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对许言的命令虽然不解其意,但却毫不犹豫地执行。
很快,沈达就跑步来到了许言面前。
“你去换身便装,我这回是秘密出行,不能暴露行踪。”
许言趁着沈达去换衣服的时候,给自己和李双也做了个简单的易容。
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面部轮廓,利用缩骨术改变了一下身高。
他就变成了一个面色阴鹜,行走间微跛的中年男人。
李双,则换了一张脸,依旧还是扮演保镖的角色。
沈达回来时,看了半天,也没敢认。
还是许言用原本的声音说话,才让他确认了自己的身份。
“你和李双一样,都是我雇佣的贴身保镖。”
“到了岳阳后,就这样……”
许言把自己的计划说给二人听,,只交待一遍后,就离开了文县。
他们是搭乘码头上的货轮走的。
行事极其低调。
但许言又随身携带着一个将近一人高的箱子,看起来十分扎眼。
三人才刚上船不久,李双就悄悄贴近许言,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言爷,咱们被人盯上了。”
许言早在那几道似有若无的视线扫来时,就已经能察觉到了。
那目光虽然淡,但对许言而言,却如芒刺在背。
只要他想,随时都能把那几个盯梢的给揪出来。
“你们不要打草惊蛇,那些尾巴既然跟出来了,就不要让他们再回去了。”
许言淡淡的一句话里,却透着浓重的血腥味儿。
那几个人在接到盯梢命令的那天起,就已经一脚踏进了鬼门关。
许言之所以还留着他们,不是因为心慈手软,而是需要他们传递错误的消息,帮着自己释放烟雾弹。
现在他们已经没了用途,自然就该去早就该去的地方了。
当天晚上,最底层的货舱里传出几声闷哼。
江面上出现几朵被溅起的浪花,很快就被船身的波浪给盖过去,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谁也不知道,在这世界上又悄无声息地没了几个人。
清晨时分,货船靠岸的码头上,走来三个行色匆匆的男人。
其中一个背着将近一人高的箱子,看上去十分惹眼。
只是这时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码头上还没有热闹起来。
三人很快就租到一辆小汽车,将箱子塞进去后,就一脚油门,向着岳阳的方向疾驰而去。
同时,远在常沙,甚至上海的几处势力中,几乎是同时与自己的探子失去了联系。
只是因为情报传达的延迟性,他们一直到两天后,都没有等到探子们的例行回报,才惊觉恐怕是出事了。
等他们再派人去文县,只能看到一个假许言坐镇其中,似乎一切如常。
除了自家的探子就此人间蒸发,也看不出文县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许言则趁着这个时间差,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赶到了岳阳。
上次来岳阳,是从大上海返程,途径此处休息了一晚。
也是这一晚上,让许言在岳阳楼豪赌一番,赢下了海量的巨额财富和物资。
而且,还得到了小阿俏的追随。
他当时就知道此事后面必然有些麻烦,早晚要他去解决。
到时候,也是他拿下常沙之后,再度势力扩张才会处理的事了。
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又故地重游。
还不得不将自己的计划,往后顺延一下。
许言三人一到岳阳,就直奔当地最大的酒店。
恰好,就在“凤鸣楼”的斜对面。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门童殷勤地上前,准备帮许言把那个巨大的箱子给搬下来。
却被那个一脸阴鹜的中年人给拦住了。
“张强,刘七,你们可要把我的东西给看好了。”
“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乱碰,碰坏了,弄丢了,算谁的?”
许言假扮的商人,对两个手下假扮的保镖厉声呵斥着。
门童被吓得连连道歉。
哪里敢对许言的指桑骂槐表示不满。
李双和沈达二人,横眉立目地瞪着门童,李双甚至直接出手,将门童推搡得摔了一个跟头。
门口的骚动,不仅惊动了酒店经理。
也惊动了对面凤鸣楼门口,正在迎客的几个风尘女。
她们抱着看热闹的心思,踮脚探头地往这边瞧。
其中一个柳叶弯眉,看着十分烟雨江南的女子,脸色忽然一变。
她对身边的同伴低声说:“媚儿,你在这儿看着,那商人进了酒店后有没有离开,还有他身边的人,都要盯紧了!”
“我去找大姐头,恐怕,要出事儿了!”
她说完,急匆匆地就走了。
另一个说话就露出浅浅梨涡的女子,听了这番话,也是脸色大变。
不错眼地盯着对面,连客人都顾不上招呼了。
而第三个穿着湖水绿旗袍的女子,对二人怪异的言行十分不解。
疑惑地问:“媚儿,怎么回事?你和青鸢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怎么跟见了鬼似的,脸色这么难看?”
梨涡女子连回话都顾不上偏头。
直勾勾地盯着对面,面带忧色地说:“不该问的就别问,小心惹火上身。”
而另一边,那个叫青鸢的女子,则一路穿堂过室,连自家姐妹打招呼都顾不上会回。
径直奔着四楼小阿俏的闺房去了。
整个四楼,除了一个房间外,几乎所有的房间都房门紧闭。
唯一一间房门半敞的,就是小阿俏的闺房。
远远,就有一股似浓还淡,让人欲罢不能的香气萦绕过来。
似乎能勾着人的魂魄,前往不远处的香闺一探。
青鸢走到门口,还没抬手敲门,小阿俏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来。
“青鸢,你今天怎么走路毛毛躁躁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的声音有着江南烟雨的清丽婉转,又带着夜色下抚琴低语的悠扬。
即便青鸢每天都会听到,还是忍不住听得心头一荡。
片刻的失神后,青鸢听到一声清脆的铃响,才彻底回过神来。
她压下心中的震惊,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不仅沙哑,甚至还在不停地发颤。
“大……大姐头,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