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给我进来!”
简单的六个字,火『药』味十足。
萧燕吓得直接一哆嗦,和苏倾楣对视了一眼。
苏倾楣克制住自己内心的这种慌『乱』,上前主动握住了萧燕的手,安慰『性』的按了按她的手,朝着她点了点头,让她不要慌。
“不会有事的。”
她小声道,这话也不知是对萧燕说的,还是安慰自己。
萧燕觉得自己真倒霉,苏梁浅惹萧夫人生气也就算了,一向孝顺,从来没有这样落萧夫人脸的萧凭望,也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萧夫人现在肯定气坏了,一贯目中无她的萧燕,也不敢有半点放肆,她对着苏倾楣点了点头,反握住了她的手,温和却坚定着声道:“你不要怕,你舅舅一贯最疼你,母亲也会护着你的。”
两人跟着,一起进了萧意珍院子会客的偏厅。
萧夫人在正中的主位坐下,一只手放在桌上,另外一只手『摸』着自己被断的鬓发,黑沉着脸,有暖阳照『射』进来,有一些洒在她的身上,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阳光下的火球。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苏梁浅的那个丫鬟,断她的头发,不但是在羞辱恐吓她,也是威胁她。
她看着亦步亦趋,恨不得和乌龟比慢似的母女两,忍不住大声问道:“你们两磨磨唧唧的做什么!”
萧夫人声音尖锐,仿佛催促,恨不得找人将她们先拖下去打五十大板再说。
萧燕不敢再怠慢,正常走到萧夫人面前,萧夫人拿起桌上的茶杯,朝着萧燕和苏倾楣两人正中间,狠狠的砸在了她们脚边的位置。
“小心!”
瓷片碎了一地,萧燕尖叫着提醒了句,唯恐伤了苏倾楣,挡着将她护在身后,溅起的锋利碎片,打在她的手背上,割伤了她的手,很快有血流了出来,萧燕痛的轻呼,这样的痛,让她对萧夫人的恐惧,莫名的少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对她的不满。
“嫂子!”
萧燕重重叫了声,萧夫人沉着的脸,分毫未变,用只比萧燕更加不满的口气质问道:“这么大声做什么?你还有脸大声,今日我的脸面,你兄长的脸面,还有萧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我活这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婆婆领着儿媳『妇』去儿媳『妇』的娘家,找嫂子说要将她休了的事情!”
“我为你哥『操』持家事教导孩子还不够,还要因为你,在你那个婆婆没有教养的乡下『妇』人面前,低声下气的,我们萧家是什么门第,苏家又算是什么东西!还有苏梁浅身边那两个下人,她回来数月了,你们都是死的吗?她几斤几两你们不知道就算了,她身边的丫鬟,你们也一点数都没有的吗!”
萧夫人声音很大,更是严厉,言语间满是对苏老夫人还有苏家的不屑不满,而萧燕竟没有半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萧燕本人,是极其向着娘家的,她并不是惧怕萧夫人,之所以这样犯怂,更多的还是觉得自己这次的事情,让娘家丢了颜面,她心虚惭愧。
至于苏梁浅那两个丫鬟,萧燕知道那两个丫鬟不简单,但又没试探过她们的身手,哪里知道她们这般的厉害。
萧夫人心烦气躁的,一肚子火,当着苏倾楣和萧燕的面,也顾及不了形象的问题了,骂骂咧咧半天。
萧燕见她将依旧充斥着浓浓火『药』味的眼神投向苏倾楣,想到苏梁浅的话,替苏倾楣再次解释道:“嫂子,难道你真的相信苏梁浅那小贱人说的话了不成?她就是在故意挑拨离间,楣儿她不是那种人!”
