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过后，满地狼藉。
堂堂正德殿，皇帝的办公场所。
到处都是碎裂的花瓶，倒插的箭羽。
以及无数满是刀痕的断裂桌椅和屏风。
圣德帝喘着气，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
目光再无半分凶狠之意，有的只是无奈。
到底......是砍不中这个混小子啊！！
叶寻的情况稍好一些，只是衣摆处那触目惊心的缺口。
仍是看得人一阵揪心。
柳厌慧矗立一旁，宛若一尊石雕。
只是在看向叶寻的衣服时，忍不住会心一笑。
殿下的尺寸，把握的还是如此之巧妙啊！
即让陛下有一种，差一点就砍到的出气感。
但偏偏，总就是差那么一丁点。
当真是......甚妙！
叶寻没有那么多想法，陪老头子权当是锻炼了一阵后。
忽然出声道。
“老十五那么怪。”
“你也肯见！？”
圣德帝一吹胡须，怒眼再次圆睁。
“那是我的种，你亲弟弟！”
叶寻诧异看向老头子。
半天，才憋出了一句。
“他真的......还是我弟弟？”
叶寻说着，神情渐冷。
对着柳厌慧，以及其他人等挥了挥手。
老太监当即会意，带着屋内所有人。
倒退而出。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叶寻这才继续道。
“他那个样子，能是老十五？？”
圣德帝此时，已经重新站起身来。
望着叶寻，没来由的冷笑一声道。
“不是十五，那是谁？”
叶寻摇摇头。
只是看似无意的说道。
“说来有趣，我刚刚才听到了一个说法。”
“那帮来自大夏的三佛寺中，有一种法门。”
“可以借尸还魂，毫无踪迹。”
“偏偏外人，还看不出端倪。”
圣德帝沉默许久。
接着，斜眼看向叶寻。
“所以，你觉得老十五是被借尸还魂了？”
叶寻摇头。
“也不一定。”
“但总之，看着就很不对劲。”
顿了顿，叶寻补充道。
“我大概已经有七八年，没听他叫过我九哥了。”
“他平常，就是见了我。”
“也是直接叫老九的。”
圣德帝这次没有出声。
许久之后，才叹了口气道。
“你今日，不该过来的。”
叶寻一愣，看着老头子。
过了好半天，才心中一震。
惊道。
“你都知道了？？”
圣德帝怒骂一声。
“蠢货，我若是什么都不知道。”
“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坐这么久吗？”
说着，圣德帝冷笑道。
“你以为，就你聪明？就你有情报？”
“你老子我，难道连自己儿子是什么样。”
“都不清楚吗？？”
叶寻一时间语塞。
一拱手，直白道。
“抱歉，是我多事儿了。”
“我去把老十五叫进来。”
“你们......接着演。”
圣德帝摆摆手。
“罢了。”
“他有没有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老六那边......”
叶寻一听这话，整个人顿住了。
他抬头，看着这位几乎从不走出皇城的老人。
耳边，则是响起了对方那漫不经心的话语。
“三佛寺......和老六勾搭上了。”
...
洛京，城南。
盘龙河边，扁舟荡漾。
大量小贩，顺着这条洛京最繁华的河流。
做着各式各样的小生意。
梁幼琪忙碌的身影，便在这其中。
“幼琪姐姐，咱们的豆腐......”
“好像不大好卖啊！”
妞儿看着一个下午，都没怎么动过的纱布。
有些担忧的说道。
梁幼琪见了，也是心中焦急。
今天可是她第一次出来做生意......而且还是卖的豆腐。
这大夏天的，若是今日卖不出去，全砸在手里。
那可就亏大了啊！
要知道，这摊位的租金、豆腐的成本和各种工具。
可都是顾大哥的钱，置办而来的！
就在一大一小两道人影，满脸愁色之际。
隔壁，几个官兵带着一个告示。
缓缓走过。
梁幼琪本还没怎么在意，可很快。
她就发现，周围的人都跑去看告示去了。
“幼琪姐姐，那上面写的什么啊？”
妞儿的话，让梁幼琪的脸都跟着一红。
她从小家贫，也就是儿时学过几个简单的大字。
当初卖身葬父的词儿，都是老村长帮着写的。
“等回头......问问顾大哥，自然就知道了。”
梁幼琪红着脸，说道。
“顾大哥认得字多......”
妞儿哦了一声，转头看着那群围着告示的人。
叹息道。
“要是他们都能来买咱们的豆腐。”
“那该多好。”
梁幼琪摸摸妞儿的脑袋，刚要宽慰几句。
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靠近。
“怎么样，今日的生意如何？”
本就心情落寞的二人，一听这话。
神情，顿时耷拉了下去。
梁幼琪苦着脸，对着面前一脸笑容的顾修诚。
惨戚戚的说道。
“顾大哥......这生意......”
顾修诚听了，靠近了一些。
只一眼，就看到了那几乎没动过的纱布。
“额......看样子是出师不利啊！”
顾修诚干笑几声，眼看眼前二人都快哭出来的表情。
心里灵机一动，连忙补充道。
“一定是这个地段不成！”
“这样，你们稍等一下......”
顾修诚说着，一个闪身离去。
梁幼琪带着妞儿，等了大约有半柱香的功夫。
结果，没等到顾修诚。
倒是等到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
“就是这家了！”
领头的姑娘，肤白貌美，轻衫半裸。
只一出现，便引得周围无数男人侧目。
而在这姑娘身后，还有着二三十同样美丽......且豪放的姑娘！
只短短片刻，梁幼琪的小摊前。
瞬间便成了盘龙河周边，最惹眼的那道风景线！
“姑娘，你这豆腐......怎么个卖法啊！？”
梁幼琪还没来得及开口。
那领头的姑娘，已经是掀开了纱布。
“啧，这卖相倒是不错。”
莺莺燕燕的嬉闹声，伴着一份又一份豆腐的售出。
渐渐的，打断了梁幼琪所有其他的杂念。
也从而引得了，周围越来越多好奇的目光。
以及......问价。
...
傍晚，收拾着小摊的梁幼琪和妞儿。
终于，再次见到了顾修诚。
“怎么样，生意好点了没？”
梁幼琪奇怪的望着顾修诚。
“顾大哥......那些姑娘......”
顾修诚哈哈一笑。
“我正巧认识盘龙河上的一个龟公。”
“他认识的姑娘多，我就让他去帮着宣传了。”
顾修诚再次翻动纱布。
这一次，他喜笑颜开道。
“没想到......这效果还挺好啊！”
梁幼琪脸一红。
三人合力收摊，很快就拿着木桶等物件。
往回走去。
路过下午，贴告示的地方时。
妞儿反应最快，拉着顾修诚就问道。
“顾大哥，那上面写的啥呀？”
说着，妞儿指了指幼琪。
“幼琪姐姐不识字，说等你来了。”
“肯定认识！”
梁幼琪小脸再次一红。
可目光，也不自觉的下意识看向了顾修诚。
见状，顾修诚指着那告示道。
“那个啊！”
妞儿猛点头道。
“对，就是那个！”
顾修诚笑笑，接着摇头道。
“也没什么新奇的。”
“就是皇家，要在后日前往皇家园林。”
“进行祭祀的事儿~”
顾修诚说着，摸了摸妞儿的小脑袋。
“那都是大人物的事儿。”
“距离咱们，可远得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