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那小乞丐走了。”
张日山站在窗边，亲眼看到小乞丐从酒楼中走出，转过一个街角消失不见。
“只是，她行走的姿势怪异，似乎……是被魇住了。”
张启山抬眼看来，没有接这个话茬，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日山，你觉得对面雅间里那两个人，如何？”
张日山眉头微皱，只稍做回想便立刻答道。
“那男子眼神看似温和，却极锋锐。我跟他对视一眼，都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而那女子，我并未看到正脸，却觉得年纪虽小，可一身邪气冲天，似乎比那男子还更让人心悸警惕。”
“我怀疑，那小乞丐突然收声离开，就是其中一人做了手脚。”
他话音刚落，其余几个人也纷纷点头。
“没错，我在那女子身上，感应到一股强烈的妖气，恐怕不是个善茬子。”
“少爷，要不，今晚哥几个去探探，这到底是哪家的来路？”
“是啊，少爷。现在您刚在军中立足，若是能立刻拿出些功绩，也能帮您迅速站稳位置，并获得陈司令的青睐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张启山却并没有急着回应。
他的指尖在桌上轻点，手上的一枚扳指格外惹眼。
“先不忙。”
他终于开口。
“我刚才也与那对面的男人对视一眼，并未察觉到有半分敌意。”
“我来常沙也有些时日，却从没见过这号人物，想必他也不是本地土着。”
“对方意图不明时，只要未曾对我等释放敌意、构成威胁，就暂且不要主动惹事。”
张启山也有自己的考量。
他这一支，算得上是张家的罪人。
被本家逐出长白山后，一路南迁才来到湖南落脚。
如今天下动荡，战火四起。
他不忍看到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心中是怀着一腔热血，有更远大的抱负的。
今天把众人召集在酒楼，也是要商议他在军中如何快速晋升的事。
不说那陈司令坐拥三万精兵，却固守一隅，冷眼看着外国佬在华国的土地上烧杀抢掠。
单说他宠信罪恶滔天的周副官，任由其在常沙兴风作浪，这一点就不能忍。
暗杀，确实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
但没了一个周副官，还有王副官、李副官。
想要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不如把权利握在自己手中。
如此，才能肃清常沙的种种歪风，还这里一片清朗天空。
有着这个顾虑，他对一些不牵涉常沙内部的人物、势力，暂时都不会放在心上。
“既然少爷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只听吩咐就是。”
一个张家人带头，其余人也纷纷跟着表态。
他们也是流落在外的张家人，无意中发现了张家特有的联络讯号。
因此，才聚拢到张启山身边来。
虽说这一支是张家的罪人，但张启山的爷爷毕竟也曾经是张家族长，余威仍在。
所以，他们才甘心听从张启山的吩咐，成为张家的外家执法者。
“行了，关于那两人，简单搜集一些情报，这事儿就先过吧。”
张启山做出了最终决定。
他却不知道，对门儿的许言，在日后的风云诡谲中，会成为多么让人震惊且耀眼的存在。
隔壁商讨正酣，许言却风卷残云地大口吃着美食。
转眼间，桌上的各色菜品就只剩下光秃秃的盘底儿。
他放下筷子，拍拍肚皮。
这一顿吃下去的，得有三四个人的饭量。
可他怎么觉得，才只有个五六分饱？
“要不是修炼了系统的功法，就这么吃下去，不得三高过量，肥死吗？”
他的饭量虽大，但每日的消耗也很惊人。
这都是功法自行运转的结果。
每时每刻，都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他的身体。
岳绮罗见许言终于放下了筷子，忽然伸手在许言的肚子上戳了一下。
“言哥哥，你那么多东西，都吃到哪儿去了？”
手下的触感，是硬邦邦成块儿的腹肌。
完全没有撑出来的小肚子。
那手感好得不可思议。
她好像是找到了什么新的玩具，一下跟着一下，戳得不亦乐乎。
“别闹，我还在长身体呢。”
许言脸不红气不喘地装嫩。
如今酒饱饭足，看看天色，也该打道回府了。
他招来伙计会账，临走前，还特意看了眼对面的雅间。
房门一直紧闭，也听不见里面有交谈的声音。
但对方的那些话，迟早都会落进他耳中。
视线仿佛穿透了房门，看到隐蔽在某个角落的一个纸人儿。
许言微微一笑，带着岳绮罗快步离开了酒楼。
此时的他也不知道，在常沙城外的一个小树林里，有个忽然回过神的小乞丐发现迷失了方向，正蜷成一团哭个不停。
而这个人，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坐上等在酒楼外的小汽车，许言带着岳绮罗回到府邸。
又陪撵人的小丫头说了许久的话，眼看着日影西沉，他才随便找了个借口脱身出来。
岳绮罗苏醒的时间并不算长，见许言离开，就打了个呵欠，又去睡了。
许言正准备去书房，却看到李双匆匆走来。
“言爷，黑背老六来了。”
“这么快！”
许言一惊，随即又是一喜。
黑背老六能主动找来，说明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
“人呢？你们给送哪儿去了？”
他急着追问。
虽然早就打过招呼，但还是怕哪里有了纰漏，再生出什么误会。
“就在您的书房中等着呢。”
李双是系统奖励的精英，对许言的话绝对百分百执行。
就连一起带来的五十个兵士，也都是如此。
“很好，之前我说过，只要我不想让霍家知道的东西，他们就连一个字儿都不许知道。听明白了吗？”
许言又强调了一遍。
只要收服了黑背老六，他也能有百分百的把握，让今天的对话，不会有一个字传出去！
“是！”
李双领命快步离开。
许言则加快脚步，向着书房疾行。
还没迈进月亮门儿，一股杀意便锁定了他。
随后，缓缓消失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