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忠一挥手,立刻走上来一队人。
抬着箱子,还押着几个人。
那箱子打开,堆着满满的金条、银元,还有一本本账簿。
至于被押上来的人,因为被压得腰弯了快九十度,并没有看清五官样貌。
“抬起头来,让陈司令好好看看。”
那几人又被强迫着抬头,陈司令只看了一眼就面色大变。
里面有他府邸中的管家,安氏商行的账房,还有警队的中队长。
每个人都跟他有着一些不可见光的秘密。
陈司令故作镇定,等着许言冷斥道:“姓许的,你什么意思?”
“随便抓几个人,就想给老子定罪吗?”
“陈司令真是贵人多忘事。”
许言摇头:“陈管家在你府上管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就算陈司令认不得别人,怎么连自己的管家都认不得了?”
他走到陈管家身边,将人直接拖到陈司令身边。
“难道是这议事厅里的灯光还不够明亮,所以陈司令才把人认错了吗?”
陈司令见躲不过,这才沉着脸说:“你推了这么多人过来,老子只是一时没看清。”
“姓许的,别以为你抓了老子的人,就能给老子定罪了!”
“有本事,你把老子放开,咱们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他现在为了能活命,也顾不上什么脸面,连耍赖的话也能脱口而出。
许言微微一笑:“陈司令,别急啊。人证物证俱全,是不是冤枉你,相信大家自有公论。”
“你若是没做亏心事,自然也不会惧怕这些证据公布天下吧?”
陈司令被他噎的说不出话。
只能狠狠地瞪着许言,恨不得目光里藏着刀子,能把许言戳成筛子。
赵国忠则转头,朗声对在场的众人说:“大家都听好了,我现在就将陈司令犯下的种种罪行公布出来。”
“第一条,就是他倒卖军火,克扣军饷,中饱私囊。”
随着他公布的第一条罪行,立刻有人走过来,将相关证据翻出来。
那在手里,一一展示给众人看。
随后,又是相关人证的口供和证词。
就算陈司令破口大骂,或者矢口否认,却根本推不翻赵国忠展示出来的各种证据。
一口气公布了七八条罪证,已经足够将陈司令拉下马,直接带到外面游街示众了。
赵国忠最后拿出来的,则是一包鸦片。
“最后一条,安氏商行暗中走私鸦片,并且将所得收益抽成给他,换取在常沙的渠道安全畅通。”
“仅次一条,将他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平民愤!”
陈司令一直在破口大骂,唯独在听到这项罪名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
他眼底明显闪过一抹慌乱。
之前的任何罪证,在他看来都罪不至死。
唯独这一条……
如今天下大乱,不仅是战乱灾荒,军阀横行。
荼毒天下的,还有臭名昭着的鸦片!
早在清末虎门销烟之后,明面上的鸦片转向暗处。
虽然各地还能找到大烟馆,就连有些军阀的队伍中,开不出军饷,就以大烟代替。
但在任何公开的场合,对鸦片只有一个态度。
就是禁止!
所以陈司令纵容安氏商行走私鸦片,就算上面不追究他的责任,也挡不住民间的民怨沸腾。
至少这一条罪行公布出去,陈司令在常沙的根基,就会彻底被动摇。
“陈司令,你怎么不骂了?”
赵国忠看着陈司令,冷声喝问。
“你么么都是有备而来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陈司令说完,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儿。
这件事,那几个要害部门的头头都心知肚明。
想要打通常沙的安全渠道,只有陈司令的一句话还不行。
各个关节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陈司令也是借着这个机会,将所有人都绑在自己的船上,也借此牢牢稳固住他在常沙的地位。
凡是与他目光相接的人,都下意识地转移视线。
他们都读懂了他目光中的含义。
如果他活不成,别人也都别想好过。
果然,陈司令冷笑着,原本眼中的惊惧已经一扫而空。
剩下的,只有豁出去的疯狂。
“许言,你把他们弄来,看我被你一条条地数落罪状,不就是想想要杀鸡儆猴吗!”
“你也知道,常沙现在上下沆瀣一气,没有一个是清白的。”
“但是没了他们的帮助,你想快速把这么大的摊子稳下来,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才想让我把所有的罪名都担下来!”
“我告诉你,你做……”
陈司令声嘶力竭的喊声忽然戛然而止。
他的视角开始翻转,耳边也响起一片惊呼声。
视线里出现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而在他翻转的视线中,一具无头尸体正倒在地上,不住地抽搐着!
‘我的话还没说完,怎么没有声音了?’
陈司令努力瞪大双眼,嘴巴开合着。
直到被无尽的黑暗淹没,也没有再说出一个字。
议事厅里。
忽然出现的黑背老六,正在无头尸体上擦拭着刀锋上沾染的血迹。
“废话真多。”
他收刀入鞘,随后重新回到原来站立的位置。
“你……你居然杀了陈司令!”
李部长从震惊中回过神,抖着手指着黑背老六,对许言说:“许司令,陈司令是否有罪还没有最终定论。”
“他就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人灭口!”
“这是栽赃,你就是想要死无对证!”
许言却忽然将将小启灵腰间长刀抽出,架在李部长的脖子上。
“我带来的人证物证,哪个是伪造的?你若有证据,就拿出来跟我一一对质。”
“否则,我也不介意送你下去,好好陪伴你效忠的主子。”
话里赤裸裸的杀意,甚至比冰冷的刀锋更有威慑力。
李部长眼珠暴凸,双腿软得撑不住身子。
忽然一阵哆嗦,就有股温热骚臭的液体,顺着裤管淌了下来。
许言收了刀,不再看已经被吓破胆的男人。
反而是长刀横立,看向站在人群中的张启山。
“张副官,我知道刚才你输得并不是心服口服。”
“不知你是否愿意赐教,让许某领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