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总得让他看见她的态度——看,她尽力了!蝴蝶飞你那了!就差一点点就选你了!突然闹了一出幺蛾子,她有什么办法?!
最终,天灯放起来了,皇帝与皇后各点了两盏灯。文武百官晕头转向地点了自己身旁的灯。
从视觉上来看,虽然与往年并无不同,但是,这嗅觉就……
南荞也是难得看一次这么恢弘盛大的放天灯仪式,虽然体验感差了点,不过,解决了被人要挟的隐患,她认为也是值得的。
当晚,皇帝发了好一通脾气,命人去查这一股席卷了整个王城的诡异腌臜之气的源头是什么。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王城京兆尹查来查去,查到王城南边的一座山上一处山洼之中,有一大滩臭鱼烂虾,都腐烂生蛆了,臭不可闻,熏倒了去查探的大一堆巡捕。
于是,这案子就结了,结论就是,过路的无良水产商人,因为天热鱼虾死了,随意倒在山里。那晚起了南风,把臭味吹到了王城。
皇宫在王城的东南角,首当其冲。
这会子,天纥坐在醉浮生里,吃着太息宫自己种的葡萄。这可是皇帝也享受不到的待遇。
太息宫几百年的老树,每年就产这么几串,往年会送进宫一些。但是前阵子经过玉琮的事一闹,太息宫也不给皇帝好脸色看,只等着太息尊者回来出一口气。哪还有皇帝的份。
臭气来源的定论就是天纥带来的,此时,她坐在南荞对面,正吧唧吧唧地吃着葡萄。
“哎我说,这事我总觉得不对劲,哪能这么巧呢,选人的时候就起风了。不过起的好,我还在想,今年的蝴蝶是不是眼瞎啊,选颐风这个黑心肝的。”
黑心肝的?
南荞噗呲一声笑出来:“果然英雄所见略同。”
天纥看她笑,越看越不对劲,大胆猜想:“我怎么看着这么可疑呢,昨晚的事……不会是你干的吧?”
南荞挑挑眉梢,落下两个字:“你猜。”
天纥的眼睛瞪得比她手里的葡萄还要大,惊愕道:“果然是你这小妮子?!你真是事不惊人死不休啊!为什么啊?”
“啪”。一张纸被按在了天纥眼前。随着天纥拿起来看,南荞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颐风威胁她的前因后果。
“呯”!天纥一巴掌拍在白玉桌案上,气道:“果然是狼心狗肺的东西!绝对不能让他得逞!他肚子里的坏水可多着呢!”
“就是就是!”南荞点头附和。
天纥还是不解:“不过,我还是很好奇,昨天的臭气哪里来的,其实南山离皇宫还挺远的,只有那群成天坐在屋子里的文官才相信那里的臭鱼烂虾味会飘到皇宫里。”
“这个嘛……自然是青玖做的,他想让风往哪吹就往哪吹了。还有啊,鱼虾是白惑前晚从海里给捞的,至于烂得这么快,是望海加了些药。而且,鱼虾的味道还远远不够,我们还加了点料……”
“什么?”
南荞正想说,青玖和白惑一道进来了。
青玖进门就怨声载道:“小荞儿,看你昨天出的馊主意!老子现在就封那花为天下第一奇臭无比,从昨晚到今天,我都洗了八百回了,还觉得身上有味儿,来,你给闻闻是不是?”
说着,就把自己的袖子往南荞面前撩。
南荞嫌弃地打开:“知道臭还往我这里凑?”
青玖顿时一跺脚,哭丧着脸对白惑道:“我就说还有味儿,你偏说没了!你鼻子到底灵不灵?!不行,你们的温泉得借我洗!”
说罢,一溜烟便没了人影。
白惑无语:“我真没闻到了啊。”
南荞拉着他坐下来,眨了眨眼:“我瞎说的,逗他呢。”
天纥看得一头雾水:“到底是什么啊,你们别吊我胃口啊!”
青玖嘴里说的花,其实就是元拔沼泽的臭王花。
望海那时回来,又把当时采的两株仅存的臭王花带了回来,说是要研究研究,这么臭,说不定是味奇药。
这研究药理的,就是这么勇于探索,不走寻常路。
最近这段时间,两朵臭王花都是用结界封着,种在望海住的小院里。饶是封着,但也有透透气的时候,所以望海那院子,最近简直就是生化场所,太息宫无人敢去,连带望海也被嫌弃了。
望海是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并不觉不妥,还纳闷为何少尊不让他进醉浮生了。
南荞当时提到小紫蛋时就联想到了这个臭王花,用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之术催生了一大片,让望海带人碾成了粉末,加在了臭鱼烂虾之中。也难为了太息宫那几个忠心耿耿的亲卫,从前晚起嗅觉还失灵着。
天纥和南荞嬉笑了一阵后,白惑正了正神色道:“我今日收到师尊传讯,说他还有五日就能处理好祂琅山所有事宜回来了。”
“真的吗?”南荞甚是兴奋,但是又有些哀怨地叹了口气,“哎,师尊老人家回回都完美避开给我撑腰的机会,他这么不靠谱的师父,他不嫌弃我,我都要嫌弃他了。”
白惑无奈地摇了摇头,无话可说,毕竟这是事实。
天纥立马一脸鸡贼:“所以说爹妈靠不住,还是夫君最可靠啊!你快点同他两成亲就行了,以后天天在一起,看谁还能算计你!”
南荞一愣,和白惑相视一眼,只得尴尬地笑了笑。
天纥是不知道这事的,她也不打算告诉她,除了千里眠也提起过别告诉天纥实情之外,她自己也觉得,天纥是真心实意希望她能和千里眠好,而她却另有居心,她实在是有些心虚。
“主子……”琼衣走过来,脸色复杂地轻声叫了一声,“又是上回送信的小孩。”
说着,她递上来一封信。
南荞和白惑一眼就认出,是颐风派人送来的。
未至花纷纷,
时来锦绣程。
二蝶一相逢,
刻舟叙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