萧夫人不接这话,阴沉的眼神,带着浓烈的压迫感。
苏倾楣微垂着眸,双方垂放着,她虽然做不到像苏梁浅那样,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云淡风轻,但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面,已经差不多调整好了心态。
她缓缓抬头,委屈的神『色』还算镇定,也看向萧夫人,缓缓上前两步,向萧夫人服了服身:“舅母。”
萧燕见苏倾楣这时候礼数还如此周到,不知怎的,心疼的越发厉害。
“嫂子,到底要我说几遍,之前当着婆母她们的面,我不是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的,是我从老爷的口中得知,大小姐想让五皇子带着那个叫绿珠的丫鬟,在皇上面前,冤枉楣儿打压她,我才对她下手的,这事老爷也是默认支持的,我想,如果大哥也在的话,他定然也是不会反对的!”
萧燕搬出萧镇海,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话落,一直觉得自己犯错给萧家丢人的萧燕,莫名就有了几分底气。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楣儿,大哥他那么心疼楣儿,肯定不会因为这件事迁怒于我。还有,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我自己的决定,楣儿完全不知情,和她也没有半点关系,同为母亲,我觉得嫂子应该能理解我!”
萧燕越说,口气反而强硬起来。
萧夫人眉『色』拧的更紧,对她来说,萧镇海对苏倾楣这个外甥女还有女儿苏倾楣态度上的差别,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至于苏如锦,她那个样子,活着还不如死了,我楣儿没有做任何害她的事情,如果说她真的被谁『逼』死害死,那也是苏梁浅,不是我的楣儿!”
萧夫人冷冷扫了苏倾楣一眼,更冷的哼了声,不屑道:“你这样护着你女儿,就是不知道,你这个女儿,领不领情,懂不懂得感恩。”
苏倾楣听萧夫人这话,还有她说话的口气,便知道她是将苏梁浅的话听进去了。
“舅母是因为表姐的事情怪我?”
苏倾楣很清楚,萧夫人根本就不在意苏如锦还有那个丫鬟的死,苏梁浅选择这件事,其实是因为她和苏如锦的姐妹关系,至亲姐妹关系都可以枉顾的人,更何况是表的。
萧夫人气,是她觉得,萧意珍这个样子,除了苏梁浅的原因,还有她挑唆的成分在里面,她觉得她将萧意珍当枪使了。
“是,我是与表姐说了些与大姐姐的事情,因为心情愤懑气不过,又不知道和谁提,我与表姐关系素来都很要好,但那不过是姐妹间的闲聊,也仅限于闲聊,我也没想到表姐会那样为我出气,我知道这样不好,也阻拦过,当然,因为存着的私心,并没有很坚持彻底,但不管是这次还是上次,我从来就没害表姐的心思!”
苏倾楣咬着唇,柔弱的声音,透着几分铿锵来。
“表姐现在这样子,我也很难过,但是大姐姐那么厉害,我又有什么办法?舅妈也看到了,我大姐姐有多猖狂!”
苏倾楣一副莫可奈何的样子,一番话下来,倒是将萧夫人的怒火,再次转移到了苏梁浅的身上。
“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
萧夫人绷着的脸,完全没有以往的和善。
“舅妈觉得,我是什么人?我也算是舅妈看着长大的,舅妈觉得我是什么人!舅妈觉得舅舅偏心,哪有父亲不疼女儿的?表姐这个样子,舅舅纵然是望女成凤,但是又有什么办法?舅舅一直和我说,将来我若是好了,一定要好好照顾表姐,做过的事情,我认,但我没做过的事情,您也要我承认吗?”
苏倾楣神『色』诚挚,微红的眼睛,里面有泪,萧夫人看她这样子,尤其是听到萧镇海对她的叮嘱,心头微动。
但,就像苏倾楣说的,她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苏倾楣为人圆滑细心,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小姑娘,萧夫人虽然替女儿嫉妒萧镇海对她的态度,但对她还是和善满意的,只是这两次的事情——
萧夫人很清楚,苏倾楣并不像她表现的那样善良,她是萧镇海精心打造的,又怎么可能没有手段心机?
苏梁浅的话,她确实信了,就算苏梁浅不说,她也觉得,这和苏倾楣并不是完全没有关系。
萧燕也似反应过来,接过苏倾楣的话道:“嫂子,现在这种情况,苏梁浅就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我们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她说话做事,从来都有自己的目的,她身边能有那样厉害的两个丫鬟,可见不简单,她那样挑拨,就是想离间我们的关系,这样的话,就可以逐一击破了,您可不能上了她的当!”
