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心里高兴,当即对在场的警卫们说:“兄弟们都辛苦了,大家劳苦功高,回去之后,每人一百块大洋,两根小黄鱼!”
警卫们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别说一百块大洋加两根小黄鱼,就是单独一样拿出来,那也是笔意外之财。
上次秦墓出来,许言就给他们参与的人,都包了厚厚的红包。
比这个还丰厚。
但现在许言就出手这么阔绰,等这回出去,他们的好处不会少了。
许言也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欢呼。
巨大的声响在墓室中回荡,隐隐似乎还掺杂了别的什么声音。
他的耳朵不断地动着,从巨大的笑声和回音中,试图把那微小的声音给分辨出来。
他手一挥,所有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那份令行禁止的效果,实在令人咋舌。
许言一挑眉。
笑声停止的时候,那微小的声音也跟着停了。
“跟我这儿装神弄鬼是吧。”
他说着,忽然笑了。
这墓里面,长年累月不见天日,阴气都被闷在里面,出些什么幺蛾子都不奇怪。
汪顺似乎也看出有什么不对劲儿了,刷拉一下把枪举起来,警惕地看向周围的黑暗的空间。
警卫们都不是第一次跟许言下墓,彼此间早就有了默契。
再说,上次秦墓里连诈尸的干尸、旱魃和犼那种级别的怪兽都见识过了,现在再冒出来个啥,他们都不会觉得奇怪。
“言爷,您是发现什么了?”
汪顺上前半步,挡在许言身前。
其他人则自动避开设有机关的位置,将他护在中间。
“只是听到点儿声音,还不确定是什么。”
许言的耳力已经是极其强悍了,如此,还是只能听到细微的声音。
这可是西周的天子墓,里面就是出现什么上古异兽都不稀奇。
毕竟,连旱魃这种僵尸的老祖宗都能出现在秦墓里,西周的古墓里有个应龙、相柳的,应该也说得过去。
他虽然是在胡思乱想,但那声音确实听起来十分微弱且遥远,让他无从判断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又在何处。
“留两个人负责警戒,剩下的人继续。”
许言吩咐了一句。
老人们有句话:听见蝲蝲蛄叫,还能不种地了?
他才刚完成了任务的四分之一,可没有半途而废的打算。
警卫们一听,立刻按照许言的吩咐,分出负责警戒的小组,其余人又像之前那样,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
虽然有人负责警戒,但许言还是绕着外椁,开始巡视起来。
他这么一走,就发现主墓室周边的墙壁上,似乎画着许多壁画。
许言停下来,用强光手电一照。
比说,还真是壁画,而且是那种叙事性极强的壁画。
画上是一个皇帝模样的人,在高高的祭台上向天祝祷,下面跪伏着一群文武百官,士兵百姓。
接下来是天空中的太阳变成了黑色,地面上的人群奔走呼号,看起来异常惊恐。
再下来,太阳又恢复了原样,那个皇帝模样的人面色凝重,似乎在召集百官商议什么。
跟着,是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原本的城池,那个皇帝忍不住回望,似乎还在擦拭着眼泪。
许言转了一圈儿看下来,算是大概把这个故事给看明白了。
这墓主人,百分百是周朝的某个王。
壁画上画的,是他继位后,天降异象,太阳忽然黑了又亮。
那个王非常迷信,以为是上天震怒,原本的都城不详,就忍痛迁了都。
但是迁都后,又遇到外族来犯、天灾人祸就没断过。
那位王整日疑神疑鬼,以为是自己遭了天谴,才会导致他在位期间祸事不断。
于是就在这样的整日紧张猜疑中,身患重病,最后疯癫去世了。
简单的壁画,却说尽了那位王的一生。
别说,送他个倒霉蛋的称号,倒是一点儿都不委屈他。
许言总觉得,那位王的生平事迹,他似乎有看过。
眼看这外椁的密封程度完好,里面的第一层内棺也没有打开过的迹象。
那能证明墓主人身份的物件儿,肯定还在内棺里封着。
等他出去后,再去查阅相关资料,想找出墓主人的身份应该不会很难。
说不定就在这个查找过程中,他就能完成“寻找盗墓碎片”这个任务。
许言这么一想,也不觉得任务完成起来遥遥无期了。
他看过了壁画,墓室里已经再没有什么可以留意的地方。
都是旁边还有三个偏室,里面应该放置着其他的陪葬品。
许言倒是很想进去看看,但他始终觉得主墓室的棺椁才是大头,不先把这儿研究明白了,容易丢了西瓜捡芝麻。
他的自控力一向极强,这么一想,就没了单独去看的心思。
倒不是他怕在里面遇到些什么。
凭他的身手,就是单独在这墓里三进三出都不是问题。
他只是一直很在意,那个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声音。
凡事出现,都有其必然的道理。
许言相信巧合,但也相信巧合之后的必然。
所以他虽然一直在主墓室里溜达,看似漫无目的,但始终不离外椁左右。
一旦有事发生,冲过去也就是瞬息之间的事。
只是今天又到了深夜时分,将外椁拆得只剩最后一面墙。
所有第一层的明器已经全都取出来,且消毒完毕,现在正躺在许言的“乾坤袋”里。
而“盗墓碎片”和“守护之心”却始终没有被触发、激活。
第一层内棺已经彻底暴露出来。
许言曾经近距离地看过曾侯乙外棺椁,那精美绝伦的彩绘雕刻,以及大气磅礴的气势,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然而,跟现在这具周天子的内棺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七米长,五米高的内棺,不说那些繁复精美的纹样外饰,但是那个框架的气势,就有种厚重的威压感扑面而来。
若不是许言现在本身的气场够硬,就是站在这内棺旁边,都会有种被压制得脚软的感觉。
他让警卫队继续将最后一面外椁墙拆下,自己脚下一点,就飞身上了内棺。
刚落下来,就听到脚下“咯噔”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