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羡哼哼了两声,继续发挥自己并不怎么让人讨喜的八卦精神,似是替苏梁浅不满的看着谢云弈教训道:“对我野蛮粗鲁就算了,对女孩子可不能这样,女孩子可矜贵的很。”
谢云弈见苏梁浅越说越过,越说越离谱,根本就不敢看苏梁浅,直接就在桌底下就给了季无羡一脚,“让你闭嘴,没听到吗?”
他这一脚,踹的不轻,正击中季无羡的小腿,痛的他起身的时候,差点没将桌子给撞翻了,脸憋得都是红的。
谢云弈绷着脸,言语间警告的意味很重,季无羡迫于他的淫威威慑,还是老实了。
“说就说,别动手啊,这万一要把我腿踹废了,今后苏妹妹有事需要人的时候,用我都不能像以前那样顺手。”
季无羡弯着身,捂着被谢云弈踢疼的腿,嘴巴没停,龇牙咧嘴的脸,也是嘻嘻哈哈的。
苏梁浅扫了他一眼,“你不说欠揍的话,自然没人踢你。”
季无羡极其郁闷的翻了个白眼,坐下,饭还没上,苏梁浅和谢云弈两人也没说话,季无羡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他越看苏梁浅和谢云弈,越觉得两人有事,“谢兄,苏妹妹,你们这段时间,可是有什么际遇啊?”
季无羡转换了种极其委婉含蓄的说法。
苏梁浅懒得搭理他,谢云弈也选择无视。
很快,得了吩咐的下人,端着新做的饭菜进来,秋灵疾风处置好行礼,也都来了。
季无羡见苏梁浅和谢云弈完全不配合,剃头担子一头热实在没意思,尤其还是八卦这种事,也只有歇了那份心思。
“说正事,苏妹妹,你这次去西晋,是什么事啊?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总觉得你们两个有事瞒着我。”
季无羡的手指着苏梁浅和谢云弈,不得不说,他这预感,还真是该死的准。
“是很重要的事,现在已经办成了,按照原计划,确实是要晚两天回来的,但是我不放心京城那边的情况,也想早点回去凑这回的热闹,所以就提前了,京城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太子从动身到现在,也就半个来月的时间,他担心西晋的士兵会打进来,从清河县动身的头两日还挺快,但距离京城越近越慢,我听说皇上为此和皇后发了火,皇后剑皇上动怒了,才着急忙慌的让人把他给‘请’回京城的。”
说到请字时,季无羡明显幸灾乐祸。
“我目前得到的消息就是,什么动静都没呢。皇上就见了太子和夜傅铭他们一面,没有赏赐,也没有惩罚,没有任何措施,要说功劳,你的功劳是最大的,也是绝对的主导,就是要赏,可能是要等你回去。”
苏梁浅手上拿着筷子,没有动作,抿着嘴唇,仿佛是在思考问题。
“还不知道是赏还是罚呢。”
苏梁浅声色平静,说出的话,却叫季无羡吃了一惊,他脱口就道:“怎么可能会罚?你这次拿了那么多银子出来,救了那么多人,要罚你的话,天下百姓都会有意见的!”
季无羡口气坚定,信心满满,仿佛惩罚苏梁浅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就算是有天大的功劳,他若是有心,总能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苏梁浅看了眼说话的谢云弈,对他的话,只有赞同,沈家的前车之鉴,就是血一样的教训。
“这事暂且不提,你继续。”
季无羡情绪不是很高,继续道:“京城距离我们这里并不近,我这消息,是太子回到京城的第三日,我父亲让人送来的,这过去这么些天了,可能有新的进展,不过暂时的话,我还没得消息。”
苏梁浅已经恢复如常,点头嗯了声,“山雨欲来风满楼。”
她微微哂笑,心里明白,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当然,早就做好了在京城掀起风雨的她,内心也很平静。
“你现在准备怎么办?什么时候回去?”
苏梁浅还没回呢,得知苏梁浅回来的刘华急忙忙从外面赶了回来,看到苏梁浅,他也很高兴。
苏梁浅让他坐下,又命人给他添置碗筷。
刘华是个满心百姓的好官,刚一坐下,说起的就是百姓的事,他滔滔不绝,言辞间,颇有些志得意满的成就感。
季无羡满心都还在想着苏梁浅为什么会做出庆帝给她的不是赏赐而是惩罚这样的判断,苏梁浅并不是信口雌黄的人,他盘索着这些事情,对刘华说的那些事情,根本就没怎么听。
“刘大人辛苦了,能在这个时间,取得这样的成果,刘大人功不可没,等我回了京城,我一定会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
在苏梁浅面前,刘华哪里好意思居功,他也不敢居功,又说了些恭敬话。
“萧凭望带来的那些府卫,都已经确定无恙了吧?”