萧燕一副好像看透了的口气。
萧夫人想说,那就是针对你,并不是对她,不过她转念想到,苏梁浅已经针对萧家了,虽说萧家的族里,并不是没有是适龄的女子,但萧镇海最中意的就是苏倾楣,他不可能因为不想和苏梁浅为敌,就舍弃苏倾楣。
萧镇海父母走的早,对萧燕这唯一的妹妹,萧镇海是在意的。
而且,苏梁浅将萧意珍害成这个样子,还抢走了她望儿经营多年的马场,目中无人,若是不给她点教训,萧夫人也咽不下这口气。
“你明知她不简单,说话做事,就不能放聪明些!”
萧燕气苏倾楣,但偏苏倾楣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她根本发作不得,而且对苏倾楣的态度如何,并不是她决定的。
今天她落了这样大的脸,还有萧意珍受伤的种种,归根究底,都是因为萧燕犯了错,将人引来了,萧夫人再次将矛头对准了萧燕。
“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你以前的精明劲呢?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她才回来多久,就将你『逼』成这样子?不是让你好好对她的吗?”
说起这个,萧燕也觉得憋屈的很,“她回来的时候,她是打算好好对她的压,但是她对我和楣儿还有恺儿,我们所有人,都有很大的敌意,包括老爷,她根本就不吃这一套,而且事事都防备的紧,嫂子你也是见识过她的手段,多厉害啊,胆子也大,简直就是肆无忌惮!恺儿这辈子都毁她手里了,我——我还怎么对她好,我现在看她,都恨不得将她给撕碎撕烂了!”
话说到最后,萧燕简直极是忍不住的咬牙切齿。
“嫂子,您是不知道——”
接下来,萧燕便将自己一次次是如何陷害苏梁浅的事情,都告诉了萧夫人,包括最开始让飙风寨的劫匪,将她劫走一事。
萧夫人听了萧燕说的这些,脸『色』的怒『色』渐褪,表情变的凝重起来。
萧燕说的这些事情,苏倾楣都是知道的,但此刻,由萧燕一口气说来,她听着,却觉得不对劲,萧燕直接将她的这种猜测出了口,“是不是觉得很邪乎?我越想她越觉得邪乎,本来,我是想借着毁她的事讨好皇后的,结果还赔上了杜嬷嬷,而且将王公子和王家也得罪了,我每次不管做什么事情,她都好像提前预知到似的。”
“这些事情,夫君他知道吗?”
萧燕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知道这样仔细。”
“你没脑子吗?既然知道她不好对付,有事没事去招她惹她做什么!最近这段时间,你们都给我安生些!”
萧夫人训斥完萧燕,神『色』更加凝重,她细想了下,萧燕的这些计策,其实就算不是天衣无缝,但都是可行的,一次被识破可以说是巧合,但怎么可能次次被识破?
萧燕做的这些事情,苏倾楣不可能完全不知情,苏倾楣年纪小,心却极细,做事也小心,萧夫人内心生出忧虑,心情难以平静,“排查你身边的人,看看是不是有『奸』细。”
萧夫人现在看萧燕那样都觉得来气,“我以前是怎么和你说的,你既然已经嫁到了苏家,嫁给了苏克明,成了她苏家的儿媳『妇』,那就要谨守『妇』德,孝顺婆婆,你再看不起你婆母,你婆母再不是,那她也是你婆婆,没有不是的婆婆,就只有不是的儿媳!”
萧夫人将话题归正。
“当初她在青州呆的好好的,是你主动将她接来的,这些年,你到处和人说她的是非笑话她和她较劲,你觉得那些人羡慕你觉得你厉害,她们都在笑话你,觉得你不孝顺,背地里都在议论你,你觉得你这样厉害的婆婆,会有人愿意将女儿嫁到你家?”
