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希月一直跪到二更,秋儿才拖着被打的身体走到祠堂扶她起身。
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双腿酸软,好像马上就要倒在地上。
“小姐,回房休息吧,夫人说您要禁足,等到洛公子上门提亲。”
“洛轶?还真打算把我嫁出去,给她的小女儿筹嫁妆吗?嗤!”
她忍着膝盖的酸爽,颤颤巍巍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涧墨从暗处走了出来,望着那道逐渐远去的身影,洛轶?是谁?
还没议亲就直接提亲了?
他缓缓的跟在她们的身后,去了唐希月的院子,秋儿小心翼翼的给她的膝盖上了药。
“小姐,您膝盖伤了也不能沐浴了,早点歇息,夫人说明日要罚你你抄女德。”
唐希月点了点头,想起秋儿背上的伤,才说道,“你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背上的伤,我给你上点药。”
秋儿听话的转过身,看着她血肉模糊的后背,心头一紧。
“都是我的错,每次都要连累你。”
“小姐别这么说,夫人也是您的亲娘,每次犯错都怪您,二小姐就什么事都没有,太不公平了。”
唐希月讪讪的笑着,偏爱哪有公平不公平的,林秋霜就是偏爱小女儿呗。
“好了,药上好了,你今夜就趴着睡,别碰到了伤口。”
“嗯,小姐您也早些休息,我回去了。”
秋儿点了点头,吃力的站了起来,唐希月看着她离开了房间,自己忍着膝盖的疼痛,颤颤巍巍的回到了床上。
“旧伤还没好,又添新伤,还不如嫁出去算了。”
躺在床上,还没多久,她就睡了过去。
涧墨走进了房里,他顺手熄灭了蜡烛,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望着眼前的小女人。
“终于找到你了,怎么每次都是被人欺负?不会还手吗?”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她的红唇上,薄唇上扬,脸上有遮不住的笑意。
“男主……”她的嘴里传出了呓语的声音。
涧墨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做梦还在想别的男子?
跟她提亲的人不是叫洛轶?
揉了揉太阳穴,他静静的靠在了她的身侧,把她抱在了怀中。
多少年没抱过了?上千年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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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整日整日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起床,成何体统。”
林秋霜天才亮,就到唐希月这儿找茬,她缓缓的醒了过来。
原以为腿会疼,没想到膝盖已经没有昨夜的痛楚了,她一脸的茫然。
“刘婆子,把书都给我抱进来。”
她的话才说出口,刘婆子已经让丫鬟抱着重重的书走进了房里,放在了桌上。
唐希月看着桌上厚厚的几十本书,脸色发青的看向了林秋霜。
“娘,您想逼死我直接给我一瓶毒药就好,何必搞这么多事呢?”
林秋霜一只手用力的打在了桌面上,一只手拿着锦帕,对着她就是一顿数落。
“怎么,你还想翻天不成?整日整日的惹是生非,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洛公子来提亲,你打算用你这副蠢样子去见洛公子?”
唐希月呵呵一笑,坐在了椅子上,“娘既然看不上我,就让妹妹嫁给洛公子便好,怕是娘想让妹妹嫁给王爷,才让我嫁给洛公子。”
林秋霜看着眼前的女儿,以前就算是顽劣,也不曾顶撞自己,现在竟然……
带回来一个穷酸书生,连性子都变了。
“你说,你是不是跟那书生有什么?”
“嗯,女儿非他不嫁。”
唐希月坚定的话,让林秋霜简直不敢相信,她已经被气得瑟瑟发抖。
“你说什么?你要嫁给那书生,破烂的穷酸秀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好好的少年将军你不要,你要他?”
“娘怎么就认为他日他不能高中?位极人臣?再说,娘不是一直认为女儿顽劣,四书不通五经不会?若是娘非要和将军联姻,妹妹可以代劳。”
林秋霜的面色一沉,看向了刘婆子,“大婚之前给我看牢这里,不准她出房门,更不准出门,给我把这些书都看完。”
唐希月扯了扯嘴角,冷漠的看着她的背影,嗤笑道。
“果然是后妈文学。”
看着桌上放着的一摞摞的书,她生气的扔到了地上。
看是绝对不可能的,嫁给洛轶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过被困在这房里,怕是也不能干其他事了。
她看着远处放着一把古琴,笑着走到了琴前坐下,拿着一只毛笔,胡乱的挥霍了起来。
“琴棋书画,也不是样样不通,起码还会晚上两把,不是。”
刘婆子站在门外,无奈的摇着头,就大小姐这个性格,如何嫁去将军府?
涧墨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她,一只手托着脸。
脾气倒是没变,还是这副样子。
刚才她说什么?要嫁给他?
她梦里呓语的男子又是谁?他可要弄清楚了。
“切,不好玩,还是想出门,这破地方,巴掌大,风都吹不到。”
扔掉了毛笔,她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除了秋儿以外,几名护卫守在门外。
“小姐,夫人让我送早饭来。”
唐希月马上闪过了身,拉着她走进了房里,但她发现秋儿的气色比昨晚好多了。
“秋儿,你的伤好点了吗?”
秋儿点了点头,放下了早饭,“不疼了小姐,也不知怎么的,就一点儿不疼了。”
唐希月狐疑的拉开了她的衣衫,看着她的后背,真是一点儿伤痕也没有。
她再度低头看着膝盖,她的伤也不见了。
这么诡异的吗?或者说,暗地里有人在帮她们。
但能做到藏头露尾,瞬间修复的,不是修仙的就是修魔的。
修仙的……
噗嗤……这么快就要见面了吗?
“秋儿,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小姐,您没事吧?不会出事吧?”
她笑着咬着摇头,秋儿还是不放心的走了出去。
看着眼前的饭菜,她拉开了凳子坐了下来,一只手拿起了筷子,敲打着盘子。
“白荜?”
她的红唇轻启,短短两个字让涧墨脸上出现了错愕的神色,原来她记得。
“我膝盖的伤可不是一晚上治好的,你倒是有心,既然来了怎么不出现,让我盲猜一下,昨天的书生是你吧,故意安排这场大戏混进苏府?”
她说完了,就往嘴里夹菜,等着他现身。
涧墨还是沉默的坐在椅子上,没有现身的打算,唐希月明白的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