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上。
一口鲜血从墨司决嗓子眼喷出,他被鲜血呛到剧烈咳起来,扩散的瞳孔,逐渐聚焦,他所有的神智和意识也越发清醒。
心脏处的伤,还有身上各处的伤,瞬间让他疼痛遍布全身。
他抑制不住颤抖着身子,嗤嗤笑出声,“乔乔,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要不然匕首不会刺偏,距离我心脏还有三分呢!”
说着说着,他眼角笑出眼泪,心底是明白,不过是因为快艇速度太快,让她没刺稳。
他努力的想去看怀中的她,视线却只能看到她毛茸茸的脑袋。
他只得用指腹,去细致的描绘她的脸,在脑海里加深她的容貌。
“乔乔,如果有一天你能见到那个男人,能不能帮我问问,问问他,为什么要对我那么狠心。”
“乔乔,如果有下辈子……算了,还是不要有下辈子了,这辈子太苦了。”
“我还有好多话好多话想对你说,可是没机会了……噗……”
墨司决又吐出一口鲜血。
他一手抱着生死不明的少女,将她给平放好,弓着腰,俯身,他看着她沾到鲜血的脸。
她是那么有洁癖的一个人,怎么会忍受自己脸上有肮脏的血呢?
艰难的掏出纸巾,他将她脸上的血迹给擦干净,擦到她艳红的唇瓣时,他视线顿住。
他忍不住低头,想去吻她的唇,突得嘴里一甜,他连忙转头,哇啦一口,将鲜血全吐进大海里。
血融进碧蓝的深海里,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乔乔,我想了想,这次就不带你一起了,你好好的活着,替我感受这世间一切温暖和美好。”
墨司决的视线再次落到苏予乔脸上,他贪念的看着她,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枚药丸,塞进她嘴里。
最终他还是低下头,在她额上落下一个深吻。
吻完,他用尽全身力气,将快艇的开关给按停。
快艇逐渐慢了下来,就像他的呼吸一样,也慢慢的浅下来。
“乔乔,对不起。”
“乔乔,我爱你。”
“永别了。”
话落,墨司决没有任何犹豫,纵身一跃,跳下了大海。
任由自己的身子,往下沉去,海水很快淹没掉他的口鼻,他整个人。
所有氧气被剥夺之际,他看到平行时空的另一个自己。
在那里,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拥有一个快乐美满的家,有疼爱他的父母,还有爱他的妻子和两个可爱的宝宝。
墨司决碧绿色的双瞳,渐渐变成了灰色,一丝幸福的笑容,永远定格在了他的唇角。
……
御君年乘坐直升飞机找到苏予乔时,茫茫大海的快艇上只有她一个人。
看着少女胸口插着的一把匕首,他差点就疯了。
他眼尾猩红,哆嗦着手指,去摸她的脸颊。
冰凉的触感,呼吸也很薄弱。
还好、还好。
御君年一颗提着的心,稍微放松下来。
伸手将她抱进怀里,他一手抓着升降梯,回到直升机舱那刻,他冷厉的吩咐,“去找墨司决,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御爷。”
……
苏予乔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她刚睁开眼,入目一片白,刺的她眼睛有些不适应,下意识闭上眼。
等缓了一会儿,她重新睁开眼,映入眼前是白苓哭红的双眼,还有坐在沙发上的宴矜楼,和双手抱臂靠墙的许卯,以及站在窗户边的二哥苏景洲。
苏予乔脸上露出一抹尴尬,和愧疚,“你们怎么都来了?二哥,你怎么也来了?”
话出口,她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不行。
“我差点以为你就要醒不来了。”
白苓说着说着,掉下了眼泪。
宴矜楼放下手中的文件,从沙发上起身,他迈着欣长的腿朝病床边走来,“为什么不听话?”他语气里带着不悦。
二哥苏景洲则是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心脏旁边还疼不疼?”
苏予乔抿了抿唇,她抬手安抚性的拍了拍白苓放在床沿边的手背,继而视线落到二哥身上,“不疼了,二哥,不用担心我。”
末了,她才看向宴矜楼,男人金丝边框下的丹凤眼里,携裹着盛怒,还有那掩饰不住的担忧。
苏予乔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让你担心了,谢谢。”
宴矜楼瞳孔微缩,他习惯性张口道,“没担心你,只觉得麻烦。”
这次,少女还没说话,苏景洲皱了皱眉,他尽量委婉说,“宴总,你要不还是先出去?我怕你继续待在这里,对你自己身体也不好。”
宴矜楼不傻,怎么会没听懂他意思,他勾了勾唇,淡淡道,“无碍,我怕她无聊。”
说完,端过桌上的温水,还一手绕到少女的后背,想扶她起身。
苏予乔没拒绝,就着他和二哥的手,从病床上坐起。
喝了大概小半杯水后,她总算觉得嗓子舒服许多。
只是,当她视线落在紧闭的病房门方向时,她突得问,“我睡几天了?年年呢?还有墨司决死了吗?”
“乔乔,你这一觉睡了三天,白苓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你。”
这话是许卯说的,他人也来到了病床边。
“御君年,给你做完手术的第二天就伤口感染发烧,昨晚又守了你一夜,今天发现他的时候,又高烧,现在在病房里挂盐水,估计还没醒。”
白苓生怕乔乔听完自己的话,会立即下床,她连忙补充了句,“不过,他没事,你别太担心,至于墨司决,还没找到人,有可能跑了?”
苏予乔确实想去看看年年,但她上半身几乎不能动,要不然会牵扯到心口处的伤口。
她只得无力的再次被扶着躺在病床上。
躺下同时,她又伸手拉住二哥的衣摆,忧心问,“二哥,爸妈他们知道,我受伤的事吗?”
“放心,我没跟家里说,但是,以后不许再让自己受伤。”
苏景洲不放心叮嘱。
“好。”我尽量。
苏予乔松了口气。
几分钟后,病房里只剩下白苓陪在她病床边。
“乔乔,你这次真的吓到我了。”
白苓还是有些后怕的说。
苏予乔轻轻一笑,“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还好墨司决匕首偏了,没刺中你心脏,要不然你估计当场死亡。”
白苓语气里全是庆幸。
苏予乔一怔,她想的不是匕首有没有刺偏这事。
而是在快艇上,她昏死过去之前,好像听到墨司决说背后神秘人是御家人?!有可能是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