萧燕听萧夫人提起儿媳『妇』这个话题,眉心打结。
她在萧夫人面前伏低做小,一方面是觉得自己没理没底气,另外的话,是希望萧夫人能帮她物『色』苏泽恺的妻子人选。
比起她的身份来说,已经是侯爷夫人的萧夫人,自然更有脸面,而且她已经给萧有望物『色』了一段时间,手里有不少人选。
对萧燕来说,萧夫人能看上给萧有望做媳『妇』的,对她来说,肯定是一千一万个满意的。
“你要像其他的儿媳『妇』一样,哪怕只做到她们一半,苏梁浅再怎么本事,也不至于回来数月,就让你家老夫人彻底倒戈,对你落井下石,还找上我们家,让我们家颜面尽失!如果她和苏克明的态度一致,始终站在你和楣儿这边,出了什么事,苏家所有人都挤兑她的话,她有理也会变成没理!”
萧燕也早就悔不当初,没有反驳,而是顺着萧夫人的话道:“楣儿一直都和我这样说,我没听她的话,是我的错,现在说这些,也来不及了。”
萧夫人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冷锐的眼眸划过精明,“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你家大小姐这个态度,完全违背了整个苏家的利益,苏老夫人再怎么喜欢她,心里也会生出不满意。你要不想被休,也是为了两个孩子好,这次回去后,就给我好好侍奉她,就算她给你脸『色』看,你也给我受着,心里有不满,也不许再说她半个不字,听到了没有?”
苏倾楣看着端坐着的萧夫人,眉心微舒了舒。
萧燕应了下来,往萧夫人的方向上前走了两步,扯着让人一看就觉得有些谄媚的笑脸,“嫂子,恺儿的年纪不小了,他现在不能科举,您认识的人多,能不能一起帮我相看相看?您不是给望儿看着的吗?您考虑后不要的就行。”
萧夫人冷冷的睨了萧燕一眼,一副了然的样子,脸却绷了绷。
苏倾楣觉得萧燕这时候提着个实在不合时宜,但还是替萧燕道:“因为不能参加科举考试的事情,兄长近来的情绪低『迷』,母亲十分担心,所以才厚着脸皮向舅母开这个口的。”
萧夫人心里不屑,苏家近来的是非就没停过,俨然就是京城百姓的笑话,萧燕自以为是,在外和其他夫人应酬,一张嘴巴没个把门,再加上苏泽恺现在前途尽毁,谁会愿意将女儿嫁给他?也就是那些门户低不得宠的,这样的人,她怎么可能考虑给她的望儿?而她考虑过的,根本就不会看上苏泽恺。
萧燕的这个请求,在萧夫人看来,简直就是得寸进尺,不知所谓。
萧夫人看着萧燕殷切巴巴的样子,没有拒绝,只道:“我知道了。”
萧燕只当是萧夫人答应了,面上一喜。
萧夫人心里更加不屑,“我有话要和楣儿说!”
这要是以前,这种情况,萧燕定然会担心萧夫人为难苏倾楣,是不会答应的,不过她刚应下苏泽恺的事情,萧燕不愿得罪,应了声好,拍了拍苏倾楣的肩,微笑着道:“陪你舅母好好说会话。”
苏倾楣乖顺的点头,脸上没有流『露』出半分的不满,一如之前那样,在萧夫人面前,静静的站着。
“楣儿。”
萧夫人的脸,只微微的绷着,脸上没有笑,看不出往昔的和善亲近来,“知道我单独留你,是为什么事吗?”
苏倾楣态度恭敬,并不装蠢,“是为表姐的事?”
