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友金正心下纳闷间,一名兵士突然走上前来,唤了他一声:
“您啊,就别在这儿愣着了。许公公传旨,说是陛下正召您进去呢。”
见得苏友金在这儿呆呆怔怔的,也不知在发什么呆,这宾士才特意上得前来,提醒他一声。
态度、语气也都十分客气。
始终都是以“您”相称。
倒也不是这兵士好脾气,面对一个商贾都有如此耐心。
别看这位貌似只是个没甚来历的行商,可这位却是能得陛下召见。
尤其是,听说还是陛下亲口下令要召见这位的呢。
就冲这个,这位就不可能真的仅仅是个普通行商。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位,现如今,还是个普通行商,只怕很快就不是了。
如此,这兵士少不得要待苏友金客气些。
能在这位面前卖个好,又何乐而不为呢。
说不得,日后,与他,也是有好处的呐。
不得不说,这兵士也是极有些眼力劲儿和格局的。
而事情,还真叫他给猜着了。
当然,这一切,自又是后话。
“许公公?陛下召……召见我?”
乍一闻得这兵士的话,苏友金明显一脸懵逼。
然而,不及他多想,这兵士就催促着他,往书房那边走:
“可不是么?您这边请!”
兵士连连点头,并冲着苏友金比了个“请”的手势,只将他送至书房门口,才止住步子,示意苏友金赶紧进书房。
在这兵士的示意下,苏友金懵懵懂懂的踱入了书房内。
才一进门,迎面便遇到了小许子。
“苏先生,您来了!”
乍一瞧见苏友金,小许子便笑盈盈的迎了上来。
苏友金热心快肠,为人仗义,这些日子,他们主仆都受到了苏友金的不少照拂。
对于苏友金,小许子还是很有几分好感的。
是以,也乐得过来相迎。
乍一见得小许子,苏友金不由一怔,继而便是一喜:
“你……小许子,你怎么在这儿?
你们家公子呢?
木六老弟,他可好?
你们怎的突然就失踪了呢?
可是叫我好找!
我这每日里,都在替你们提心吊胆,就担心你们可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此时,李元珩正倚靠在帷幔之后的榻上,只与小许子与苏友金的对话,给听了个正着。
闻言,李元珩唇角微勾,与坐在榻前的宁雨菡相视一笑,旋即,便是冲着侍立在一旁的邱华摆了摆手。
邱华见状,当即会意,大步来到帷幔前,一把拉开帷幔,冲着正一迭声追问小许子,他木六老弟的去向与近况的苏友金颔首一笑:
“苏先生人都已经来了,怎的还不过来?”
苏友金循声望去,乍一见得邱华,便是又是一喜:
“咦,邱管家,你也在呢?”
他正欲再开口,向邱华这个木六老大的大管家,打听木六老弟现在何处、是否安好。
谁曾想,邱华却是摆了摆手:
“苏先生错了!”
苏友金一脸懵逼:“……啊?”
眼见得苏友金这一脸懵逼的模样,邱华当即掏出他的身份令牌,展示于苏友金眼前:
“正式介绍一下,吾乃正三品庆威将军,隶属陛下亲卫,负责保护陛下日常安全。”
乍一闻得邱华自报家门,苏友金越发懵逼:
“什……什么……庆……庆威将军?”
邱管家在说什么?
他……竟然是堂堂正三品庆威将军?!
天爷哟。
然而,事实证明,让苏友金大呼天爷的事情,还在后头。
“苏兄,朕很好。
真是劳烦苏兄如此挂念于朕了!”
倚在榻上的李元珩突然开口道。
闻言,苏友金不由一怔。
这是……
这不是木六老弟的声音么?
苏友金表示,他是不会听错的。
苏友金面上一喜,当即循声转目望去,果不其然见得倚在榻上的李元珩,还有坐在榻前的宁雨菡:
“木六老弟,真是你啊!
你这是怎么了?
还有……弟妹也在啊。”
苏友金见状笑道。
而见他如此,一旁的邱华则是轻咳一声,提醒道:
“咳,苏先生,还不赶紧拜见陛下、皇后娘娘?”
闻言,苏友金的未尽之言,不由得戛然而止:
“啊?陛下、皇后娘娘?”
苏友金迷蒙的眨巴着眼,颇有些不明所以的望向邱华。
电光火石、鬼使神差之间,苏友金忽的想到了一个可能:
“你……邱管……不,邱将军,你……你是说,木六老弟是当今圣上?弟妹是皇后娘娘?”
吞吞吐吐的说完这番话,苏友金直接被自己的这般大胆想法给惊到了。
而邱华闻言,则是冲着苏友金投注去了一抹“孺子可教”的眼神。
那眼神,分明是在说——
可以啊,苏先生,你还不算太笨!
而此时正在苏友金身侧的小许子,则是直接道:
“苏先生既已知晓,还不速速拜见陛下与皇后娘娘?”
苏友金:“……?!!”
苏友金震惊的无以复加,只将一双原本不大的眼睛,瞪得宛若铜铃。
下一刻,苏友金便是噗通一声,跪倒于地,叩首行礼:
“草……草民苏友金,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将苏友金的震惊与紧张,以及忐忑,尽数瞧在眼里,倚靠在榻上的李元珩,不由莞尔一笑。
眼见得苏友金恭恭敬敬行完了礼,李元珩才挥了挥手:
“苏兄,快起来吧。”
说着,李元珩又笑道:
“苏兄,你不是一直念着木六么?
朕就在此,你怎的不赶紧起身过来?嗯?”
苏友金闻言,原本垂着的头,不由埋得更低:
“草……草民不敢!
当不起陛下这一句苏兄。
草民不知陛下身份,之前……还望陛下与娘娘恕罪!”
天爷啊!
谁能想到,木六老弟竟是当今陛下,温良姝丽的弟妹则乃是当今皇后。
所以,他以为的木六老弟的小跟班小许子,就是刚刚那兵爷口中的“许公公”?
这么一想,苏友金禁不住豁然开朗。
一切,也就都解释得通了。
只是……
他的老天爷哟。
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竟敢和皇帝老爷称兄道弟。
还自视为兄长,一口一个木六老弟的叫着。
天啊!天啊!
怎么办?
如此不敬,陛下会不会找他算账?
不,这会儿,陛下召他过来,该不会是要找他算账,治他一个不敬之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