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还真是,让人反胃至极......”
黎言玩着游戏,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这是你的获奖感言吗?”
“黎先生!”当注意到布谷鸟的双目中透露出一阵杀气之后,吉米慌忙的开口了,只是他猛地想起,自己应该提醒的人错了。
“感言是吗!?你问我感言!”布谷鸟猛地站起来,以极快地动作拿出吉米怀中的便携式小型手枪,对准了黎言:“去你妈的!这就是我的感言!”
“well~如果你觉得这样对我管用的话,那我给你一句忠告吧!”黎言挑衅似的伸出半边脸,顺便还抬起了右手,竖起了自己的中指:“花q~man!花~q~”
接下来,伴随着三声枪响,三颗子弹在打在了他的脸上,因为是用来防身用的特制手枪,所以子弹威力并不足以穿过脑袋,它们似乎就这么留在了黎言的头里面。
这一瞬间,吉米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他紧张兮兮的看着黎言,既担心他死了,更担心他没死,转而把怒火尽数发泄在布谷鸟和自己身上。
“噗!噗噗!”事实并没有超出吉米的想象,眼前的家伙根本死不了,在脸上的弹痕快速愈合之后,他甚至把几颗子弹从嘴里吐了出来。
生怕他再做什么傻事,吉米张开双臂拦在了二人的中间:“冷静点!布谷鸟!”
黎言倒是毫不在意,他甚至抠着鼻子说道:“不用担心,我还死不掉,不过我倒是很感兴趣,你到底碰见了什么,才会这般,唔,反常?”
反常,没错,要用什么词来形容布谷鸟现在状态的话,就是反常。既不是愤怒,也不是烦躁,而是与平时截然相反的处世态度。
“妈的,真是,让人反胃。”布谷鸟极其不耐烦地把枪扔到一旁,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见到他稍稍冷静了下来,吉米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至少,先告诉我们,你之前发生了什么吧?”
“我最后的位置是在哪里?”布谷鸟想要先搞清楚,自己被蒙住眼之后,弯弯绕绕地走了半个多小时,到底被送到了哪里。
黎言调取了跟踪器的位置,若有所思的说道:“应该是那个仓库里面吧!看起来,他是有多个入口的。”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布谷鸟身上跟踪器彻底消失的地方距离那个仓库不远,而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他的位置就出现在了仓库附近。
“那大概就是在那个仓库里面吧,我的眼睛一直都处于看不见的状态,所以不太清楚,他们给我吃了什么东西,然后让我躺在了某个机器的上面。”
“有意思,听起来是在拿你做什么人体实验?”
听到他这种口气,吉米立刻生气起来:“黎先生,布谷鸟是我们公司的重要成员,如果您的措辞依旧如此,那我们只能考虑合作结束了!”
“用强硬的口气说最怂的话,真有你的,吉米.伦汀。”黎言轻笑了一下,但随即用抬手继续说来表示自己的态度。
“我不清楚是什么实验,但是,我的清醒状态并没有保持多久,大概也就十几分钟这样,然后,在梦里,我看到了自己。”布谷鸟猛喝了一口水,似乎仅仅是回忆梦中的情节,他就感到一阵不适:“曾经的我,有一个梦想......”
因为太过难以开口,所以布谷鸟足足两三秒都没继续说下去。这时黎言又嘴欠了起来:“这个国家会站立起来,实现其信条的真谛?”
“稍微停一停金博士的宣言吧!”意外的是,这一次吉米还没开口,布谷鸟先说话了:“我曾经,想做一个作家,所以,大学都没有念完,就骑上单车,去环游北卡罗来纳。”
“励志学作家吗?”
“差不多。”
“好吧~励志学加上搞文学创作的,这么干总不让人感到奇怪~”
眼见话题又被拉偏,吉米忍不住开口了:“黎先生,我们是否应该先谈一谈正事?”
“抱歉抱歉!布谷鸟你继续!”黎言耸了耸肩,然后示意布谷鸟继续说下去。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我大概能猜到那玩意的作用了。”布谷鸟深呼吸一口气,缓缓的开口了:“那个药,配合那个机器的话,应该可以让人看到理想中的自己。”
“理想中的自己?”另外二人对视了一眼,他们不太能理解这其中的含义。
黎言歪了歪头,不解的问道:“不就是,做白日梦吗?”
“不!要我来说的话,那是一种非常异常的,不应存在的,令人恶心的自己。”布谷鸟的表情极其难受,似乎光是想起来这件事,他就想要吐出来了。
听到这番回答,黎言情不自禁苦笑了一下:“well~well!你到底是有多讨厌自己啊?简直就自我厌恶到一定境界了嘛!”
布谷鸟单手扶着额头,用几乎颤抖的语气说道:“这与自我厌恶无关,只是对我而言,以前的自己太过天真了,既没有信念,也没有足以支撑改变世界的力量和方向。但是,那种家伙,确实是自己。”
黎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伸出手指指向他:“我懂了,就是你大半夜Emo的自己和白天清醒的自己都想打死对方那种感觉是吧?”
“并不是这样,对我而言,那确实是一种羞耻,侮辱的感觉,毕竟是曾经过于天真的自己实现了无关紧要梦想的模样。但换成了别人的话,就不一定了......”
话说到这份上,吉米终于是理解了布谷鸟反常的缘由:“我们早就决定好了将所有都奉献给老师的梦想,所以当这种时候,我们要是看见了曾经的自己,为了自身而实现那些无聊的梦想时,自然会感到厌恶。正常人的话,要是看见自己的梦想实现,哪怕是在梦里,他们应该都会沉溺其中吧?”
“原来如此,我大概能理解了,所以那些人才去趋之若鹜,所以他们才会在沉溺在自己实现了梦想的梦中无法自拔。而靠着这种虚假的激情,他们最多也就撑过几天,乃至几个小时。”黎言嘟着嘴,一边连连点头,一边自言自语着:“哪怕这玩意确实不是什么毒品,但它的危害,却比任何一种毒都要致命啊~一度沉溺在梦中的人,再次面对不如意的现实,只会再一次寻找到机会入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