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他甚至有些期待,明天早上叫他起床的闹钟又会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打开门,他看着侧身进屋,身穿黑色运动服的聂开宇,打了个哈欠。
“你怎么来了?”
昨天晚上他没有抽签。
聂开宇拾起地上的网球,在手上掂了掂,转头投给栗山凉。
“伤好了,我们今天去打网球吧。”
“网球?”
“你不会?”
“不会?”栗山凉握住网球返掷给聂开宇,狠道:“我打不死你。”
走上球场,聂开宇单手转着球拍解闷。
忽然,更衣室门开。
提着海蓝色球拍,栗山凉穿着一身白色的网球服走出来。
唇红齿白、干净清爽,冷白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险些与衣服的颜色融为一体。
刹时,聂开宇感觉心脏里跑出来两只小鹿,偷偷击鼓。
栗山凉向他走过去。
从刚刚开始,聂开宇就站在球场上发呆。
他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刚想问他怎么了,只见聂开宇盯着他的颈窝,色眯眯地感叹:“你好白啊。”
光天化日的骚扰让栗山凉挑了挑眉尾。
他举起手上的球拍向下狠狠一挥,只听嗖地一声,恍如长刀斩开清风,劈得聂开宇虎躯一震。
“你完了。”
话落,他压低额前的运动帽沿,转身进场。
一局下来,7-6。
坐上椅子,呼吸不稳的栗山凉把水递给聂开宇,“没想到,你打网球还挺厉害。”
拧开水瓶,快速灌了一口,聂开宇淡道:“有什么用,不还是输了。”
“输也要看对手是谁。”
聂开宇转头瞄着他,笑道:“怎么?除了现有的身份,你还是个职业网球选手?”
“职业够不上,但起码在有网球基础的普通人里面,排名靠前。”
聂开宇望着比分,半晌,认真道:“休息,一会儿再来。”
栗山凉勾唇一笑:“你想赢我?”
相当想赢。
每一次他遇到危险都是栗山凉来救他。
打打杀杀的他不在行,但也不能样样都输给他。
什么都不擅长的男人没有魅力,比不上样样在行的白计安。
难怪栗山凉考虑了这么久都没有给他任何答复。
十分钟,聂开宇一言不发地起身,走到高墙前击球热身。
突然怪异的举动看得栗山凉一头雾水。
不就是友谊球赛,不赢钱不输地,他干嘛这么拼?
突然,一串铃声拉回栗山凉的注意力。
他转头看着屏幕上白计安的名字,快速按下接通键。
“catharina要来了。”
栗山凉顿了顿,问道:“什么时候?”
“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
“我去接。”
“我打电话来就是这个意思。”
“哥。”栗山凉转头望着聂开宇击球的背影,喃道:“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说。”
“他们准备行动了吗?”
“不,这次我们要找的是另一个人。”
“谁?”
“一个欠我和贺威的人。”
几球下来,休息到僵硬的身体又重新恢复了活力。
自觉状态正盛,聂开宇转身向休息区望去。
他定睛看了看,栗山凉正巧挂掉某人的电话。
快步上去,聂开宇问道:“谁呀?”
“计安哥。”
“有事?”
栗山凉点点头,“要我后天上午去机场接人。”
“后天上午。”
正巧是他准备返回人民医院工作的第一天。
“接谁?”
“catharina。”
“那是谁?”
忘记解释的栗山凉随口说着抱歉,解释道:“红桃q,凯瑟琳娜。”
凯瑟琳娜……
“欧洲人?”
“半个,俄罗斯。”
“她为什么会忽然过来?是那边有行动了吗?”
栗山凉叹气,“还不清楚。具体的事,计安哥说打算接到catharina之后从长计议。”
“你也要去。”
“当然。我可是红桃里,集K和A于一身的男人,重要得很。”
“我不是这个意思。”聂开宇转身面对他,满脸担忧,“我是想问这个叫catharina的俄国人是否可靠,她知道你们的身份,知道你们的目的吗?会不会伤害你们,出卖你们?”
“不会。”栗山凉想都没想,答道:“我可以肯定,catharina是同伴,永远不会伤害我和计安哥。”
过于肯定的答案和坚定不移的信任让聂开宇的好奇更甚。
“为什么这么确定?”
“很简单。因为catharina和我一样,被计安哥救赎了。”
“她跟你们住在一起?!”
栗山凉失笑道:“哪跟哪呀!catharina的救赎和我完全不同,我是为了逃命,迫不得已离家,无处可去后遇到了计安哥。而catharina是个比计安哥还大两岁的成年女人,长相美丽又经济独立,根本就不需要人把她带回家里养。”
“长得美又有钱?”聂开宇纳闷:“这样的人不就是另一个白计安,无懈可击,还需要旁人来救?”
“这世界上哪有人真的无懈可击?计安哥的弱点就很明显。”
“你说贺威?”
“不然呢?”
要不是因为他的性命被黑桃盯上,不管是白计安还是他,亦或是catharina,他们都不会主动与组织挂上关系。
曾经素未谋面的警察,彻底介入他们的人生,改变他们的命运。
真是不敢苟同。
聂开宇冷哼一声:“如果贺威都能算做某人的弱点,那敌人全员起码要武装齐全。”
但凡没个枪支大炮、坦克飞机,根本就伤不到他一根汗毛。
“你也太夸张了。”
“我夸张?你是忘了在事务所第一次见面,你用刀偷袭他不成,反被按在墙上撞了好几下的事?”
当时剑拔弩张的形势,要不是白计安在中间拦着贺威,恐怕栗山凉好好的手臂也免不了骨折。
栗山凉不服地撇撇嘴:“那是意外!要是再有下一次,我不见得会输得那么彻底。”
“下次?!你还想有下一次?”聂开宇气得扶额,转身瘫靠在休息椅背上,哀道:“算我求你,别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