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选的两小只无精打采地回到两公里外,卫岩的面包车上。
陈泽洋伸手拉开门,正准备反思,卫岩抬手打住他不断上涌的悲愤情绪。
“不用解释,我明白。”
他要怎么说,别说你们这群经验不足的小孩,就连他这个做队长的,也没当上「羊羔」这件事。
丢人啊!
“那怎么办啊?”邵凌云钻到后面坐下,“他们好像不愿意招男人。”
顿时,车厢里,三个纯爷们沉默了。
半晌,邵凌云灵机一动,对陈泽洋认真地说:“我们扮成女人吧!”
“什么?”陈泽洋愣了。
“什么什么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介意穿女装?”
“不。”陈泽洋解释,“我不是介意穿女装,我是觉得,我们穿女装,被一眼识破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真的被看出男扮女装,那之后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谁说的?!”邵凌云骄傲地挺了挺身,“我从来都没被认出来过!”
此言一出,卫岩和陈泽洋瞬间投来看变态的眼神。
一看就是误会了。
“瞎想什么呢!”邵凌云无语地咂了一下嘴,“我是以前在部队执行任务,工作需要!”
“哦……”两人意味深长地扬起下巴。
“所以呢?”邵凌云兴奋道,“要不要做?”
陈泽洋犹豫了。
如果有人可以穿越未来,把男扮女装计划的结果告诉他,成功了,他一定二话不说。
但,
他抬起头,眼神在邵凌云和卫岩的脸上逡巡。
邵凌云23岁的细皮嫩肉也就算了。
至于卫岩队长……一个36岁,有妻有孩的中年男人。
棱角分明、带着细碎胡茬的脸加上一身粗壮的骨架、黄麦色的皮肤……到底哪里像女人了?!
“你看我干什么?”
卫岩在陈泽洋直勾勾的眼神中感受到一丝变态的危险。
他双手交叉放置胸前,身体不自然地向车门上靠,直到无处可逃。
“你说看你干什么?”邵凌云一点也不客气,“当然是多一个人多一份成功的概率啊!”
“可是,我,我不像吧。”
穿女装没问题,问题是,结果成功与否于他来讲都挺吓人的。
“行了。在这儿一直猜也没结果。”
邵凌云拿出手机,快速定位距离他们最近的,可以购置服装的小镇。
随后,他不顾陈泽洋的反应,直接把人推上驾驶位。
“你先往回开,找到目的地我们再改变方向。”
碍于脑子里没有更好的计划,陈泽洋只能按照邵凌云的话,死马当活马医。
在调转车头的瞬间,他斜睨了一眼干劲冲天的邵凌云。
瞬间,他十分想念贺威、斐辰、韩阳和商思文。
从南坡中段至北坡山顶,贺威在山林中不断奔袭。
熟悉的感觉让他想起那些年特种部队中的日子。
一个小时,他冲上山顶,找到一处视野良好且相对隐蔽的地点,用微型单筒望远镜对北坡进行观测。
很快,他在茂密的枝叶中发现两处蓝顶白墙的板房。
布局与市郊的调料厂高度相似。
两处板房左右相对,房后分别有两处偌大的蓄水池、大片蓝色的,足以装得下成年人的塑料桶和乱七八糟的生产工具。
中间立有一间目测仅三十平方米的小型板房,所有窗子全部被深色布料遮挡,周遭有人、狗一同把守。
位处左右的大板房身后分别连接两条土路,只不过两条路上,植被覆盖率有肉眼可见的差别。
贺威反复观察,判定左面的小路多用于车辆通行,而右侧的小路,与其说是铺出来的,不如说是人用双脚,一步一个脚印踩出来的。
三人刚抵达市集,卫岩的手机响了。
看着贺威发来的照片,卫岩惊得眼睛都直了。
“怎么了?”
坐在前面的两小只扑上来一看,顿时有人欢喜有人愁。
在陈泽洋沉浸佩服贺威效率的同时,邵凌云只觉周身无力,如同一只瘪掉的氢气球,正在一点点消亡。
“这样是不是可以了?”陈泽洋问。
卫岩遗憾地摇摇头:“还不行。虽然贺威拍到的板房很可疑,但里面究竟是做什么的还无法确定。万一对方狡猾,我们贸然集结警力上山却没有找到证据,以后就更难了。”
叮咚。
卫岩低头一看,又是贺威的消息。
见贺威准备继续蹲点收集证据,刚刚才灵魂逝去的邵凌云瞬间复活了。
“意思就是事情还没完,我们还要继续尝试男扮女装的计划,对不对?!”
竟然如此兴奋。
看来是真心喜欢女装,只可惜平时每日在市局上班,没有机会展示。
卫岩抱着不理解但尊重的心思,点了点脑袋。
接下来的24小时,贺威一个人待在隐蔽处观察板房的一举一动。
他掏出衣兜里的纸笔勾画简易地图,并用特殊符号标注周遭监控器的全部位置。
白日里,除去两大一小的板房周遭有十二名体型壮硕的男人分成上下午两组进行轮流把守,还有围绕在四周的八条德国牧羊犬,以板房区为中心,半径四米,围成圆形保护圈。
它们被又粗又长的铁链拴在原地,预备随时发现入侵外敌。
落日时分,原本埋头在板房作业的十几名工人走出来,换成另一批数量相同的工人走进去,完成白班和夜班的交替工作。
入夜,贺威明显感觉到飘散在山中的浓烟味道越来越刺鼻。
因为可放置装备的位置有限,他只能掏出提前准备好的口罩戴上,可惜气味太大,效果甚微。
持续吸入十分钟,他不但开始感到恶心和头晕,甚至无法忍耐的小声咳嗽。
忽然,立于坡顶南面的工厂响起作业的声响,不到半个小时,鱼类的腥臭气息伴随清风越过山顶向北面飘散。
一时间,刺痛鼻腔的浓烟与腥臭的烂鱼混为一体,不断折磨藏在他们中间的贺威。
闻的时间久了,贺威竟然感觉鱼腥味更大,更让人恶心。
他转头瞄着在幽暗的夜灯下不断作业的板房。
奇雁山因地形地势影响,全年西南风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