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洞越深，光线越暗。
才前进几米，一个转折后，周围彻底变成一片黑暗。
许言却能通过跟岳绮罗共享视野，毫不费力地看到盗洞里的情况。
虽然年月久远，但打下盗洞的山体看上去，依旧很稳固。
许言仿佛可以嗅闻到，那股充满了腐朽和灰尘的气息。
纸傀儡的体型很小，显得盗洞的空间就放大了许多。
那种逼仄的幽闭感，也跟着减轻了许多。
感觉纸傀儡飞了很久，也经过几处转折，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无比巨大的空间，出现在眼前。
许言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这么巨大的空间，不仅是掏空了山体那么简单。
应该是原本的地底深处，就有地下水和地层运动等，造就出来的巨大空洞。
这个盗洞由纸傀儡来飞，长度应该在五十多米。
还经过了几次转折，直线距离可能就在十几二十米左右。
那么眼前的这个空间，就不可能是主墓室。
他不相信，能打出这么长且稳定的盗洞的摸金队伍，会找不准主墓室的位置。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故意将盗洞通往这里。
“言哥哥，这里地方太大，不飞近了看，什么都看不清楚。”
岳绮罗操控着纸傀儡四下散开，准备全面探查一下这个地方。
“言哥，还是让我下去吧。”
小启灵忽然说。
“刚才你也看到了，盗洞里面的情况很好，只有一个地方稍微有些狭窄。”
“我先去，也可以把路先平一下。”
他现在说话，除了声音还带着奶味儿，完全没有一点儿孩童的稚嫩。
而且比起后世的沉默寡言，现在明显话多了许多。
他似乎怕许言不同意，又说：“我把灯带下去，这样你们也能看得更清楚。”
“言哥哥，他说得没错，就让他下去吧。”
“这儿太大了，纸傀儡要飞很远呢。”
岳绮罗也小小地抱怨了一句。
许言看着小启灵，小小的身体挺拔笔直，如同欲出鞘的利剑。
他忽然一笑。
华夏有句老话：宝剑锋从磨砺出。
小启灵，天生就是要干大事的人。
是他以为年纪小，就该处处被保护。
这是什么旧时代的老妈子思维。
前世的这个时候，没有自己的存在，小启灵一样要经受各种试炼。
还不是一样成长为后世的武力值天花板。
“好，你下去看看。里面太大，别走远了。”
小启灵原本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许言一口答应。
他愣了几秒，耳朵忽然红了。
“哦，我着走了。”
小启灵拎着背囊，就向盗洞走去。
他用一根绳子拖着背囊，转眼就消失在盗洞口。
“小灵子脸红什么？”
岳绮罗疑惑地说。
她忽然盯着许言，神情古怪地说：“这小子喜欢你？”
“咳咳！”
许言被口水呛了一下，哭笑不得地说：“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可能就是……缺少父爱吧。”
他的话，让岳绮罗默默转过头，决定不理他了。
“纸傀儡先暂时留在里面，跟着小启灵。”
许言还是叮嘱了一句。
所有的纸傀儡，都在岳绮罗的操纵下，回到了盗洞入口。
不多时，小启灵的身影，就出现在二人的视线中。
他就像只灵巧的小兽，半躬着身子也能在盗洞中飞快前进。
“个子小就是有好处，我看这盗洞挺适合他的。”
岳绮罗边看边点评。
许言没有接话，而是在认真观察小启灵。
现在的他，虽然没有黑金古刀。
但许言却花了不少钱，给他特意量身打造了一把。
黑金古刀中，锻进了陨铁。
这玩意不好找，他只能从别的渠道弄到了一些精钢和稀有矿石。
最后成品的长刀，就花了他将近一万大洋。
小启灵在拿到这把刀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现在，他就背负着那柄长刀，目光炯炯地从盗洞口跳了出来。
从背囊中，掏出一柄强光手电。
一束穿透力极强的光，瞬间就划破了眼前的黑暗。
“哇！”
岳绮罗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来自汉斯国的强光手电，光线可以照射到很远的地方。
然而在目力所及之处，依旧看不到空间的对面是什么样。
这个地下空间，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
小启灵最先照射到的地方，是一条延伸出去的宽阔的马路。
全部都是巨大的青条石铺成的。
在前面约莫二十米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凸起的台子。
但从这边看过去，收到小启灵身高视线的限制，只能看得出，是个多边形的小广场。
“小罗儿，让纸傀儡过去看一下全貌。”
随着许言的指挥，纸傀儡再度飞过去，从上俯瞰。
那是一个八卦形的小广场。
基座是一圈十八级的台阶。
每个角上有一根雕刻精美的立柱，都拉出一条巨大的铁链，通往广场中央。
而最终的连接点，则是一具悬在半空的青铜棺椁。
许言甚至看到棺椁上，被墨斗线从头缠到了尾。
尾部的地方，有个阳八卦。
头部的地方，有个阴八卦。
不用说，里面一定是封着什么。
一上来，就这么刺激的吗？
他看到小启灵正往这边的小广场赶来。
他的速度不慢，但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
“小罗儿，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小灵子跟我们对话？”
许言期待地看着岳绮罗。
“言哥哥，你是不是傻了？我可以通过纸傀儡听到对面的动静，就能操纵它使用腹语术啊。”
“你不是知道吗，为什么还要问？”
许言一拍额头。
还真是，他把这茬儿给忘了。
“你告诉他，台子不要上了，就在周边走一下，稍微探探就回来。”
许言只看了那具青铜棺椁，就知道这回的墓是个硬茬子。
不比小启灵后世下的那些墓好到哪儿去。
没有必要为了证明什么，就冒进。
岳绮罗清清嗓子，把许言的话转达了一下。
就看到小启灵猛地捂住耳朵，诧异地看着悬停在眼前的纸傀儡。
随后慢吞吞地说：“言哥，岳绮罗她嗓子被人掐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