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片大片彼岸花包裹住的陆扶月,紧闭着双眼,眉心微蹙,神色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痛苦,就连心脏也传来一阵阵撕扯的痛意。
她看着那株彼岸花妖甘愿为了区区情爱,死在了凡人的种种算计之下,最终落得个被人夺舍魂飞魄散的下场。一时之间那种被人背叛、被人弃之如敝履的痛意密密麻麻地从心脏最深处一点点传来。
陆扶月虽然还无法醒来,不过她的意识却是极为清醒的。她很快便猜出一切都是刚刚的那股香气做的手脚,也是那股香气让她看到了这一幕幕并且感同身受。
可惜,无论这幕后之人的用意是什么,她从不会向那女子一样,为一个男人放弃自己性命,更别说一步步舍弃自己的尊严,让男子将她踩在脚下肆意践踏!
陆扶月运转灵力,瞬间一把就挣开了身上的彼岸花藤蔓。心脏处的痛意也渐渐消失,幻境破碎,她睁开双眼,一手撑地翻身而起,召唤出弱水之琴,抬手抚琴。
与此同时,身上的凤凰红莲神火从她额间红莲处冒了出来,围在陆扶月的身边。
顿时周围所有的彼岸花犹如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疯狂后退,不到片刻以她为中心,方圆百米的地方皆无一株彼岸花的存在。
顿时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一丝生机的存在!
突然忘川河畔上的小船停在了岸边,掌声忽然响起,啪啪啪——
“等千万年,终于出现了一个水灵神体,再加上这副让人心动的容貌,果真是用来夺舍的极好容器!”
不知何时,一个穿着大红色的女子提灯从船上走了下来,然后笑意盈盈地望向陆扶月,仿佛刚刚那话不是从她嘴中说出来的一般。
陆扶月手上动作一顿,抬眸看向来人,浑身却在此人暗自散发的无形威压之下,没有一丝反抗之力,她的心沉了又沉。
陆扶月一边暗中运转功法,试图缓解身上的束缚,一边拖延时间,抬眸望向红衣女子,缓缓开口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刚刚梦境中的那名女子,是你的姐姐吧?”
红衣女子一怔,低头摆弄着自己的发丝,眼神却极为锐利:“哈哈哈,你是怎么猜到的?”
陆扶月抿了抿唇,一字一句道:“因为,在梦中我感受到了她对你的愧疚,在她心里,最对不起的人是你!”
红蔓闻言脸色蓦然一变,手上的灯笼突然掉在了地上。
她一下子出现在了陆扶月的面前,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并将人死死拽到自己的面前,厉声大吼:“你说什么,她会后悔?她那样自私自利的蠢货也会后悔?”
手上不知觉地用力一掐,下一秒,陆扶月的脖子被人死死扼住,呼吸变得困难起来了:“你……想救她,想要……想要用我当容器,可惜,我……我身体不是谁都能用的。”
还从未有人敢夺舍凤凰真身!
红蔓的瞳孔微缩,一把松开手死死掐住陆扶月脖子的手。
她居高临下地眯眼看向陆扶月:“你什么意思?”
陆扶月被人用力一把甩在了地上,整个身体趴在地面,喘着粗气,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哪怕她修炼的速度已经够快的了,可是当真正的危险来临时,她还是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就像现在,对方的修为远远高过她,她连一丝反抗之力都没有,就被人死死掐住了性命。
还真的弱啊。
片刻之后,陆扶月终于缓和了几分气息,她低下头忽然笑了起来,然后又一点点地转头抬眸,望向眼前险些杀了自己的女子。
“都说鬼市的鬼婆婆通晓阴阳,能知世间的一切,可谁又知道,她机关算尽了大半辈子,可有些事情她终究算不出!”
陆扶月讽刺一笑:“鬼婆婆,你说是吗?”
“你是如何猜出我身份?”
陆扶月并未回答,而是又道:“当初我进入幽冥城之后,所走的每一步也都在你的手中吧,在幽冥城入口处,拦住我的那个小女孩也是你吧。”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算不出,我的身体不仅不能救她,而且还会害了她吗?”
鬼婆婆身体微僵,可很快她又恢复正常,眼底不带半分笑意地望向陆扶月,“你说的是你体内的那缕凤凰神火,还是是你体内那点微薄的凤凰血脉?”
“哈哈哈,可那又如何,只要将你这一身血脉剔出,然后炼化干净,那个蠢货还是可以在你的体内复生的。”
“哪怕复生之后的她,只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凡人,可是我肯定还会找到办法救她的。”
陆扶月眸色微凝,果然,这世间不是什么事情鬼婆婆都能算出。
就比如,她的真实身份……
“那你可曾问过她,她是否愿意以凡人的身份活过来?”
鬼婆婆仰头大笑,“哈哈哈,不愿意又如何,她当初为了一个男人,甘愿化作凡人去死,怎么到了我这个亲妹妹,她就不愿了?”
“蠢货,果真是蠢货,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就要死要活地成全他,恐怕凡人供奉的那些菩萨都没有她那么善良。”
鬼婆婆胸中怒气腾升,为了避免多生事端,她眸光一戾,抬手一掌打向陆扶月的胸口上。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水蓝色的凤凰虚影顿时出现挡在了陆扶月的面前,凤鸣长啸,恐怖的威力一下子将即将落在陆扶月身上的攻击反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