萧凭望之前和太子王承辉等人一起回京城,只自己回了,他从萧家带来的那些府卫,因为进出封锁区,和那些可能得了疫病的百姓接触了,为免意外情况的发生,会给京城带去祸患,这些人目前都还在泗水。
“嗯,萧大人带来的这些人,各个身强体健,而且我们防护做的也很好,所以现在都没事。”
苏梁浅点了点头,扫了圈坐在桌子的人,继续道:“我这两天,就准备动身回京城。”
刘华听说苏梁浅要走,心里竟是一瞬间空落落的,他这段时间一直仰赖苏梁浅,她这一说走,他就好像主心骨被抽掉了似的,不过他也知道,苏梁浅是不可能在这个地方久呆的。
“大人可能再晚几日?地方的百姓,都很感激大人,现在疫情差不多已经稳定了,再过些时日,应当就能彻底结束,也好让那些人送送大人。”
“不必了,虽然现在情况是得到了控制,但其他地方得知这边情况的百姓,心中定然还是恐慌的,今年年内,如果没有必要,他们还是不要乱走。”
瘟疫这东西,和地动不一样,虽然地动一瞬间的杀伤力更大,但瘟疫会传染,百姓心中是排斥害怕的,要泗水,尤其是鸣金村的这些百姓出去的话,很容易引起祸端。
对那些防备忌惮着的人,他们的心情,苏梁浅是完全能够理解的。
是人谁不怕死?
刘华也是个会易地而处的,点头嗯了声,“大人说的有理,如果不是意外,再过一个月,这次的瘟疫,应该就能够结束。但距离年关,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啊,泗水的百姓,很多都是靠和西晋做些小买卖生活,一日三餐,很多都有些朝不保夕,这次的灾难,让他们所有人都只能呆在家里,什么活都给耽误了,大人带来的那些赈济,还有地方能用的物资,已经所剩不多,根本就不能撑到那时候,这——”
不要说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就是可以,也断然没有疫情结束了,还给他们继续提供一日三餐的道理,也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
虽然这次泗水和清河县开了不少先例,但这样的——
苏梁浅抿着嘴唇,拧着的眉头,也有忧虑,她很清楚,刘华的顾虑绝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疫情结束,百姓却没吃的也穿不暖,那就是埋个地雷,不说让他们之前的努力白费,很有可能会引来血流成河。
她费了那么大的人力物力财力救这些人,自然不是为了眼睁睁看着些人走上死路。
苏梁浅看了眼一直静默不语的谢云弈一眼,她想,他应当也是不忍心的。
“你说的这个,我知道了,这样,你明日再来。”
刘华提起那些忧心的事,也确实没了胃口,诶了声,他想着苏梁浅可能是要和季无羡商议,自己在这里反而不方便,起身告退。
“他这还赖上你了。”
季无羡看着刘华离去的背影,啧啧了两声,他对刘华并无恶感,但对刘华将这些头疼的问题抛给苏梁浅的行为,却不喜欢,尤其想到苏梁浅回京还会有劫难,对这些事就更不喜欢。
也因此,他这漫不经心的口气,并不友好。
苏梁浅倒是理解的多,“他也是为了百姓,而且他能力有限,这问题,他也解决不了。”
能力是一方面,再就是个人的情感。
刘华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对这里的百姓有感情,这段时间,他劳心费力的,感情就更深了。
“冠冕堂皇的理由,自然是有的,但要说他一点私心都没有,我可不信。”
季无羡挑了挑眉,很是客观道:“要你不管,到时候出个什么事,他就是升上去了,也得下来,说不定命都保不住。”
“谁还没有个私心?”
苏梁浅不置可否。
季无羡说的,她心如明镜,但这样的私心,她是允许的。
“可能还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苏梁浅对季无羡勾唇笑笑,“你去,找人通知清河县的地方官员,明早都来这里,我再了解下情况,随时准备动身。”
季无羡连着嗯嗯了几声,他在这里都呆腻了要,也盼望着早点回到京城,尤其想到回京后,还有热闹可凑,更是跃跃欲试,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季无羡离开,吩咐了人,让他们挨个通知去了,他再回去的时候,桌上坐着的人都已经散了。
苏梁浅和秋灵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从达城动身后在路上的这两日,苏梁浅自然是不能沐浴的,现在这天气虽然凉快了不少,但这两日天晴,马车里又闷,还是有些热的,苏梁浅出了不少汗。
这不,刚用了晚膳,秋灵就已经给她准备了热水,然后伺候她沐浴了。
原先的房间,就只剩下谢云弈和疾风。
“谢兄,你怎么得罪苏妹妹了?”
季无羡八卦的心不止,自然是要缠着谢云弈的,不过想当然的,季无羡的段数,哪里是谢云弈的对手?
