔……那小子还敢来。”赌坊老板猛然睁开眼,开口道。
《天和赌坊》老板名叫彰泰,是昨日那打手的姐夫。
刀疤打手叫刘三,他的姐姐是彰泰新纳的小妾,还不是正妻。
叫刘三昨日去要账,今日都还没有回来,欠债的,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这天下还有这等好事,彰泰心想。
彰泰面露凶光,恶狠狠说道: “去召集弟兄们,他要是不还钱,那就砍掉一双手。”
“好嘞!”打手很狗腿的回答,退出后台去召集,赌坊的其余打手。
这个彰泰之所以,这样肆无忌惮,无法无天,是因为他有一个亲戚在蜀州城为官。
以前的县令都会给他几分薄面,可是自从李言上任以来,完全不鸟他,几次去县城送礼求见,都被打发回来。
赌坊大厅,大家都还在赌,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即将来临。
不一会,有几个打手,跑来大厅,走近柳全身边,为首一人低声说道: “跟我们走一趟,泰爷要见你。”
柳全一听,两腿不自觉的打颤,回头盯着一脸淡定自若的李言。
打手见柳全没动,再次开口警告: “别禁酒不吃,吃罚酒。在这新溪镇,没人可以救你。”
这时,李言折扇一合,道: “怎么个?敬酒不吃,吃罚酒。某倒要看看,怎么吃罚酒。”
打手这才注意到,柳全身后站着三人,其中还有一个女人。
为首的打手,喝道: “你们是何人?敢在这【天和赌坊】撒野,你们也不去查查,这是谁开的。”
李言向京城的方向,拱了一下手,义正言辞道: “某不管是谁开的,这里是陛下的国土,自有官员治理,【天和赌坊】算个什么东西?”
打手听见陛下二字,还是不由得,颤了一下。
我的乖乖,这几人到底是谁?和柳全是什么关系?怎么连陛下老人家,都提出来了。
打手们,一时被震住,不敢轻举妄动,只有回去汇报。
李言这是扯虎皮,做大旗,吓唬一下他们。
这些打手都没有读过书,哪里知道李言是在吓唬他们。
“泰爷,柳全身边有几个厉害的角色,像是读书人,把陛下他老人家,都扯出来了。”
“把原话,说给我听。”彰泰读过一些书,还是能听懂的。
彰泰听完,起身怒道: “真是一群笨蛋,吓唬一下,就成这样了,我倒要出去看看,他有多厉害。”
彰泰走出后台,往大厅赶去。
柳婉她们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赌坊撒野,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是告到官府,我也是占理的。”
李言看见走来的,锦衣华服男子,浅笑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话是没错,可是某觉着,这欠债有些蹊跷,这又怎么说。”
“有什么蹊跷?”彰泰仿佛被看穿一般,有些色厉内荏道。
“哼,有什么蹊跷?你自己心知肚明,你那点小伎俩,某要是说了,你这赌坊还能开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