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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骤然下降。

腰间覆上的大手用力掐着她的腰,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动作间隐约带着怒火。

郑媗被迫转身,她紧蹙着眉,按耐住烦躁,摁住胸口松松垮垮、欲坠不坠的礼服,防止它掉下去。

“我不可信?”

男人眸光晦暗,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冷淡厌烦的眉眼,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愤怒涌上心头,交织在一起。

“那你觉得谁可信?顾时宴吗?”

郑媗神色微凝。

纪遇深见她有所触动,冷意更甚,控制不住的嘲讽,口不择言道:“你不会忘记,顾时宴和你的养妹上床了吧?”

“这么脏的男人,你还想捡回去吗?”

“难不成你还想效仿娥皇女英?”

“郑媗,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丈夫,你的余生所有、所想、所念、所信、所爱,都该是我!”

都该是他!只能是他!

“闭嘴!”

郑媗本来有些厌烦,前脚一个沈牧,后面又来了个纪遇深,在她耳边顾时宴长顾时宴短的,她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怎么?

她的人生离开顾时宴就不能转了是吧?

为了屁都不是的爱情要死要活才是生命的真谛吗?

人生路上,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怎么可能只围着一个人转!

这狗男人还要她眼中心里想着念着的都是他一个人,做梦呢吧!

他是什么奇珍异宝,还是金银玉石,想要人人都喜欢他?

这都是什么歪理!

郑媗不屑一顾。

电光火石之间,她迅速抓住了另一个重点,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顾时宴和郑芯的事的?”

这件事,当初他们善后时,不是把消息给捂住了吗?

怎么连当时远在海市的纪遇深都知道了这件事?

纪遇深讥笑:“人多口杂,怎么可能不透一点风?”

这件事,亲眼目睹的人可不少,早在豪门圈子里传遍了。

只是碍于郑家和顾家,也只敢私下里悄悄的说,不敢拿到明面上。

男欢女爱、风流轶事倒是无所谓。

关键是顾时宴事后谋杀未遂、死活都不肯娶郑芯的狼狈收场成了最大的笑话。

好不容易看到眼高于顶的两大顶级豪门的笑话,谁不想踩上两脚!

郑媗听明白了,她也不想就顾时宴的事再跟他起争执,只想息事宁人,图个安稳日子。

她无奈叹息:“我和顾时宴已经是过去式了,上次你说的话我都记得,我答应过的事也不会忘,更时刻铭记我们的关系。”

“所以,你实在是不用这般,反复耳提面命。”

纪遇深面色稍霁,宛如雨过转阴,没好气道:“哼,你记得就好。”

郑媗轻飘飘瞥了他一眼,云淡风轻道:“与其担心我身在曹营心在汉,不如好好约束你自己。”

“万一哪天蹦出来个前任白月光和朱砂痣,又或者找到了真爱,闹出什么风波来,我就会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纪遇深神色一怔,不知想到了什么。

郑媗没有错过他眼中的恍惚,冷笑道:“看来我猜中了,你还真的有忘不掉的白月光。”

“提前问一下,需要我随时准备给她腾位置吗?”

“不如我们……”

“没有。”

纪遇深蓦然出声,打断了郑媗欲脱口而出的话。

他有预感,从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嘴里不会说出让他高兴的话。

男人目光诚恳又真挚:“坦白说,我有过前任,但是我和她是和平分手,不会有以后。”

郑媗面容平静,并无意外之色。

反正只要不来她面前恶心她就行!

她语气莫名,略带嘲讽:“你和我都不是什么纯情男女,都有各自的过去,谁也不比谁吃亏。”

言外之意,纪遇深没有资格揪着她的过去不放,屡次三番拿顾时宴借题发挥。

纪遇深想也不想就反驳,“那不一样。”

还是他吃亏些。

老婆初吻的对象不是他。

光是他亲眼看见的,顾时宴就吻了她好多次,私下里还不知道如何呢?

“怎么不一样?”郑媗不解。

纪遇深却缄默不语。

他说不出口。

郑媗见他脸色别扭,以为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没有打听别人隐私的喜好,也就不再追问。

相对于无关紧要的话题,她更在乎她的切身利益。

“婚姻存续期间,保持忠诚是底线,我会与顾时宴断了联系,形同陌路,你最好也遵守规则,给彼此留个体面。”

纪遇深眉眼微挑,“这么怕我出轨?”

郑媗淡淡道:“不管是东西,还是人,只要一天属于我,其他人就该敬而远之。”

她眼神轻蔑:“就好比你,一旦打上我的标签,就不能见异思迁。”

只要名义上是她的男人,哪怕她不爱,别人也不能碰。

这是她的底线。

她的亲生父母,成了共享的。

她的初恋男友,是个脏了的懦夫。

都跟她最讨厌的郑芯有了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让她如鲠在喉、触之生恶。

至于她名义上的丈夫……

她没有和别人共用东西的打算。

闻言,纪遇深幽暗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算计,英俊的面容上荡漾出动人的温柔。

他故作高深莫测,正色道:“我有一个很好的建议。”

郑媗抬眸看他,神色中带着一丝期盼,“不如我们做有名无实的塑料夫妻?”

“呵,想什么呢?”

男人凉飕飕的声音很快响起。

他眉眼冷凝,言语轻佻,似乎是在嘲笑她的痴心妄想。

纪遇深双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似笑非笑,语气戏谑,“我是想说,趁着我现在对你非常感兴趣,使出你的浑身解数,勾住我,让我对你神魂颠倒,非你不可。”

不等话音落下,脚背被尖锐踩踏,重重碾压,传来酸爽的痛感,但足以忍受。

垂眸向下扫视。

女人纤细的小脚踩在他的鞋面上,为着试婚纱而换上的尖细高跟鞋狠狠地戳在他的脚背处,毫不留情。

很明显,这是在携怨报复。

纪遇深很有眼色,立马褪去了方才的欠揍嘴脸,但还是坚持那一副说辞,忍痛沉声道:“你要相信你自己,有那个能耐。”

“我很好勾引的,你只需每日多想我一点,多爱我一点,床上多满足我一点……”

疼痛加剧,声音也渐变弱。

他心虚道:“我只是建议,你可以当作没听见……”

郑媗双脚踩在男人的足背上,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一处,扯住男人脖间的领带,用力拽紧,冷笑:“该换我说,你想什么呢?”

“想找个千依百顺的女人,那你怕是找错人了。”

纪遇深唇角勾起,感受着脖子窒息般的束缚感,却是没有说些什么。

郑媗见状,有些无趣,后退一步,松开他的领带,扭过头不再看他。

声音清冷至极:“出去,我要换衣服。”

纪遇深也不废话,省的更惹她厌烦,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脚,顺从地转身,欲离开。

“等等。”

听到声音,他顿住脚步。

“这样的冒犯,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既然是联姻夫妻,就该保持适当的距离,有些事情,不能越界。”

譬如,尊重各自的私人空间和隐私。

闻言,纪遇深笑意渐深,语气带着莫名的兴奋。

“现在,恐怕由不得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