而且,苏梁浅对他还是不怎么搭理,谢云弈心情也很不好呢,正是忐忑的时候,季无羡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所以季无羡非但什么都没打探出来,还碰了一边的灰。
季无羡见状,更是嗅到了不正常的味道,也越发的不死心,纠缠疾风去了。
苏梁浅沐浴后,换了干净的衣裳,只觉得一身舒爽。
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告知了谢云弈而他又没有嫌弃自己的缘故,苏梁浅没了那么多的担忧畏惧,当晚,睡得是少有的好。
地方的官员,个个对苏梁浅,是信服敬畏的很,听说苏梁浅要见他们,一大早都来槐村的寺庙候着了。
官员不少,苏梁浅将人全部召到了议事厅,济济一堂。
苏梁浅叫这些人过来,主要是为了从这些人口中了解清河县和泗水地方百姓的情况。
苏梁浅发话后,一个个倒是争先恐后,但都是歌颂苏梁浅的恩德,说的是天花烂坠。
一部分的说辞,苏梁浅也是相信的,但他们这般报喜不报忧,她却不喜。
这些人,果然得盯着,时不时提点才行,不然,很快就犯病。
“我让你们来,不是为了听你们的吹捧,让你们歌功颂德,而是要你们实事求是,什么问题都没有是吧?我这两日就会动身回京,你们现在不说,要我离开后,出了事,那就全部都是你们的罪责,到时候丢了乌纱帽的也是你们!”
这要是以往哪个钦差大臣说这样的话,这些人估计还会继续粉饰太平,毕竟,要他们回去的话,就算出了什么事,天高皇帝远的,也不是不能掩饰,但苏梁浅在这呆的时间实在有点长,又深得百姓心,这要出什么事,还真的遮掩不住。
于是乎,那一个个人,很快有事说事,实事求是起来。
“太子殿下和大人仁厚,百姓分得了不少银子,但这次地动,实在剧烈,受灾地区,尤其是几个重灾地区,房子几乎全部坍塌,需得重建,地方的财政,恐会吃紧啊,是已经有些入不敷出了。而且重建家园,需要时间,百姓还得安置,他们之前圈养的家畜都被杀了,短时间内肯定不能养了,各种开支,财政吃紧啊!”
开口说话的是清河县令。
他之前说的百姓重建家园的情绪很高,对苏梁浅感激涕零都是真,但是各种物资紧缺,地方的府库吃紧,这也是事实。
吃紧的何止地方府库,他们这些当官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好些个只是小贪,家底不厚的,都被太子和苏克明他们搜刮干净了。
这要是以前,还能学太子凑凑,百姓要知道了,定会感激,但现在,一些官员,自己都得勒紧裤腰带了。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那几个问题。
苏梁浅这次从达城回来,沿途经过几个城镇,就觉得有些太过冷清。
她当时不以为意,只觉得可能平日里也是如此,但听这些人反应的情况来看,这应该是受创后的结果。
之前因为鸣金村那几个村庄的瘟疫,好几个城镇的铺面都关了一段时间,后来又是地动,现在疫情还没彻底结束呢,百姓心中恐慌,这种恐慌,肯定会让那些只稍稍有富裕,或者说银子堪堪够用的家庭,不敢消费的,很多有条件的富户,甚至举家搬迁,这对本来就已经财政吃紧的地方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对位置敏感的边境,这种情况,肯定不是长久之计,甚至很容易引起其他问题。
苏梁浅稍稍沉思了片刻,看着都望着她,等着她拿主意的众官员道:“你们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这样,你们每个人都写个折子,等到了京城,我替你们呈给皇上。”
众人又聊了会,官员才陆续离开,最后只留了清河县令和刘华。
相比于其他地方官员来说,苏梁浅对这两人,算是相对比较信任的,有些自己人的意味,见他们没走,便问道:“两位大人留下来,可是还有什么事?”
刘华还是昨晚的问题,之前太子的所作所为,让他大失所望,至于正常的夜傅铭,在他看来,也不过如此,所以刘华对皇室,根本就没信任可言,他最放心的还是苏梁浅。
“苏大人,泗水可是大好几千人啊,这么多人,他们又相互认识,若是安置不妥当,是极容易出事的啊。”
不但相互认识,还算是一起经历了生死,若是有人带头,是很容易煽动他们的,而且寻常人离死亡那么近过,更多的不会是看淡生死,而是更加惜命。
惜命的人,若是性命受到威胁,是很容易闹事的。
苏梁浅扫了清河县令一眼,目光落在了刘华身上,“目前,这些百姓最大的问题就是生存问题,这样,我这里还有数万两银子,我用其中一部分购置米粮,另外剩下的,一户人家发几两吧,此事我会安排,至于地方的商人借机囤积居奇,哄抬物价,你们作为地方的父母官,相信比我更擅解决此事。”
刘华一听苏梁浅愿意拿出数万两银子,先是吃了一惊,随即满脸的喜色,朝着苏梁浅的方向,躬身拱手道:“下官替泗水那些百姓,多谢大人的大人大恩大德!”