她虽是在问,但口气却没有疑『惑』。
萧夫人点了点头,“我就珍儿一个女儿,她不如你貌美,更是被我惯的『性』子莽撞,而且因为她脚的问题,我对她更是愧疚担心,我对她没那么高的期盼,她和你也不一样,她没那么大的野心,我不容许有人将她拿来当枪使,你是个聪慧的孩子,我上次已经提醒过你一次了,这是第二次,我不想再还有下一次。”
苏倾楣脸上的神『色』看不出变化,恭敬的保证道:“我今后不会在表姐面前提起我家大姐姐的事。”
萧夫人闻言,面『色』才和缓一些。
“这次我母亲的事情,确实让舅母受委屈了,我替她向舅母道歉,但我母亲和舅母一样,都是极其顾娘家的人,这些年,她管着苏家,但除了对我和兄长兄妹二人,哪怕是父亲,都远不及对萧家慷慨。”
萧夫人才好转的脸『色』绿了绿。
萧家这些年能走的这么顺,和萧燕在银钱上的帮助确实脱不了关系,不单单是萧家,她娘家也沾了光,而这些,全部都是已经过世的沈清的嫁妆,应该归属的是现在的苏梁浅。
苏倾楣说这话,显然是对她生出了不满。
萧夫人想到什么,抬头看向苏倾楣,苏倾楣抿着唇含笑,萧夫人明白过来,苏倾楣这是提醒她,绝了和苏梁浅任何化干戈为玉帛的可能『性』。
萧夫人心领神会,并没有发作,只道:“珍儿最近这段时间要好好休息,你舅舅没回来前,你就不用过来了。”
苏倾楣后退两步道是,“朝春宴在即,我最近就不打扰了。”
苏倾楣说完,转身离开,情绪好不容易渐渐平稳下来的萧夫人,再次被气的咬牙切齿。
苏克明不过是从三品,像苏倾楣,是没资格参加朝春宴的,但皇后金口玉言,她和苏梁浅今年都能去,倒是萧意珍——
萧家自然是够资格的,但萧意珍前段时间惹出那样大的风波,成了笑话,萧夫人也担心自己女儿的脾『性』,会闯出不能收拾的弥天大祸来,再加上萧意珍除了喜欢用鞭子打了,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萧夫人已经没了之前那种让她去参加的想法。
萧夫人看着苏倾楣离去的背影,虽然既心疼萧意珍,又气她没脑子不争气。
苏倾楣刚迈出了门槛,就看到在院子里等着的萧燕。
萧燕也看到了苏倾楣,跑上前去,问苏倾楣,“楣儿,你舅母和你说什么了?”
苏倾楣并没有遮掩隐瞒,直接道:“她说表姐这段时间不舒服,在舅舅回来前,让我在家不要再过来了,我刚好要准备朝春宴表演的节目,答应了。”
萧燕因萧夫人答应在苏泽恺一事上帮忙的轻松笑容沉去,苏倾楣又继续道:“母亲觉得舅母的那一句我知道了,是答应帮忙,还是在敷衍你?”
萧燕似是才回过味来,看向苏倾楣,有些气恼的样子,转身似有回去找萧夫人算账的意思,被苏倾楣拽住,苏倾楣的脸,比从里面出来还要冷,“您进去找舅母说什么,将我刚刚说的话告诉她?然后质问她,在兄长的事情上,她说的我知道了,是帮忙的意思还是敷衍的说辞?”
萧燕被问住,苏倾楣的话透着不满,“吃了这么多的亏,您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沉住气!还有,您今后在其他人面前,能不能不要将自己的姿态放的这么低,让人看着那么卑微?舅母今天是受气了,但这些年,您为她和萧家做的,还抵不上这一次吗?先夫人的那些用掉的那些嫁妆,有大半都给了萧家,还有些被她拿去给她娘家了,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想过这些吗?”
苏倾楣这一番话,让想到刚刚自己在屋子里被萧夫人呵斥却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回的怂样,心里顿时憋屈,很是后悔没反驳。
“刚刚进去前,你怎么不说?”
苏倾楣看了她一眼,只觉得鸡同鸭讲,对牛弹琴,气的转身就走。
她走的快,萧燕叫她她也不停,萧燕也追不上。
“表妹好大的气『性』。”
萧夫人都下逐客令赶人了,苏倾楣自然是不可能继续留着讨人嫌弃,她是往萧府大门的方向走的,在经过前院,她上了拱桥,就看到在拱桥另一侧,面对着碧湖,双手搭在栏杆上,随意倚靠着的萧有望。
萧有望看到走近的苏倾楣,站起了身,走到了她的身前,苏倾楣停下脚步,并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看着似笑非笑,似是讥笑的萧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