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战景熙真服了。
转头再看被育儿嫂喂着的懒懒,好家伙,居然比柚柚睡的还要香是怎么回事?
“那个,大小姐,周先生,”育儿嫂抱着懒懒起身,“我下班时间到了,您们看,要把他放到哪个房间里去睡?”
“当然是要抱回去睡,他们怎么能睡在这里。”不等周砚川开口,战景熙就急急地道。
“这……”育儿嫂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又看了看主位上一直不说话的周砚川,颇为难地回复道,“大小姐,话是这样说没错,可两个孩子刚吃完饭,身上都出了汗,现在又这么晚了,外面肯定有风,这么大的小孩子被风一吹的话会很容易生病的。”
“……”从孩子出生到现在,战景熙亲自照顾的次数差不多都能数得来,她哪知道这些,她想了想,质疑地看向育儿嫂,“真的假的?那为什么我小弟弟小时候不这样?”
育儿嫂礼貌地笑,“每个孩子的体质不同,我也没有让他们一整晚都在这边的意思,就是提个建议,他们不是一般睡到十点左右还会再醒来喝次奶的吗?到那时再走也不迟啊。”
“这……”景熙咬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孩子是不用她照顾,可她也不想孩子生病啊,只是留在这里……
“你先走吧。”周砚川对育儿嫂说完,抱着柚柚起身,末了,眸眼温柔地对景熙又说道,“没关系,你想让他们走,我去找两个厚点的毯子把他们包住就行了。”
“……”
景熙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再看外面摇摆个不停的大树,心底一阵天人交战后,她叫住周砚川,“别找毯子了,就先让他们在这里睡下吧。”
周砚川脚步一顿,眸底深处丝丝笑意掠过。
将两小只都安顿好已是二十分钟之后的事了,战景熙站在门口,看着跟她家婴儿房布置的几乎一模一样的房间,心底难以形容的怅然。
尤其是看到周砚川那般娴熟地给两个孩子换尿布湿,脱小袜子,放安抚枕,那股怅然不自觉间就扩大再扩大。
她其实没有见过几个男人当父亲后是什么样子,但她感觉得到,周砚川做的是最好的。
她也是在这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柚柚会十几个小时见不到他就这么哭。
换成是她,一个长得帅又有耐心还疼她,又每天都会给她买玩具,买公主裙的男人,她也一会见不到就会很想很想的。
亦是周砚川对柚柚这般的好,让战景熙不自由主地想到她小时候战建东也是这么对她的。
爸爸……
战景熙心底默念着这个称呼,眼眶微微湿了。
将两个孩子安顿好的周砚川走过来就看到战景熙正对着柚柚发呆,情绪很不好的样子,他大手抚上她的肩,柔声问,“是不是累了?”
默了默,战景熙抬头,一双猫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与他近在咫尺的男人,她想起那天苏暖暖无意之间说的,宝宝的成长过程中离不开爸爸的大手。
半晌,她移开视线,低低地说了句,“我想我爸了。”
周砚川眉心微微一动。
好一会儿,他倾身将快要碎掉的小女人抱在怀里,“他是个好爸爸。”
很轻的语调,战景熙的眼泪却哗地一下落下来。
衬衫那里很快被浸湿,周砚川闭眼将怀里的小人儿拥的更紧了些,他很想再说些什么,可又不知该从哪儿说起。
战景熙其实很久都没有哭过了,她也有很久都没有像刚才那样难过地想过战建东了。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就是感觉鼻涕都要流出来了,才缓缓地停下来。
然后就看到周砚川身上的白衬衫被她弄湿了一大片。
她抽泣着,想到自己现在一定很丑,没敢太看他。
周砚川倒是极不在意地,他大手伸过来,一下又一下地帮她擦着泪珠,“明天我陪你去看他好不好?”
战景熙抿抿唇,“他才不想要见到你。”
“嗯。”周砚川应着又帮她擦了擦鼻子,“我送你过去。”
战景熙抽噎着眨眨朦胧的泪眼,“你还真就打算这么姓周,不回你家了吗?”
周砚川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道,“商晋北跟你这么说的?”
“……”
那个搞笑男,他不是说那里是监控死角吗?
战景熙摇头,“是我自己觉得他,还有你家人都挺想你能回去的。”
一片寂静。
良久,空气里才响起周砚川低低的嗓音,“那你呢?七七,你想我走吗?”
“……”
战景熙回答不上来。
周砚川看着久久不说话的小女人,低眸苦涩地笑了下,“我知道了,七七。”
“???”
知道?他知道什么了?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战景熙一头雾水地。
周砚川却转移了话题,“一直站着会累,我们到沙发那里坐着等他们醒来好不好?”
“嗯。”战景熙应着跟上他的步子。
傍晚抱着柚柚走了这么一截路,她确实有点累。
沙发很大,是她喜欢的颜色和款式,战景熙坐下没几秒,周砚川端了杯温水递过来。
心不在焉地接过来,浅抿了几口后,战景熙挑眉看向坐在她身侧,这半天一直盯着她看的男人,“我哥的事,是你动的手脚吧?”
周砚川与她对视着,直白地承认,“一部分是。”
他还挺敢做敢当。
战景熙在心里嘀咕着,原本她是没怀疑他的,毕竟去意大利当飞行教官是哥哥的梦想,也是一早他的他的教授说好的,是刚才看到这房子里所有家具的边角都被包住,地上也都铺了柔软的地毯,她才恍然明白过来的。
“他会更讨厌你的。”
她的直言不讳令周砚川莫名觉得愉悦,大手伸过去揉了下她柔软的发顶,他语气带着讨好,“七七会更讨厌我吗?”
战景熙,……
她傲娇地抬抬小脸,“我说更讨厌你会远离我吗?”
闻言,周砚川淡笑了下,“那不如我们现在去睡觉。”
“哈?”战景熙一时没反应过来,“睡觉?周砚川你什么意思?”
男人面无表情,“梦里什么都有。”
“!”
绝了。
战景熙斜他一眼,“所以,周打工的你这几个月不靠近我,是在预谋这些?”
“不是。”
“那你是为什么?”
对上她甚是不解的眼神,周砚川垂下眸子,好半天,他才慢慢组织好语言,“双胎很伤身体,大小姐,我不能在你身体还没好之前,总让你因为我和你哥的关系烦恼。”
竟,他,他竟是因为这些,才这么多天以来都只是看孩子,管孩子,不亲近她的。
他。
他这个人,怎么总是……
战景熙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
意大利那边安排起来,走动关系起来,何止是需要有钱这么简单。
她想着,颇感慨地啧了一声,“周保镖啊周保镖,你就说吧,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你不会不能的呢?”
超级会赚钱,超级会带娃,辅食还做的一级棒,还超级的会算计。
这世上没什么能难倒他的了吧?
战景熙还在这样想着,一个落寞的有字从周砚川嘴里发出来。
好奇心瞬间被挑起来,她睁大眼睛看着灯光的折射下愈发有魅力的男人,“有?是什么?”
周砚川深长地望着她,许久,薄唇才逸出一句话,“不能让时光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