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启灵最近的受训强度，就算是让许言麾下最精锐的李双等人来，也稍显有些吃力。
但这个才六七岁的奶娃，却似乎乐在其中。
不仅在文县的大帅府中，每日有近十个时辰是用于修炼的。
就连这在去往上海滩的路上，都片刻不得休息。
若不是许言为了他的健康成长着想，硬是强迫他每天必须保证三个时辰以上的睡眠，小启灵恐怕真能做到不眠不休地修炼下去。
他那二指禅的功夫，如今更是显现出了恐怖的威力。
只是稍微搭上桌子，就将两个巴掌厚的实木桌面给洞穿了。
虽然威力恐怖如斯，但似乎对于力道的掌握，却出了问题。
“来，手，我帮你看看。”
许言对小启灵伸出手，示意他把小爪子递过来。
“不用了。”
小启灵摇摇头。
他不习惯这样似乎十分亲近的关系。
即便是当初爹娘还在的时候，他虽然欢喜爹娘的疼爱亲近，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和接受。
一朝惊变，爹娘尽皆惨死后，他就再也不曾笑过。
更是下意识地抗拒那种亲近的感觉。
“拿来，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许言声音沉冷，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小启灵这别扭的性子，如果手段不强硬一些，他根本就不听。
果然被许言料中了。
原本还把两只小爪子往后藏的奶娃，不情不愿地将手伸出来，虚虚地搭在许言的手上。
“这才乖。”
许言先在小启灵的脑袋上一阵乱揉，将他的西瓜头揉乱，随手才把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脉像沉稳有力，比寻常的成人都充满活力。
但仔细探查下去，却能发现他体内似乎有股异常的劲道，不时会突然爆发一下，然后迅速归于沉寂。
“小启灵，你没发现，你体内的劲气有问题吗？”
许言直接开口询问。
却看到小启灵不自然地调转视线，并不回答。
他心中顿时明白，一定是这种情况早就出现了，但小启灵却从没有跟他说过。
“我给你的秘籍，是我修炼时都要万分小心的，也叮嘱过你，一旦有什么不对，立刻来跟我说。”
“你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宁肯走火入魔，也不说是吗？”
许言沉下脸，神情十分不悦。
他是有选择性地，将十六字风水秘术摘了些内容，混合了他接受的麒麟血传承部分内容。
小启灵再有个三五年，绝对是继黑背老六和岳绮罗之外，他最得力的心腹助手。
只要能增强他的实力，许言是绝不会吝啬的。
但他也不会倾囊相授。
毕竟，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许言也需要手里有足够的筹码，才能够震慑住手下的一众能人。
但这种混合起来的东西，却有着不确定性。
小启灵又相当于成了许言的“小白鼠”，发生什么情况都有可能。
所以，许言才会千叮咛万嘱咐，让小启灵一定要重视。
没想到，这个小奶娃儿居然学会阳奉阴违了。
“我只是……只是觉得应该没事。”
小启灵低下头，自觉地从椅子上起身，站在许言身边。
他只是因为遭逢剧变，性格孤僻内敛了许多，并不是不知好歹。
许言虽然对他是有利可图，但也一向保护、礼遇有加。
可以说，如果没有许言，他恐怕不是已经变成一堆白骨，就是不知在哪儿受着非人的折磨。
所以此时，小启灵也是自知有愧，才会姿态放得这么低。
“你若不爱惜自己的性命，那你以后如何，我都不会再管。”
“反正你张家的血海深仇，就此断了也好，一了百了。”
许言将那小爪子甩开，起身就往门外走。
正好船队后面还跟着个水魈五脉，他也出去看看情况。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随后许言的衣袖就被人抓住了。
“许……许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小启灵涨红了脸。
他是从不低头服软的性子，也就是在许言面前自知理亏，才会这样。
“你有自己的个性，无所谓，但我希望你记住，以后不要质疑我的话。”
许言才不管他面前这个，还是个才六七岁的奶娃儿呢。
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艮啾啾。
不趁现在把他的性子给扳过来，难不成要等他长成以后的张启灵，再下手？
傻子也不会这么干啊。
“嗯，我知道了。”
小启灵终于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许言，用力点点头。
成了！
“哎，还是奶娃乖啊。”
许言在心里频频点头，脸上却没有丝毫和缓的样子。
他又回到桌边坐下，再度对小启灵伸出手。
这回，奶娃不用提示，自动走过来，把小爪子搭在许言手上。
“你的体内，隐约又成一股劲力，因为缺乏引导，所以才会突然爆发又消失。”
“这就是你不能控制力道的原因，也恐怕再晚就会成为隐患。”
许言也是在暗中抹了一把汗。
幸好，发现得早。
只要引导及时，那股劲力就能慢慢与张家麒麟血相融，帮助小启灵的功力更进一层。
但如果发现得不及时，那结局就是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一想到他差点儿就失去一个超强助力，许言也是忍不住暗道幸好。
只是，想把那股劲力给引导上正途，可不是几分钟、甚至是几个时辰的事儿。
需要有个安稳的环境，至少在船上的时候不行。
再说，现在还有个水魈五脉的船队跟在后面呢。
许言略微沉吟一下，然后说：“今天你除了调息、冥想，就什么都不要做了。”
“等打发走了水魈五脉的人，我帮你暂时稳固一下经脉。”
“到了上海滩之后，再慢慢梳理。”
这个意外的插曲，让许言也是有些措手不及。
他原本还打算，让小启灵见见世面外，再做几个任务，顺便试试他的身手。
至少，把流落在上海滩的张家人，暗中收到麾下。
但现在看来，这个计划需要暂时变动一下。
而在上海滩盘桓的时间，恐怕也要因此而延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