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几日,早朝之上景帝仍是宣读了传位诏书。
古往今来,帝王皆离世才传位太子,然景帝力排众议的,将日子定在来年五月。
下朝回来时,阮棠棠等在勤政殿,见到景帝,微微俯身行礼。
“参见父皇。”
“起身,你这身子不必次次见到朕都行礼。”
阮棠棠眉眼一弯,探着脑袋往门外看去,“殿下呢?”
“就惦记着你家元寒,给我赶去偏殿批奏折了。”
“棠儿是殿下的太子妃,自然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殿下呀,父皇您快伸手,把完脉棠儿便要去找他了,一刻都等不了,”阮棠棠小嘴叭叭,调皮开着玩笑。
一旁薛太医憋笑憋得万分辛苦,景帝没好气道,“想笑就笑,一把年纪莫给你憋坏了。”
“不敢不敢,臣不敢,左右太子妃医术高超,老臣还得跟着学呢,”薛太医抚了抚胡子,假装淡定站在一旁。
阮棠棠坐下给他把脉,又重新拟了个新的药方递给薛太医,与他讨论。
“父皇的咳喘已改善许多,如今天冷,仔细着莫要着凉,并无什么大碍。”
景帝点点头,“朕的身子自己清楚,吃了棠儿给的药,已经好了许多,便是你们再生几个也是能活到的。”
“那父皇怎就把诏书颁了,”阮棠棠蹙眉,昨日就听殿下说了,他似是劝不动皇上。
景帝笑了一声,学她调皮时候的模样,“朕当了这么些年皇帝,累了累了,就不允许我歇歇?”
“那我们家殿下也累呀,到时候要管那么多事情,如何照顾棠儿和孩子,父皇只管自己偷懒了。”
“你呀,朕真是说不过你,反正今早已经定了,他身强体健,让他当去。”
陪着景帝聊了会儿天,阮棠棠就待不住离开了。
偏殿不远,左右走几步就到。
天上还在飘雪,青萝给她系上狐裘披风,轻柔又保暖。
阮棠棠撑着腰身,慢慢从穿过长廊,走至殿门外,宫女正欲行礼,被她制止了。
“青萝,去御膳房找点甜汤、点心来。”
“是,”青萝应声离去。
阮棠棠猫着身子,小心踏进殿门,贴着墙往里边挪去。
隔着屏风,房间里飘着淡淡檀香,暖烘烘的,她走过帘子下的,就被人抱了满怀,吓得浑身抖了抖。
元寒低笑出声,恶人先告状,“抓到了,小棠儿?”
“殿下怎么走路没声音!你这么吓我,不怕把我孩子都吓出来了,”她拍拍心口,眼睫颤啊颤的。
元寒立即亲亲她,温声道:“谁让你猫着身子,你瞧那光从那边来,影子落在屏风上,孤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阮棠棠反手抱住了他,不讲道理,“不管,你吓到我了,抱我。”
元寒轻而易举地把耍赖的人抱了起来,“好好好,抱你。”
他抱着人在案几后坐下, 揉揉她的肚子,“孩子可乖?”
“嗯,乖着呢。”
“等孤再看完这点,便带你们回去。”
阮棠棠寻了个舒服的位子靠着,嘟囔道,“好。”
她身子娇小,窝在元寒怀中也不会挡住他,元寒便继续翻起了桌上的折子。
无关紧要的事放在一侧, 偶尔遇上要解决的,就细细批注在一旁。
阮棠棠看他认真的模样,乖乖没有打扰。
窗外落雪声沙沙,偶尔风声穿过,殿中却只有温暖的炉火发出毕剥的声音,分外温馨。
等到摞起的走这都批完,怀里的人已经昏昏欲睡。
元寒亲了亲她脸侧,将她狐裘收紧,抱着人上了马车,回府。
……
入冬之后,很快就到了年关。
宫里派了有经验的嬷嬷太子府照看,给阮棠棠摸了胎位。
衣裳解开,嬷嬷宽慰着她,“太子妃莫要害怕的,老奴只看看胎位正不正,瞧这肚子,比起寻常大了几分。”
雪白的肚皮圆鼓鼓的,皮肤柔滑细腻,阮棠棠自然是不害怕,大方听了挺,“嬷嬷摸就是。”
青萝送了她想吃的鸡腿进来,阮棠棠坐在床边馋的流口水。
嬷嬷小心上手,顺着她肚腹两侧轻轻往上摸,力道均匀,“这……”
她欲言又止,不确定,再摸摸。
元寒站在一旁面容严肃,就怕有什么问题。
嬷嬷又细细摸了半盏茶时间,惊喜道:“恭喜太子殿下,恭喜太子妃,这腹中是双胎啊。”
“双胎?”元寒愣住,“棠儿,孤有两个孩子了。”
阮棠棠点点头,伸手去拿青萝端着的卤鸡腿,如愿以偿啃了一口,心道还是油炸的好吃。
“是是是的,是两个孩子,殿下勇猛。”
“噗……”
什么虎狼之词,青萝和嬷嬷假装没听见,很有眼力见地退出了房中。
阮棠棠神情淡定,说起来她还亏了,当初用了的逆转行丹,花了足足五千积分,两个崽崽只能赚回四千。
寒心。
真正的寒心不是大吵大闹。
“棠儿怎么瞧着都不惊讶?”元寒狐疑看着小丫头。
“他们日日在我腹中打架,我自然有想过是不是两个。”
鸡腿啃完,元寒丝毫不嫌弃地接过骨头,又拿了帕子浸水给她擦手,“辛苦棠儿了。”
“不辛苦,”阮棠棠凑了过去,“殿下,新年时候可以吃炸鸡腿吗?”
“……”
懂了,炸鸡腿比较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