他说的铿锵,感激更是半点不掺假,就差没跪下来了。
一旁站着的清河县令也是一脸钦佩的看向苏梁浅,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还是闭上了。
苏梁浅倒是没看清河县令,摆了摆手,抬手示意他起来,“疫情的话,还有月余结束,疫情结束到年关的这段时间,你让他们就呆在家中,不要外出,疫情结束后,该种的庄家,还是能种的,还有——算了,你先下去吧,等会我和你在一起去看看那些百姓。”
刘华看了清河县令一眼,道了声是,躬身离开。
很快,乌泱泱的地方官员,就只剩下清河县令。
“清河县这次受此灾难,重建绝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大人今后可是要多辛苦了,但此次地动之灾,皇上和朝中的其他官员都很是关注,若是你能下番苦功,做出功绩,相信他们也能够看得到。”
清河县令道是,重建确实不是朝夕,幸好这次地动没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而且百姓手里多少都揣着些银子,就目前这状况,对清河县令来说,简直不要太好。
要不是苏梁浅他们,他和清河县几个镇的百姓,估计现在都成白骨了,而且是埋在地底下,没人知道的那种,这要到了阎罗殿,一家人倒是团聚,但连个烧纸钱的都没有。
虽说苏梁浅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但清河县令对她,那是真服气真敬佩。
“下官留下来呢,是想问问大人,西晋的那些士兵,到底退了没有?”
苏梁浅倒是没料想到,清河县令问的是这事。
清河县令继续道:“大人,您在这里也有段时间了,泗水和清河县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地方的府库是空了,就是百姓手头有些银子,但他们没了家,家里的东西也是被埋的干干净净,这也就是家园重建前,自己的日子稍稍好过些而已,这时候要打起仗来,这敌人估计还没攻进来,他们就自己先乱了,今年实在是多灾多难,再经不起折腾了。”
清河县令拍了拍自己的两只手,长叹了口气,那口气倒是诚挚的很。
“这件事,下官实在不知道向谁打听,就只能来问问大人了,若是不打,有不打的打算,若是打起来了,也有打起来的安排啊。”
苏梁浅没反应,季无羡直接轻嗤了声,“大人这是为清河县的百姓考虑呢,还是问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问的啊?”
季无羡笑的意味深长,盯着他的眼神也是,清河县令是面红耳赤。
要说一点私心都没有,那绝对就是假的,不过清河县令确实考虑到了百姓的层面。
“此事我也在关注,西晋若有那个心思,估计早就攻城了,这场仗事,应当打不起来,大人就安心妥善安置到那些百姓吧。”
西晋会不会打进来,苏梁浅心如明镜,比谁都清楚。
这是清河县令期盼的结果和答案,他满意的诶了声,“大人什么时候走?”
刚刚苏梁浅和那些官员说了,自己这两日就走,但是却没说具体的时间。
“大人是清河县百姓的再生父母,大人若是要走,怎么也该告知我们一声,让我们相送才是,不然的话,那些百姓定会过意不去的。”
苏梁浅稍稍沉默了片刻,看着清河县令道:“太子回去,是什么情况,大人心里清楚,大人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有些东西,还是不要僭越的好,所以相送的事就不必了,我回去后,烦请大人告诉他们,我帮他们,并非为了回报,如果他们真相报答我,那今后就好好生活,做好自己本职的事,大人也是一样。”
苏梁浅的一番话,让清河县令愈发的羞愧,他郑重其事的保证道:“大人放心,您的话,我一定带到。”
清河县令说完,也离开了。
“清河县令还在呢,你怎么当着他的面,许诺给刘华银子?”
季无羡一副苏梁浅此事做的并不是很妥当的态度。
“泗水瘟疫结束后,百姓不能出门,日常生活的必需,估计也需要集中采购,没有银子,怎么管得住这些人?泗水的百姓,日子并不比清河县的百姓好过,因为太子的允诺,清河县的百姓,各家手头都是有银子的,他们很多人都认为这是我为他们争取的,想必心中不会有什么意见。百姓无辜,这些银子,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对他们来说,却是救命的银子,这事就这样定了,银子我不放心交到刘华手上,你找信的过的人,这事,你来安排。”
苏梁浅将事情交到了季无羡手上,随后看着秋灵道:“秋灵,你就不用陪我出门了,你留在这里,准备祭拜的东西。”
季无羡听苏梁浅说要准备祭拜的东西,当即好奇宝宝似的问道:“祭拜?祭拜谁?”
苏梁浅斜了他一眼,没搭理,径直出了门,季无羡没问到结果,自然不甘心,还要凑上去,被谢云弈拦住,“明天动身,你留下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