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羽微微蹙眉,不解地看唐蕊桃,“你发现自己喜欢我,便要离开,都不问一下我吗?”
“这个似乎没什么好问的。”
唐蕊桃看着煊羽,眼神很是认真,“你是男人,而我是唐家培养出来的女儿,我从小学过的东西很多,每一样都教会我该怎样讨好男人。”
“即使我面对你时从没用过那些方法,但有些是刻在骨子里的,比如我的站姿,我的眼神,还有我的笑容。”
她的一举一动都曾被唐家教导过,一颦一笑都是挑最美的弧度,即使她不刻意讨好煊羽,但刻在骨子里的这些举动也时刻散发着魅力,而自己有怎样的魅力唐蕊桃是很清楚的。
“煊羽,你是个好人。”
“从你接受我来时家暂住的时候我就知道,如果我真像唐家要求的那样缠着你,那你即使很反感,也会看在我名声上和我在一起。”
“你宁可委屈自己,也不会做有损我名声的事,所以当我住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如果我一直主动,我就能完美完成唐家交给我的任务,也能借着你的身份改变自己命运,获得相当多的自由。”
“可是,你是个好人,你的好让我不想利用你。”
唐蕊桃垂下眼帘,藏住自己眼底涌现的悲伤,她勾着唇角,自然而然的优雅弧度让她的笑看起来有些凄凉,“煊羽,你太好了,好到我在你面前是自卑的,所以我要离开了。”
“真的很感谢你,以后……希望你别那么傻了,不要因为一个女孩子和你说她不容易,你就轻易心软,因为你也不知道她嘴里的不容易是真是假,万一只是在骗你呢?”
“那你,骗我了吗?”煊羽看着唐蕊桃,眸光中闪着明亮的光。
唐蕊桃耸耸肩,自嘲地笑了下,“也许我还没坏到骨子里,所以不屑骗人。”
“我觉得我和唐家最不一样的地方,便是坦然。”
“我可以坦然地说出唐家的不好,也可以坦然的说出自己的心意,但这个坦然只维持到今天。”
“等我回到唐家后就决定当个不坦然的人,我要向这个世界妥协。”
她,认输了。
“这样吗?”
煊羽伸手接过唐蕊桃的行李箱,轻声说:“那我开车送你回唐家吧。”
“好。”
唐蕊桃心里泛起一抹苦涩,安静地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色,她觉得自己很奇怪。
明明是她要走的,却在煊羽答应得那么快时失望了,她在失望什么?失望煊羽没挽留她?可那不是应该的吗?
煊羽那样温柔的人就应该得到全世界最好的女孩,她这种身陷泥潭的人凭什么和煊羽在一起?
“唐蕊桃,唐家很快就到了。”
车子,被煊羽停在路边,他温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认真,“这一路,你的心情平静了吗?”
唐蕊桃转过头,微微有些疑惑。
煊羽:“若是平静了,那便听我说。”
“我送你回来是因为想换一种更名正言顺的方法将你接回去,若是我直接要求你留在那边,传出去对你的名声是不好的。”
“我知道唐家势力,也知道你来到我身边时目的不纯,但你和唐家在我心里是不一样的。”
“你是你,唐家是唐家,你们是两个不同的个体,所以你没必要背负唐家命运,也没必要因为唐家委屈自己,更不应该为了唐家抛弃自己的坦然。”
“如今唐家就在眼前,我这个时候请你和我交往,应该不会太唐突了,对不对?”
“什么……”
唐蕊桃眼睛睁大,不可思议地看煊羽。
煊羽有些无奈地笑,眼底的认真却格外明显,“你也说了,你的一举一动都充满魅力,我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不对这样有魅力的你着迷?”
“顺便再说一句,我确实是一个好人,但我不是对谁都这么好,如果第一次见面时,你在宴会厅没有惊艳到我,给我留下那么深刻的印象,就算你再坦然的和我说唐家怎么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来别院住。”
“我的意思是,我比你更早动心,只是我觉得你一直都在小心翼翼,我想等你不那么小心,不再处处考虑那么多时再慢慢发展,我希望我们是平等的,是因为有感情才在一起。”
“你……喜欢我?”
唐蕊桃歪着头,眼底尽是不解,“你为什么喜欢我?我们家世不配,唐家那个样子你也知道,你和我在一起肯定会被唐家缠上,我不是适合你的人选,以你的家世能遇见更好的女孩……”
“那又怎么样?”
煊羽也偏着头,不解地看唐蕊桃,“我从不觉得自己家世有什么好的,那都是我幺妹的努力,若觉得家世能带给我什么好处,那便是能让我站在你面前,带你离开不喜欢的地方。”
唐蕊桃:“……”
心中的感动像是惊涛骇浪般翻涌着,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和煊羽在一起,因为一开始认识时两人便是不平等的。
她感激煊羽,能接纳她,让她能在窒息的生活中喘口气,可她从未奢望自己能和煊羽在一起,她是不配的,她的家庭不配。
“怎么了?”
见唐蕊桃愣住,煊羽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低声说:“不喜欢我?还是觉得我这样说不好?”
“不是……”
唐蕊桃晃着脑袋,一摇头,眼泪竟然从眼眶划过,她连忙擦掉眼泪,小声说:“我就是说没想到……没想到你会喜欢我……”
煊羽拿出手帕,递给唐蕊桃,眼底带着些许无奈,“你都说自己有魅力了,我喜欢你不是很正常吗?”
“若真要论没想到,那应该是我没想到,没想到你也会对我有感情,还能那么坦率地说出一些,这样真好。”
若是唐蕊桃什么也不说,只表示想回唐家,就算煊羽再喜欢她可能也不会在这时候告白,因为他不确定唐蕊桃为何要离开,肯定是要弄清楚唐蕊桃离开的原因,然后再考虑告白的事。
可唐蕊桃真的很坦然,不喜欢唐家便明确表示,为什么离开也会大大方方说出口,她如此坦然,坦然到连误会的机会都不会有,这样真好。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我们……要在一起吗?”唐蕊桃眨着眼睛,小心翼翼地询问煊羽,“和我在一起会很麻烦,我先回唐家,你慢慢考虑,等你考虑清楚再告诉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