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
白计安刚拉开车门,就被从后跑来的具美慧叫住了。
“您之后还有其他安排吗?”
白计安摇摇头,“怎么了?”
“我老姑想邀请你一起去墓地,又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白计安先是看了一眼带上具文斌一家,准备收队的贺威。而后,他点点头,看着具美慧,道:“我有空。”
“太好了。”具美慧如安心一般,忽然,她想起什么,又开始局促起来:“不过,要去墓地之前需要等上一到两个小时,要取上奶奶的骨灰。”
“我明白。”
白计安坐回到车里,他想着整件案子的脉络,再结合具家人的性格,实在有点不搭。
他们一家人除了脾气比较大的具文斌和具珊,具文昊很冷静、理智;具珍虽然感性,但却很胆小。别说杀人,制造那么恐怖的景象,就连她母亲,袁书芬的遗体她都不敢轻易上前去看。
那具文斌和具珊呢?
具珊他并不了解,几次的见面,她一直扮演着能凭一己之力压住具文斌脾气的大姐形象。
具文斌,脾气的确很大,在外面容易与他人发生口角。但这种人,普遍都是花架子,能够心思缜密地布置一切而后杀人的很少,一般都是激情杀人的概率比较高。
那现在只剩下刚刚仅见了一面的,具文斌的女婿,华子。
或许,就在发现尸体的前一夜,具文沁和老公华子为了替具文斌出气,干出了什么大事。
“我没去找过刘敏辉。”郑华坐在审讯室,面对斐辰和韩阳,表情有些无奈,“说实话,我连刘敏辉是谁我都不知道。”
斐辰道:“那就说说你知道的。”
郑华本来是去送前来参加告别仪式的爸妈回家的。
原本他以为自己溜一圈,等到再次接到老婆具文沁电话的时候,是告诉他下一站到底是墓地,还是吃白事饭的酒店。
可他连做梦都没想到,微信只收到一条定位消息。
樾安市公安局。
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期间,他几次拨打具文沁的电话,刚开始没人接,后来接了之后,什么都不让问,只是告诉他,来就对了。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来,稀里糊涂地坐进了审讯室。
“我知道什么?”忽然,郑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随后道:“那骗子还报警了?他胆子不小啊,自己就犯法,还敢报警。”
“你说的哪个骗子?”
斐辰不慌不忙,他审讯最擅长的就是能憋住。哪怕心里知道的再多,都不会主动和对面的任何身份的人交代半个字。
“做阴阳先生的,他叫什么我没记住。是前两天,我老丈人两口子找的,给沁沁她奶用。”
“看来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没错。那你展开说说吧,你和这个你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郑华无奈地摇摇头,看起来对于骗子报警抓他的这件事表示相当的无语。
“三天前吧,白天的时候,那个阴阳先生就跟着我老丈人他们走了。我有工作,抽不开身,就没去。后来中午,不对下午吧。”
“到底什么时候。”
郑华肯定,“下午,下午,我记得是下午。因为我那天午休的时候睡着了,起来还迷迷糊糊的,就接到了沁沁的电话。”
“那天具文沁去了吗?”
“她去了,她是全职妻子,不用上班。而且她跟奶奶的关系很好,小时候奶奶还因为我老丈人两口子做生意,没空照顾孩子,放在身边养了一段日子。很亲。”
“那具文沁在电话里跟你说了什么?”
“她就告诉我,爸让人骗了。找的阴阳先生,什么都不会,还敢多要钱。她看着自己的爹气到高血压,决定要我带着她帮我老丈人讨个公道,主要目的就是想让他消消气。”
“你当时什么反应?”
“我没什么反应。我老丈人脾气不好,在外面总能跟人吵起来,我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老婆都那么说了,我总不能泼她冷水,叫她把气撒在我身上。所以我就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后来发现那个先生真的是不讲道理,坐地起价。既然我们有理,那就不能不管了吧。”
“所以你们去找了赵钱。”
郑华抬眼,“他叫赵钱啊。”
“你怎么找到他的?按道理,你们不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然,会吓跑人的。”
“是,我听沁沁说,这人是我丈母娘同小区的邻居介绍的,我就直接按照他们给我电话打过去,假装说家里有人去世了,有人把他介绍给我。”
“然后赵钱就信了?”
“可不是。”回想当时听筒里传出赵钱醉醺醺的声音,郑华不禁冷笑,“他还以为是什么大生意上门了,酒还没醒,就答应我见面谈。我按照他给我的地址去了,在丰庆街老鸽子烧烤店。”
“当时是几点?”
“我记不住了,但是我是下班之后先去接了沁沁,之后俩人一起去的,路上用了半个小时。”
“你几点下班,有没有加班,或者做了什么事耽搁了?”
郑华感到奇怪,他摇摇头,“没什么事耽搁,那天沁沁很着急,我也不敢耽搁。我7点下班。”
“见到之后做了什么?”
“那肯定是要吵一架啊,我们管他要钱,他不给,总不能上手抢,就吓唬他,说要把他的名声搞臭,毁他的生意。他们这行现在竞争力也挺大的,要是真的恶臭的名声传开,他永远都别再想接到活儿,到时候的损失可不就是这一点两点了,几句话他就害怕了,把钱给了沁沁。”
“这么顺利?”斐辰有些不信。“除了嘴上,他的行动上没有任何的反抗?”
“有,但也算不上行动吧。这家伙指着我们说要用自己毕生所学诅咒我们生生世世倒霉透顶,不得好死。”说完这话,郑华忍不住笑了。
斐辰眯着眼,“看起来你一点也不害怕。”
“这有什么害怕的?他本来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骗子,我可是见过真的,跟他可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还毕生所学,我都怕他学反了,诅咒别人不成,咒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