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这事朕交给你,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皇上!”
“父皇!”
皇后和夜向禹齐齐大声抗议,不满的很。
庆帝一个冷眼过去,不耐烦道:“你们给朕闭嘴!”
苏梁浅听庆帝的口吻,就好像要喷火药似的,心中了然。
看这情形,这两人不但在她来之后作死,她和昭檬公主到之前,估计也没少犯蠢,是以庆帝看到夜傅铭脸上的伤,都不能平息对他们的不满。
两人见庆帝动怒,纵然不甘心,还是老实闭上了嘴巴。
庆帝让苏梁浅起身说话,其他人,则都还跪着。
“皇上,臣没什么好说的。”
苏梁浅一副不蹚这趟浑水的态度。
“臣之前已经说了,这是皇上的家务事,臣不好干涉,也不敢干涉。”
苏梁浅刻意咬重家务事三个字,虔诚又诚恳。
皇后和夜向禹都觉得苏梁浅肯定会针对他们,气呼呼的,都没反应过来苏梁浅这话的意思,他们甚至都没注意她说了什么,夜傅铭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手握成了拳,低垂着脑袋忧心忡忡的昭檬公主心头亮了亮,松了口气。
庆帝盯着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苏梁浅,也明白了过来,坐直了身子,拧着的眉头稍稍舒展,看苏梁浅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赞赏。
苏梁浅迎着这种赞赏的目光,继续道:“如果皇上一定要微臣给建议的话,臣只有六个字,家丑不可外扬。”
这六个字后,庆帝绷着的脸都松了,脸上连抽几下,似乎是想笑,但是忍住了,那种表情很微妙,但是苏梁浅知道,自己这提议说到庆帝的心坎里去了。
其实,从庆帝得知夜傅铭和夜向禹大闹到现在,他未必想不到这些,但是这话要是他来说的话,夜傅铭必定十分不快。
夜傅铭现在对庆帝,已经是直接的威胁,在庆帝看来,夜傅铭就像个疯子,对一个手里捏着自己把柄的疯子,自然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的好。
皇后夜向禹他们更不能提,只有她递这个梯子,然后让他顺着这个台阶往下走,这才是最好的。
“你们都听到了吗?”
庆帝的目光,从地上跪着的一排人身上扫过,“乐安说的对,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皇室,你们身为皇子,竟然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惹是生非,还争着闹着让朕主持公道,你们是要全天下的人都看皇室的笑话吗?你们是嫌自己的笑话还不够是不是?”
庆帝的声音严厉,透着警告。
“父皇!”
一直耷拉低垂着脑袋的夜傅铭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充斥着不甘心,手指着夜向禹道:“是大皇兄,是大皇兄说话太难听了,他的事,全部都是他咎由自取,但是他将全部的责任都归咎到我身上,拿——拿那晚的事笑话我,还说我是……这种气,谁能忍得了?”
给人养女人儿子的乌龟王八,这种屈辱至极的称呼,夜傅铭咬着牙,也说不出口。
他一脸的愤色,心里更像是有团火在烧。
他觉得,所有人,朝堂上所有的文武大臣,虽然当着他的面笑嘻嘻的,有的甚至还阿谀奉承,但是他们都和夜向禹一样,看他的笑话,也看不起他。
夜傅铭是极其能忍的人,但想到这些,他瞬间就忍不了了。
他咽不下这口气,不肯退让,是因为他将对那些人的怨气恨意借着这次的事,一并全部要发泄到夜向禹身上了,因为满朝的文武大臣,他现在根本就动不了。
他坚持要皇上给他个交代,一方面是自己刚被封明王,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要确认自己的威信,另外就是,给那些明着巴结他,暗地里却笑话他想看他笑话的人一个警告。
“那你想怎么做?你想让朕怎么处置你的皇兄?”
