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局长走了，带着李副局长一起。
走之前只问了王烁三个问题。
“何时能升级？”
“何时能使用？”
“何时能破案？”
王烁的回答是：“今天。”
是的，今天。
自从郑军受伤后，王烁就已经将这个系统反复在脑海里构想了好几遍，构建了一个庞大的预警系统。
这个系统里，现成的就只有软系统，这个可以让零代为生成，其他的设备和系统按照现有的技术，都无法有效生产，这才是王烁需要努力的地方。
而且零蛋的生产也要尽快落实了。
“柳助理，让你去落实的事情都落实的怎么样了？”
“不太顺利。”柳叶眉皱着眉头汇报道：“下游的机械加工厂已经找好了三家，并且签订了备忘录，但对方在收到咱们的技术资料后，有两家直接表示存在技术差距，无法加工，有一家表示可以克服，但需要技术指导。”
“其他零部件问题不大，在技术层次一致的情况下都可以做到，唯一的问题是芯片。”
“根据您的技术要求，芯片的技术指标至少也要在14纳米级，这个技术现在国内的半导体厂均无法实现，只能下单到弯省岛万基半导体公司，但……”柳叶眉看着面前仔细倾听的王烁，扶了扶眼镜，继续汇报道：“咱们的邀约，被拒了。”
王烁扶了扶额头：“理由呢？”
“订单存量过多，腾不出产能。而且咱们的图纸设计比较复杂，需要专门配置生产线，成本较高。另外，咱们先期的下单量不足也是一个可能性原因。”
这就是受制于人的痛苦了。
拥有先进的设计图纸，却造不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个万基半导体公司，吃相还真是难看。但目前自己的事情还有很多，实在没有多余精力解决这个问题。
况且，就算能解决，自己也无法在十五天之内生产足够自己使用的芯片。
采购，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加大采购量，图纸的话，我会给你一份新的，按照7纳米的技术标准来制造。”王烁淡淡道：“但是合同上要写清楚，我要在三天之内看到样品，并且在十五天之内交付至少一万块芯片。”
“可以。”柳叶眉点了点头：“这可能会增加预算，具体我会想办法解决。”
“最后就是厂房了。根据您的要求，我调查了近期有可能出售的几家不景气的高新技术企业，最终确定了东海市一家正在挂牌出售的企业。这家企业各方面都符合要求，但问题出在价格方面，他们的报价远远超出了咱们的能力和预算。”
“报价多少？”王烁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最少……一亿三千五百万。”
一亿三千万……
“为什么会这么贵？”
王烁有些不能理解，按照他的推算，这些挂牌出售的高新技术厂基本都是些皮包公司——收几块地，办理一些资质，换取政府补贴投入，前期投入到手后立马跑路。
这样的公司，就算加上地皮和部分厂房，能值一个亿？值个一两千，再把溢价加上，最多五六千顶天了吧？
“因为资质。”柳叶眉扶了扶眼镜，淡然道：“根据王总您的指示，我在选择高新技术企业时特意调高了标准，选择的企业都是具有一定资质，拥有自己的土地授权和现成厂房，并且由于经营不善导致濒临破产的企业法人。”
“根据我的调查，这间公司同时拥有高新技术管理规范中的四种资质，分别是：微电子和电子信息技术、光电子和机电一体化技术、材料科学和新材料技术、医疗科学和生物医学技术。当然，只是拥有这四类中的部分小类。”
“同时其拥有东海市远郊大批土地使用资格，其中部分已经搭建了厂房并实际投产，但因为经营不善，导致企业资金断裂，已经连续持续了半年多时间，现在已经濒临破产。”
是这样？
王烁张了张嘴，却不能说柳叶眉做错了，毕竟自己当时因为郑军受伤心中全是愤懑，想法不自然偏激了一点，制定标准的时候稍微带了点类人族的视角，这也就导致这个标准……稍微高了那么一点。
连带的，价格也就上涨了差不多百分之百。
对于这间公司的各种属性，王烁无疑是十分满意的，现在的问题是……钱从哪来？
如何才能用一千六百万收购价值一亿三千万的“濒临破产”的公司？
“另外，关于风投公司。”柳叶眉汇报道：“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各大风投公司对咱们公司并不感兴趣。唯一有和咱们接触的风投报价也很没有诚意。”
“报了多少？要价多少？”王烁略有期待，“初号系统”怎么说都已经算是声名在外了，就算按照“初号系统”的价值来比对，这个投资也应该不少才对。
“投资一百万，置换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权。”柳叶眉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但随即收敛起来，重新变得波澜不惊。
一百万？还想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王烁被气乐了。
“这是把我当要饭的了？”
柳叶眉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王烁的决定。
“柳助理。”
思考了一会的王烁悄悄看了一眼不远处闭目养神的陈欣，压低了声音。
“那个公司，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
……
另一边。
李明伟跟着焦局长走进了局长办公室。
重新来到沙发旁坐下。
“明伟，有烟吗？”
李明伟从兜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递给焦局长，顺便将打火机也送了过去。
熟练的接过，点上，猛的吸了一口之后，这才缓和了一些神色。
“局长，你还在想王烁的事情？”
“王烁的事情？”局长挑了挑眉，随即摇头道：“不，我在想王烁说的那个系统。”
“王烁说的系统？”李明伟有些诧异。
“明伟，你主管刑侦大队，你说说，最近几年的刑事案件破获率怎么样？”
这是李明伟的专业领域，李明伟当即道：“近几年刑事案件发生数量已经稳步下降，破获成功率大大提高，去年更是达到了百分之七十四。”
“七十四。”局长深深吐出一口烟雾：“百分之七十四的破案率，背后是同志们不分日夜的辛苦排查、潜伏、盯点、跟梢，有多少次赤手空拳的冲向手持白刃的亡命之徒，又有多少次置身险境，生命垂危。”
“局长，这是同志们应该做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应该的事情。”局长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淡淡道：“鹰眼系统虽然已经很先进了，但在协助破案这个层面上，已经不适应当前的局势。”
“局长你相信王烁的话？”李明伟诧异道。
“原本是不相信的，但这个年轻人真敢狮子大开口，张口就敢要两千万，想必是真的有些自信的。”焦局长看着余烟从烟灰缸里袅袅升起：“如果真的有更先进的系统可以替代鹰眼，让咱们的效率成倍提高，我举双手欢迎。从这个层面上来说，我内心是愿意相信王烁的，如果他真的能做到，哪怕仅仅只提升百分之十的破案率，都值得我去为他去趟市政府。”
“但从现有的技术条件来看，王烁所说更像是为了拿到政府拨款而进行的欺骗，顺便打响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名声。”
李明伟皱眉道。毕竟没有什么比给政府提供服务更好的名片了，这是技术、人脉、背景的集合。
“那老子就扒了他的皮。”局长声音沉重如山：“不管他有什么背景！”
“老子会让他知道，有些脑子不是那么好动，有些钱，不是那么好拿！我焦老虎，即便不发威，也没人敢拿我当病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