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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捕快,您来了!

渴不渴?要不要喝杯茶,解解渴?”

老者几步奔至茶馆门口,冲着那为首的捕快,一个劲点头哈腰道。

那何捕快——也就是为首的那名带刀捕快,闻言,则是颇为不屑的从鼻子里头,发出一计冷哼:

“哼,胡二,你这老货!合着爷爷我们就稀罕你那点茶水了?

你该不会以为,你那一点破茶水,就能够把哥几个给打发了吧?”

说着,这何捕快又扫了一眼茶馆内的情况,见李元珩、宁雨菡他们正在吃茶、吃点心,旁边还一左一右侍立着家仆,不由得笑道:

“诶,胡二,爷爷我看,你这茶馆生意不错啊。

这是来了大买卖了?”

何捕快一边说着,一边拿下巴点了点李元珩和宁雨菡所在的那一桌。

也是茶馆内,唯一的一桌客人。

见状,老者不由苦笑:

“瞧何捕快您说的。

您也瞧见了,咱们这家茶馆,这统共就这一桌客人,生意萧条得很。

哪里来的不错哟。

我这也就是个小本买卖。

哪里来的什么大买卖啊?”

那何捕快闻言,则是瞄了茶馆老板一眼,一脸的似笑非笑:

“这做生意……客人可是贵在精,不在多的。

要那么多客人干嘛?”

说着,何捕快又拿下巴点了点李元珩、宁雨菡他们所坐的那桌,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用手肘捅了捅老者:

“瞧,你这不是遇到了肥羊了么?

看他们的穿着,就不像那些死穷鬼。

还带着家仆。

这样的肥羊进门,你不正好宰一笔么?

这不比招待伺候那些没什么钱的穷鬼,只点一文钱的茶水,在你这儿一坐一下午,要强多了?

这样的客人,多来几波,胡二,你可就要发咯!”

闻言,老者不由得苦笑着向这何捕快作揖:

“唉,何捕快,您这可就是说笑了!

老头儿我素来都是诚信经营。

断不会干出那起子宰客的事儿来。”

若真的做下这般不地道之事,也只会坏了自己多少年来正正经经经营起来的名声。

他是断不会如此行事的。

那何捕快闻言,则是撇了撇嘴,一副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瞄了老者一眼,嗤笑道:

“嗤,胡二,要不怎么说你丫傻呢。

活该你受穷!”

说着,何捕快又不耐的挥了挥手:

“行了,爷爷我也懒得跟你扯了。

税钱准备好了没有?

赶紧拿给我。”

老者闻言,面露疑惑:

“这……税钱?

什么税钱?

这个月的各种杂税,我前几天不是敢交过了么?

当时,还是何捕快您亲自过来收的。

我还是把钱,亲手交到何捕快您的手上的呢。

何捕快您不记得了?

我这儿还有您给打的收据,我这就去拿给您瞧!”

说话间,老者转转身欲走,欲要回后头,他们一家人的住所,去拿他前几天交税的收据凭证。

谁知,见状,何捕快却是摆了摆手,抬手将老者给拦了下来:

“你不用去了。

前些时候,是前些时候的税。

今儿个,爷爷我收的又是另外一种税。

快拿钱来吧!”

何捕快一边说着,一边如同无赖、地痞一般,冲着老者伸了伸手,示意他赶紧拿钱出来。

老者见状,怔了怔,旋即,客客气气的对着这何捕快点着头、哈着腰,笑道:

“这……是新的税?

老头子我孤陋寡闻,没听说过,官府又增收新税了啊?

不知这……究竟是什么税?”

他这好言好语的一番话,却换来这何捕快的一计狠瞪:

“你管这是什么税呢?

老子说要收税,你就得要交!

少废话!赶紧交钱!”

何捕快十分并不耐,且没好气的道。

一边说着,又再次将自己那肥厚的大掌,往老者面前伸了伸:

“赶紧的!”

老者一脸的无奈。

事到如今,他哪里还看不出来,这所谓新加的税,八成是何捕快巧立名目,故意勒索呢?

只是,形势比人强。

老者心中虽跟那明镜似的,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只得于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自袖兜中,掏出一个钱,递到那何捕快手中:

“何捕快,给!”

何捕快见状,则是又瞪了老者一眼:

“就这么点?你当打发叫花子呢。”

老者无奈,只好又再添了一文钱。

何捕快依旧不满意的摊了摊手:

“才一文钱,这可不够!”

老者无法,只得再加。

就这样,一连又硬生生加了一小把钱,那何捕快掂了掂手里的一把钱,这才冷哼一声。

道了句:

“算你这小老儿识相。”

这才带着一众弟兄离开:

“走!吃酒去。

再叫上个把唱小曲、陪唱的。

今儿个,我请!

哈哈。”

得!

这是拿着从老者这边掏出来的所谓的“税”,去吃吃喝喝、自个儿潇洒去了。

临了,还肆无忌惮的说了出来。

如此有恃无恐。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晓,他是假借收税名义,行勒索之实啊。

不得不说,真够嚣张的。

而杜宇这一切,老者都是敢怒不敢言。

无论他心中如何做想,如何怨愤,也只得一路赔笑相送。

将这群煞神给送走。

“何捕快,您慢走!

慢走啊——”

老者笑意盈盈的将这群捕快给送走。

直到众捕快的身影消失不见,他这才重重叹了口气:

“唉,这群煞神,总算是走了!”

全程将这一切瞧得一清二楚的李元珩,此时也很是愤怒,不由得重重一拍桌子:

“这群人!简直是岂有此理!”

对待那些穷苦渔民,这群官府差役各种盘剥欺压;对待这些正经做生意的商家,也是如此。

居然还以收税的名义,敲诈商家。

这群人,真是胆大包天、无法无天!

老者见状,则是苦笑:

“刚刚您问小老儿咱这茶馆的生意,为何这般萧条。

唉,客官,刚刚的事……您也看到了。

这些人三不五时,便上门来,巧立名目,各种叫你出钱、交税。

扰得客人不得安宁,哪里肯来光顾?

就算有本店的熟客想要光顾。

可,这世道……

这些人为了捞钱,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老者一边说,一边抬脚往李元珩这桌走,许是怕隔墙有耳,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话到这里,他突然顿了顿。

正好也走到了桌边,老者便索性压低了声音道:

“身后没点大背景、大倚仗的人,在咱闽海这地界,那都是要倒大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