庆帝的火气很大,已经是在质问了,态度表露无遗。
夜傅米眼神黯然,一副自己受了委屈的模样,“父皇还是和以前一样,偏袒大皇兄。”
他神色委屈,但那口气,却满是控诉,有些咬牙切齿的不满,仿佛是在警告。
苏梁浅站庆帝道:“七皇子这说的是什么话,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和大皇子都是皇上的儿子,皇上岂会偏心?你虽然快做父亲了,不过还是没做过父亲的,不懂皇上的良苦用心,您刚刚被封明王,这时候和大皇子闹出矛盾,外面的人会说您落井下石,而且等着一天很久了,这对您的名声不好,您是多么良善的人,怎能让别人生出那样的误会?而且,这事您也不是完全没错。”
苏梁浅十分的平和,但是那种就好像阐述事实的平和,更加让人捉狂,尤其是那句你虽然快做父亲了,不过还没做父亲,气的夜傅铭脸色铁青,抬头恶狠狠的瞪着苏梁浅,仿佛要吃人似的,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苏梁浅当没看到,继续道:“虽说尊卑有别,但您和大皇子是兄弟,自然也要遵从长幼有序,大皇子说话不经大脑,办事也从不靠谱,您跟了他那么多年,又不是不知道,他要像七皇子您一样明事理,也不至于从太子的位置上下来。”
苏梁浅有理有据的分析,实际却是字字戳夜傅铭的痛处,在他的伤口撒盐,夜傅铭气的就像点燃的鞭炮似的,都要炸了。
其实,就像苏梁浅说的,这事,两人都有错,闹大的话,不管是对夜傅铭还是夜向禹某种程度上都是有弊端的。
夜傅铭选择闹大,是他权衡了利弊的选择,但是这事劝是完全可以劝的,就看是谁说,怎么说。
而且,夜向禹不靠谱,是北齐上至王公大臣,下至黎民百姓都是知道的,根本无从遮掩,也不需要。
夜向禹犯错是正常的,他们习以为常的麻木,但是夜傅铭却不一样。
对太子那种行事一贯荒诞的人来说,常人总是有更大的宽容心。
庆帝看苏梁浅却越看越喜欢,他觉得苏梁浅真是太会说话了。
捡着人最受不了的说,却半个脏字也不带。
夜向禹却不领这个情,看着苏梁浅嚷嚷道:“苏梁浅,你什么意思,我就算不是太子,那也是大皇子,你竟然敢这样说我!”
昭檬公主拽了拽夜向禹,看向庆帝,随后又看向七皇子,“七皇兄,我替大皇兄向您道歉,他就是这样的人,有什么说什么,说话不经大脑,这事大皇兄是有错,但那也是因为你们之间存着误会,他要说了什么,您就当没听到。”
夜向禹那是字字戳心,夜傅铭怎么可能当听不到?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
夜傅铭一个人,哪里说的过这么多人,单就一个苏梁浅,他就不是对手。
夜傅铭完全被架了起来,他不说追究夜傅铭责任,也不说放过夜向禹,就抿着嘴唇,绷着脸不说话。
皇后本来就火大,看他这样子更加火大,忍不住斥责道:“老七,要不是本宫,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你忘恩负义就算了,但不要给脸不要脸,你是要皇上的命令都违抗了吗?还明王呢?你对得起这个封号吗?你想要将事情闹大是吧?好,那就将禹儿的那些话都宣扬出去,弄的人尽皆知的,到时候看天下人怎么说你这个明王!”
皇后担心庆帝责罚夜向禹,一直忍着脾气,但见夜傅铭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虽然她不明缘由,不过还是根据直觉选择斥骂夜傅铭。
皇后的样子很凶,就好像是要和夜傅铭同归于尽似的,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不可能将那晚的事情抖漏出去,皇上皇后不愿意,夜傅铭更加。
朝中当官的可以在人前管住自己的嘴,但是百姓的嘴,却是堵不住的,尤其是这种涉及到皇室重要成员的桃色新闻。
夜傅铭这个态度,自然不是为了将今天的事闹大,他只是想要庆帝单纯的只惩罚夜向禹,让所有人都知道,得罪他夜傅铭的下场。
皇后拿夜傅铭的软肋说事,夜傅铭心里也是发虚,但克制着没表露出来。
“好了,这次的事,老大和老七都有错,尤其是老大,老七再怎么说也是你弟弟,他现在还是明王,说话做事要注意分寸,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规矩还要人教吗?现在就给朕滚出宫去,闭门思过,在昭檬成婚前,都不许再踏进宫门一步!”
