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大哥,你这主意好!娘,择日不如撞日,您明日就去英国公府上拜访吧。”
乍一闻得宁耀祖的话,宁雨凤登时眼神一亮,迫不及待的猛点着头道。
若不是瞧着这会儿已是下午,且她们母女二人如此狼狈,脸上都还肿着。
宁雨凤恨不得这会儿就拉着谢氏一起去英国公府上。
好叫那边早些帮她入宫。
她也可早些做皇妃、早些尽享荣华富贵、早些将宁雨菡踩在脚下啊!
不同于宁雨凤的迫不及待,闻得宁耀祖这个亲儿的话,谢氏却是下意识蹙眉,明显很是犹豫:
“这……只怕不大好吧。”
谢氏的确是爱在人前显摆,说她和英国公府上同宗同源,英国公府上乃是她的本家。说的他们谢家,和英国公府上是有多么亲近一般。
宁东山当年求娶谢氏,多少也是有此考量在里头。
然而,实际上,谢氏不过是在扯虎皮做大旗。
谢氏祖上,乃是英国公府上七弯八拐的旁支,早已出了五福的那种。
和英国公府上,实际上是八竿子都打不着边。
她也从未去过英国公府,何谈拜访一说?
这会儿,叫她贸贸然跑去拜访……
谢氏实在是有些心虚、没底气。
都不知道,人家公侯府上,愿不愿意见自己这等外八路的穷亲戚。
唉。
偏偏这其中的缘故,谢氏还不好和一双儿女说。
否则……
她这个做娘的,多没面子啊!
对于谢氏的话,宁耀祖很是不赞同:
“娘,这有什么不好的?亲戚之间,就该常走动。既是娘您娘家的本家,便也是咱们的亲戚,咱们初到京城,去拜访一下也是应该的。就算不为妹妹进宫之事,娘也阖该去英国公府上多多拜访。英国公府是什么样的门第?和那府上走动得多了,于咱们家绝对是大有裨益。说不得,儿子将来的前程,还得仰仗英国公府呢。”
在宁耀祖看来,和英国公府上多走动,绝对有利无害。
都不知道他娘究竟是在犹豫些什么。
这眼瞅着,指望宁雨菡拉拔他入仕途,是指望不上了。
他倒不如指望一下英国公府。
若英国公府上肯开口替他在衙门里头谋个差事,这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至于雨凤入宫的事……
再说吧。
当然,若是雨凤能够入宫成为宠妃,那自是更好。
如此,他的未来,也便不用愁了!
而宁雨凤闻得谢氏的话,立时急了,跺着脚一迭声抱怨道:
“这不行,那不能的。女儿的将来、哥哥的前程,娘您都不管了么?娘,您就打算眼睁睁瞧着,咱们被宁雨菡那贱蹄子踩在脚下?永无出头之日?”
听得一双儿女的话,原本还很是犹豫的谢氏,立时改了想法:
“我去!我明早就去英国公府上拜会!”
拼着她这张老脸,她也要去一趟英国公府。
为了耀祖、雨凤的前程,为了他们娘儿几个往后的荣华富贵,她拼了!
想来,英国公府也不会做得太过分。
关系再远,好歹是亲戚。
顶多也就是不见,断不会将她轰出去,亦或者是给她一个大大的没脸的。
谢氏越想越觉得,儿子的这个主意儿可行。
这英国公府上,她是少不得要去一趟的!
明儿就去!
话虽这么说,然而,当谢氏此番成行,前去拜访英国公府时,已是三日后。
倒不是谢氏不想要早些过来拜访英国公府上。
只是,她被打得一张脸肿了好几天。
总不能肿着一张脸,出去见人吧?
尤其,还是去拜访英国公府上。
肿着脸去,这成什么话?叫人家如何想她?
谢氏也丢不起这个脸!
是以,这几天,除了时不时对镜自揽,看看自己的脸消了肿没有,顺带着咒骂宁雨菡这小蹄子真的好狠,不但敢掌掴嫡母,手底下的人还下这么重的手,将她的脸打肿得几天都没消肿。
除此之外,谢氏也别无他法。
直到昨天傍晚,眼瞅着脸上的肿都消了,谢氏这才张罗着安排前来英国公府上拜访的事宜。
今日又特地起了个大早,好好的梳洗打扮了一番,这才坐上家中那辆最拿得出手的,却也还是半新不旧的马车,向着英国公府上赶。
乍一来到英国公府门前,瞅着英国公府门前的气派,谢氏不由有些气弱。
整理了一番心情,她这才上得前去……
*
英国公府中
内院,明辉堂
英国公夫人何氏,也就是谢皇后的母亲,正歪在榻上,微阖着双眼,任凭着丫鬟给她捶腿,就在这时,何氏身边得力的管事娘子——周勇家的,自外间一路小跑着进来,一溜烟来到榻前禀道:
“夫人,外头来了个宁谢氏,说是和咱们国公府上的同宗,特来拜见。这会儿人在角门那边候着呢。夫人,您看……”
英国公夫人何氏闻言,眼皮都未掀,只是嗤笑一声:
“呵,什么同宗? 八成又是哪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穷亲戚,上咱们府上打秋风来了!这等来咱们英国公府打秋风的穷亲戚,每年不知有多少呐!”
说着,何氏又不耐的挥了挥手:
“不必特地带过来明辉堂了。你领人进来,招呼着吃顿饭,随便给几个钱打发了吧。”
如英国公府这样赫赫扬扬的人家,每年上门来打秋风的外八路穷亲戚,也有不少。
何氏早已习以为常。
往常,也都是这般打发了。
今日,何氏原也以为并不会有什么不同。
谁知,闻言,周勇家的却并未曾如往常那般,恭声应是,然后便按照何氏的吩咐行事,而是,又再多了句嘴:
“夫人,这可是宁谢氏,她夫家姓宁呐!”
周勇家的意有所指的道。
甚至,还刻意加重了“宁”这个字的语气。
英国公夫人闻言,则是一挑眉:
“她夫家是哪家?哪个宁家?”
英国公夫人对京城的王公勋贵、当朝大员,可谓了如指掌。
硬是没有想出,这其中有哪一家,是姓宁的。
这宁谢氏,难不成不是京城人?
是从旁的地方进京的?
见英国公夫人开口相问,周勇家的忙道:
“夫人,是简淑妃宁氏的那个“宁”啊。这宁谢氏,便是前青州赵县县令宁东山之妻,她乃是宫中那位简淑妃宁氏的嫡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