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将军,乌江口那边传讯,有大队江东船队刚过了历阳!”
魏延闻言搓了搓手,开口道。
“传令!起航!”
“喏!”
酉时将尽之时,周瑜的船队便过了乌江口,时至子时将近便来到了建邺城的遗址……
“这!这……”
周瑜一脸迷茫的看着建业城的废墟,久久无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吕蒙带着一名军官打扮的人来到周瑜身边,抱拳道。
“大都督,此人自称是建邺城的守城校尉,都督若有疑惑一问便知了!”
说着,吕蒙将那人往前一丢,同时还气愤的踹了一脚上去。
“噗通!”
“大都督开恩,末将有信交给大都督。”
周瑜闻声看了过去,开口问道。
“你是何人?给我又带了什么信?”
那人跪倒在地上,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高高捧起,开口道。
“末将乃是顾雍的妻弟,名唤刘芒,这是那破城的曹军将领让末将转交给大都督的信件……”
周瑜闻言看了刘芒一眼,随后走到他身边将竹简取入手中,轻轻将其展开。
一旁的吕蒙见状忙取过一支火把为周瑜照亮了眼前的空间。
周瑜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聚焦在了竹简之上,只见上面写着。
“江东大都督周公瑾亲启,常闻江东美周郎乃世之奇才,奈何你我二人各为其主,不得拜谒,此乃魏延之恨事也……”
周瑜看到这里,皱眉道。
“魏延……魏延……嗯?长沙城守将?”
吕蒙闻言忙补充道。
“大都督,此人在荆州一战之后被曹操提拔,以偏将军之职独领一军,而且在长沙黄忠被调往汉中之后,实际上统领着荆南四郡的军务!”
周瑜闻言眉头几乎揪成了一团,道。
“早有预谋,这曹操或者说其背后之人是早有预谋,明面上调张辽西进,实际上却是将西面的兵力调来了合肥!此举不但让益州刘彰不敢轻动,甚至还钓了我江东出兵,最后还顺手肃清了合肥的世家!”
“一箭三雕!一箭三雕之计啊!”
周瑜扭头看向北方,喃喃道。
“刘章?是你吗?还是说……”
这一刻周瑜突然想起了独自跑去许都的孙小妹,猛然打了个冷颤,心下不由的闪过了一个念头,难不成这曹操背后之人仅凭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子便随手布下了这一盘大棋不成!
摇了摇头,周瑜将脑海中这个可怕的想法甩了出去,继续展开竹简看了下去。
“最近听到一些传闻,说是那刘备的军师诸葛亮曾至江东一行,并言及丞相铜雀台一事,古语有云,所谓主辱臣死,今机会难得,誊抄原文一份拜上,一解君之惑,二还我主之清誉……”
“从明后而嬉游兮,登层台以娱情。……同天地之规量兮,齐日月之晖光。”
周瑜细细读了一遍那篇出自曹植之手的《铜雀台赋》,恨声道。
“诸葛村夫,借他人文章辱我,着实可恨!”
不过这事他当时也清楚,骂了一句之后,周瑜便不再多言,继续看向手上的竹简。
“魏延是个粗人,不通文墨,但这赋中却是不见提及江东二女某还是看得分明,不知大都督作何感想?当然,既然辱主之仇,自然不可不报,既然公瑾对那诸葛亮深信不疑,本将军自然乐的成全大都督。”
“借此机会,某魏延正式告知江东大都督周瑜,除去去岁自投许都的孙家小姐之外,孙策之妻乔氏、孙权之妻步氏以及公瑾之妾乔氏,此刻都在去往许都的路上!”
“公瑾安心,即便是丞相的铜雀台不收,想必那位平江侯也愿意接纳诸位夫人,必然不会让各位夫人后半生寂寞,最后,告知公瑾一件事,孙权攻打合肥的十万大军,已经被尽数俘虏,言尽于此,魏延,魏文长拜上!”
“魏延!我……嗯?”
周瑜抬手刚要将竹简丢到地上,却突然发现竹简背面还横列着一行大字,他翻了过来看去,一字一顿的读了起来。
“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一人之重不足许,又送三人凑一家!”
“嗖!”
“魏延贼厮!安敢辱我!啊!……呃……噗!”
周瑜怒骂着,随后一声长嚎,接着单手捂胸,鲜血如喷泉般被他一口喷了出去……
“大都督!”
“大都督!”*N
随着吕蒙的一声惨叫,周围的将领全都围了上来……
……
而此时的魏延,正翘着二郎腿,侧卧在榻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潘濬聊着。
“你说那周瑜看到信件会怎么样?”
潘濬闻言猛灌了口酒,道。
“没你那么损的,据说那周瑜的伤可是没好利索,急火攻心之下,没准能让你给直接气死过去。”
魏延闻言嘿嘿一笑,道。
“嘿嘿……那感情好,周瑜要是这么死了,咱们得省下多少事儿啊,不对,我还得找主簿将这事记上,万一周瑜真就这么气死了,这得算咱俩的功劳。”
潘濬闻言一口老酒差点没喷出去,连连摆手道。
“别别!这功劳都给你,我还不想接这个名声,有辱斯文你懂吗?”
魏延闻言正要走出船舱的脚步一顿,摆了摆手,笑道。
“不懂!哈哈哈……”
潘濬摇了摇头,缓缓伏在案上,手指点着一个小巧的酒瓶,目光中带着些许迷离,喃喃自语道。
“许都啊…… 不知我潘承明能做到一个什么程度……”
……
趁着建业废墟中的江东军乱成一团的功夫,魏延与他的两万兵马逆流而上,目标直指江东的新防线,那两座互为犄角的水寨——下雉与寻阳。
而比魏延行动更快的则是他派出去的传令兵。
数日之后,蕲春暂住的文聘看着手上的信件笑着吩咐道。
“将那位乔夫人送去许都与其妹团聚,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