夜向禹见庆帝只针对他,心里不服气也不痛快,手指着夜傅铭道:“那他呢?父皇也说了,我们都有错,父皇罚我闭门思过,那他呢?他有什么惩罚!”
庆帝看着犟着脖子,要他惩罚夜傅铭的夜向禹,气的拿起桌上的奏折,朝他扔过去,边扔边大声呵斥道:“滚,你给朕滚,没有朕的同意,不许再进宫城一步!”
夜向禹看庆帝气势汹汹的模样,被吓得,当即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逃也似的跑着离开。
皇后看着夜向禹狼狈离开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极了,看夜傅铭的眼神,都能吃人了,她不甘心,眼含热泪看向庆帝,委屈着大声叫道:“皇上,这事,老大和老七都有错,您既然罚了老大,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苏梁浅看着咬牙切齿的皇后,见庆帝一副生厌的模样,开口对皇后道:“这事虽然大皇子和七皇子都有错,但比起明王来说,大皇子犯的错更大些。刚刚是皇上依着家和万事兴的处置方式息事宁人,才饶了大皇子,大皇子是皇子不假,但现在七皇子有封号在身,是皇上钦封的亲王,以下犯上,不分尊卑,这罪名,比七皇子只是不敬兄长,可是要大多了。”
苏梁浅见皇后不依不饶的,当真觉得她蠢不可及,身为皇后,还是这么多年的皇后,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在昭檬公主成婚前,未经传召,不得入宫,距离昭檬公主大婚,也就几日的时间了,而且夜向禹自从被废后,就意志消沉,呆在府里,皇上这算什么惩罚,就是让他老实在家里待几日,这简直是轻的不能再轻的惩罚了好吧。
皇后和夜向禹但凡稍微聪明点,会来点事,今天这点小惩罚,对他们将来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不过和这种蠢人打交道,苏梁浅觉得自己也挺倒霉的,她正这样想着的时候,皇后猛地扭头看她,眼神愤恨,就好像要将她撕碎了似的,“苏梁浅,我知道你记恨我,现在老七成了明王,你想和你那父亲一样巴结他是不是?你这是报复,落井下石!”
苏梁浅任由皇后叫骂,眉都不挑一下,无动于衷。
庆帝不住在心里骂皇后蠢货,随后让昭檬公主带皇后离开,看都不愿看皇后一眼,目光落在她身上,就像沾到瘟疫似的快速离开。
那样的嫌弃,那种冰冷的嫌恶,让苏梁浅不由想到上辈子,感同身受,对庆帝和夜傅铭的仇恨,让她浑身的汗毛倒竖。
她低垂着眉眼,掩饰着自己的仇恨,不被人察觉。
“你也起来吧。”
庆帝在人走后,看着地上的夜傅铭道。
“老七,朕身为父亲,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但朕能给出的弥补都给了。朕不仅仅是你的父亲,还有其他孩子,朕更是一国之君,正因为朕是一国之君,你才是七皇子,也是明王。你既然是明王,身份有别于你其他的皇兄皇弟,那你更应该肩负起明王该承担的责任,不要丢了皇室的颜面,让自己和天家都沦为笑柄。”
在不知情的人听来,庆帝似乎只是很单纯的在抚慰夜傅铭,没有任何不当之处,但是苏梁浅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也因此,她能明白他每个字的深意。
这是提点,亦是警告,让夜傅铭不要再兴风作浪,真要将一切事情都捅破了,到时候皇家的颜面尽失,对他们两个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没有好处。
夜傅铭现在手上确实捏着庆帝的把柄,但他既得的好处,也让他和庆帝成为了同一条船上的人,他就算表现再怎么疯狂,但只要还有一丝理智,就不会和庆帝鱼死网破,因为那样,他同样也会一无所有。
“好了,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庆帝一脸的疲乏,将夜傅铭和苏梁浅两人同时打发着离开。
夜傅铭心中窝火有气,本来是想留下来的发泄抱怨一通的,但见庆帝这样子,扭头看了苏梁浅一眼,领命离开。
庆帝手扶着额,目送着夜傅铭离开的背影,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阴沉。
他就是烦夜傅铭至极,不想他留下来父子两又大吵一架,才这样将他打发着离开的。
不管是于庆帝,还是对夜傅铭来说,一个是想不动声色的除了对方,另外一个则是取而代之,谁也没将对方当成亲人。
庆帝不想和夜傅铭纠缠,见他离开了,先是松了口气,随后想到苏梁浅和他一起,很快稍稍放下去的心,就又悬的更高。
“胡公公!”
