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压抑的歌谣从洞口的深处传来,它的语言是属于日本古语,秋明听不懂一点,但沈卿卿能从现代日语发音中,解剖一些出来。
歌谣轻轻哼唱着,似乎就跟在他们的身后,但回头看去,身后又昏昏暗暗什么都没有。
沈卿卿零零散散的翻译:“娘子娘子莫心慌,夫君为妖镇一方……百年千年共携手,青山绿水漫长光……娘子娘子莫心慌……”
翻译过半沈卿卿就笑出了声:“新娘子,这是你老公在给你唱情歌呢。”
“滚!”秋明骂骂咧咧:“我是男的啊!男的!这妖怪是不是瞎啊这么不讲理!”
沈卿卿:“这是狐狸娶亲,它才不管你男的女的,它只会挑选自己看对眼的,狐狸对待感情可是很专一的,它要是认定你了,估计很难甩脱的哦。”
秋明彻底无语住了:“我服了,我真服了!”
沈卿卿在前面笑,秋明在后面骂,屁股后面还跟着那阴魂不散的死狐狸。
“娘子娘子莫心慌,夫君为妖镇一方,百年千年共携手……”
秋明听着这歌谣越听越晦气,回头怒骂:“滚开死男同!”
身后狐狸歌谣停了那么几秒,然后一阵嘻笑传来,新郎狐狸猛地上前,变成一团黑雾贴在秋明后面。
黑雾伸出一只手抓住秋明手腕,没有强行拉扯,但黑雾里面却渐渐显现出一张人脸。
细看过去,是沈卿卿的脸!
秋明甩了几下手腕,“你给我撒手!”
新郎狐狸以为他不喜欢,又变换一番,变成了周不同的脸。
秋明一脸嫌弃,“不是你有病啊?”
看他依旧不喜欢,它再次一变,变成了凌译的脸。
秋明终于忍无可忍,一拳抡了上去!
新郎狐狸没料到它的娘子会突然打它,松开手摸了摸脸,但依旧在秋明身后紧跟着。
秋明回头,加快速度极力想要甩掉它,可它却死死贴在身后,一副追你到天涯海角的样子。
沈卿卿多少也知道秋明后边是什么情况,她两指夹住一张黄符,口中念念有词。
接着眼中闪过一丝金光,她突然说:“抓紧了!”
然后他们面前炸出一阵剧烈白光,秋明眼睛一疼,闭眼眯了那么几秒。
等他再次睁眼时,却发现周围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们脚下已经不是那个阴暗洞穴了,而是出现在绿阴茂密的丛林里。
沈卿卿仍在前面拉着他疯跑,边跑边说:“传送符送不了我们多远,我们得跑远点,不然它很快就能找到我们。”
前方雾气淡淡,他们跑了有一段距离了,秋明因为剧烈运动喘着粗气,沈卿卿还想拉着他再跑一会儿,但秋明却突然松开手,蹲下身捂着心脏,冷汗不停往外冒。
沈卿卿停下脚步,看到他这样子,想起不久前他心脏才受了创伤,现在这种剧烈的奔跑是有点为难他了。
“还能走吗?”
秋明艰难地抬起手对她比了个oK,“没事,缓一会儿就好了。”
那行吧,先等你喘匀了再说。
沈卿卿环顾四周,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处碧绿的湖泊,湖泊边站着一个白发及腰的背影,她猝然警惕,想着日本的水鬼怎么长这样?
忽然,白毛不经意一个回头,粹红的眼眸与沈卿卿恍惚相接。
看到两人,他面色狂喜,拔腿就朝着这里飞快逼近。
沈卿卿盯着白毛,看他这疯狂跑来的样子,她伸手去拉秋明,“喂,喂喂!我们还是接着跑吧。”
秋明依旧在弯腰喘气,他说:“等会儿。”
白毛越发靠近,沈卿卿提起秋明脑袋让他看:“再不跑我们就有麻烦了!”
秋明看到白毛青年,还没来得及做反应,白毛青年跳起一个猛扑,把他按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
最后,白毛青年骑在秋明身上,发出响彻丛林的狞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宝贝!我抓住你了!”
秋明被他压在身下,胸口一下下起伏,呼吸也有些急促,他只说了三个字:“滚下去。”
白毛充耳不闻,看着他的眼睛简直亮得发光,“宝贝~宝贝!宝贝!!!想我了没有?”
一旁吃瓜的沈卿卿:“哇喔。”
秋明脸上一抽,一个起身想将他翻滚下去,白毛两腿锁死,弯下腰按住他的双手,赤红着眼:“秋明宝贝,你还要挣扎?”
“尹齐斯,你追我都追到这里了?我到底哪里值得你这么迷恋?”
尹齐斯眉眼弯弯:“秋明,你可是世间独有的灵魂啊,你叫我怎么能不为你痴迷?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卿卿再次一脸吃瓜:“哇喔~”
尹齐斯捏紧秋明手腕,手上闪动着白光,笑说:“宝贝~你太完美了,我真的好爱你,我爱你爱得要疯了!”
秋明手腕开始大范围失血,他被压在地上,一脸傻逼地看着尹齐斯:“沈卿卿,别看戏了,我都这样了你不抢救一下?”
沈卿卿刚刚专注于分析尹齐斯的话语,没注意到秋明手臂上泛滥成灾的血液,“艾玛!”
她一张黄符甩过来,尹齐斯被符纸炸开数米,但他被炸飞之前仍然不愿意松开秋明手腕,所以连扯下来两块很大的皮肉。
沈卿卿看到秋明快要露出骨头的手腕眉头一皱:“不好意思,没想到这尹什么的能这么虎。”
秋明甩甩两支血红的手臂,弯了弯十指,还能用,他说:“没事。”
沈卿卿眨巴眨巴眼,心说你说没事就没事吧。反正疼的不是我。
秋明目光移到尹齐斯那里,眼神带着鄙夷和嫌弃。
尹齐斯舔了舔手上的血液,说:“果然是我的宝贝~连血都要比别人甜上许多。”
秋明缓步靠近,去到他面前,说:“李鸿庭警告过我很多次不要杀你,但你要知道他现在不在这里,你再恶心我我真的会杀了你。”
“哈哈哈哈哈……”尹齐斯:“你那个警察发小?不不不,他在这里,只不过他没有进入这个游戏,但他还是来了的,是被我一起带来的哈哈哈哈哈!”
“一起带来的?”秋明回头问沈卿卿:“进这里还能带?”
沈卿卿:“呃……不能,进系统的条件不是死亡吗?”
“……”
一瞬间,秋明安静了。
不只是语言上的安静,是某种意义上的安静,就好比是然被一桶凉水浇了一身,枝头最吵闹的鸟雀忽然被扔来的树枝给驱散。
是那种压抑,窒息,注入死亡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