他大叫了声,胡公公被庆帝焦灼的声音吓了一跳,以最快的速度跑进了御书房,就见庆帝站着,着急道:“你去,亲自送明王和乐安县主,别让他们说太久的话了!”
胡公公没想到是这事,怔了怔,随即释然,恭敬的道了声是,小跑着追出去了。
当着庆帝的面,胡公公应的好好的,一出门,就成了苦瓜脸。
夜傅铭现在是明王,身份尊贵,且不像从前,脾气温和好说话,不会为难人,他现在连庆帝都不放在眼里,他要是想和苏梁浅单独说话,他还能拦得住不成?
胡公公觉得,庆帝的这个命令,实在太为难人了。
另外一边,苏梁浅和夜傅铭一同出了御书房。
苏梁浅惯来是沉得住气的,她对夜傅铭又没有所求,不声不响的,任夜傅铭怎么盯着她看,眼神迫人,她都没有开口,也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夜傅铭本来就气,看到苏梁浅这个样子,更加觉得自己上火的厉害,他忍着暴走的冲动,忍着忍着,怒意渐渐消退了不少,理智占据了上风,这种理智,让他随即变的平静下来。
现在,还不是和苏梁浅撕破脸的时候,他需要的是拉拢。
“乐安县主就这么不待见我,话都不愿意与我说?”
夜傅铭是想好好说话的,但一出口,不知怎的,就变了味。
他对苏梁浅的成见实在太深。
苏梁浅停了下来,脸上是淡淡的微笑,无辜极了,还有几分恰到好处的困惑,“我有吗?我刚刚在里面,分明和七皇子说了那么久的话。”
苏梁浅这一提,夜傅铭很快回想起她那些针对意味十足的话,脸上的亲近温和之色都僵了僵。
苏梁浅当没看到,兀自继续说着自己的,“看我,记性真差,不是七皇子,是明王了,叫习惯了,七皇子您不要见怪。我还没恭贺您,恭喜七皇子,我就知道,您和其他皇子不同。”
苏梁浅这话没问题,但从她口中说出来,夜傅铭总觉得意有所指,像是嘲笑,他脸上的温和也收了几分,“苏梁浅,你说话没必要这样阴阳怪气的,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好。”
夜傅铭盯着苏梁浅,言语间警告的意味很重,那口气,还带着些许的俯视。
“朋友?”
苏梁浅抿唇嗤笑出声,“我和七皇子吗?七皇子心胸什么时候那么开阔,可以和我做朋友了?还是说,我现在也成了七皇子想要拉拢的对象?不过我要顺势就答应的话,你就回相信了?不怕我在背后使坏扯您的后腿?”
苏梁浅说话,一如之前的一针见血,简直就是对夜傅铭的灵魂拷问。
夜傅铭被问的发虚,却不肯承认,想要拉拢苏梁浅的心依旧不变。
苏梁浅太聪明了,尤其是她对人心的洞察,仿佛能直接看到人的心里,这点是夜傅铭最看重的。
许是因为他和苏梁浅间的过节,庆帝现在对苏梁浅极其倚重,苏梁浅是个聪明人,就算帮衬谁,也不会让人明显看出来,夜傅铭太需要这样一个人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乐安县主。”
苏梁浅听了这话,本来就勾着讥诮弧度的嘴角,更加嘲讽。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样的话,从夜傅铭口中说出,她觉得没什么是比这个更加可笑的了,不过看夜傅铭正经正色的模样,她就知道,这话他没少说,没少忽悠人。
“我对乐安县主的要求不高,你不需要帮我什么,只要在事情上不要拖我的后腿,作为回报,我告诉乐安县主一个秘密。”
夜傅铭故作高深,苏梁浅却半点也不配合,直接摇头拒绝:“没兴趣。”
夜傅铭盯着苏梁浅,胸有成竹自信满满的笑,直接僵在了脸上,恼羞成怒的铁青,“县主就半点也不好奇是什么事?”
胡公公赶到的时候,听到的就是仿佛已经被激怒的夜傅铭颇有些气急败坏的质问。
他心咯噔一下,总觉得夜傅铭接下来想说的就是庆帝特意让他跑这一趟阻拦的。
他并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抬脚,正要上前的时候,听到苏梁浅道:“明王是听不懂人话吗?没兴趣,不管是你口中的秘密,还是合作的计划,我都一点兴趣都没有!”
苏梁浅的态度坚决,满是对夜傅铭的戒备不喜,甚至到了厌弃的地步。
胡公公止住了脚步,没再上前,他左右看了看,找了个不容易被发现的位置藏了起来。
“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事!”
这样的结果,完全在夜傅铭的预料之外,夜傅铭大失所望,不甘心极了,说话的声音极重,就好像是在据理力争。
“我也说了,不管是什么事。”
夜傅铭急急道:“那我要说,是和沈家有关的呢?当年沈家的事,你就不好奇真相?”
夜傅铭的话,让胡公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明王,县主,你们在这里啊!”
苏梁浅朝着胡公公的方向点了点头,看着夜傅铭回道:“好奇啊,我相信我外祖父他们的忠心清白,但是我和七皇子间,缺乏信任。我现在得皇上看重,太后宠爱,百姓也还算爱戴,交好的也都是朝中的重臣,我的前景和未来,是可见的一片光明,这种与虎谋皮,或者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我为什么要做?”
夜傅铭眼神冰冷甚至是冷冽,追问道:“你的意思是和我打交道是件愚不可及的事!”
夜傅铭觉得,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歧视,“你这是看不起我?”
夜傅铭那跳脚的模样,就好像一只被踩着了尾巴的猫,捉狂了都。
他自尊心极强,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轻视,以前他能忍是必须得忍,但是最近的得势,让他的忍耐克制力越来越差,以前他能忍受的事,现在却会让他暴走,尤其对象是苏梁浅。
苏梁浅并没有否认,微笑着道:“我只是就事论事,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七皇子注定成不了盟友,至于其他人,七皇子觉得他们是真心结交和还是看你的笑话居多?”
对她来说,和夜傅铭打交道,相信他说的话,可不就是这世上最愚蠢的事吗?
“苏梁浅!”
夜傅铭怒视着苏梁浅,嘶吼出声。
“七皇子,我耳朵没聋,能听得到。”
胡公公觉得,苏梁浅真的有将人气死的本事。
两人对峙着,谁也不肯让对方半分。
饶是胡公公见惯了场面,站在两人中间,都觉得心有些发颤。
目前的情况,这两个人,谁都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他都有些后悔了,他老实偷听着不就好了,跑出来干嘛。
“你会后悔的!”
夜傅铭恨恨的放着狠话,气的垂着的拳头握紧,他简直想掐死苏梁浅。
“后悔?”
苏梁浅笑的漫不经心,“我等着那一天,只要七皇子有那个本事,说句自大的话,现在就连皇上,都惯着我几分,单凭您明王的身份,还没那个资格,你拿什么让我后悔?嘴巴吗?”
胡公公:“……”
他好像听的都是不该听的,他真的不应该这时候出来啊。
夜傅铭听着苏梁浅的话,看她说话的样子,气的脸色涨,肺都要炸了。
他抬着手,指着苏梁浅,抬着的胳膊,都在晃,被苏梁浅神色轻蔑的推开。
“你给我等着!”
夜傅铭重哼了声,甩着袖子,愤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