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他伟岸的身型控制不住地摇晃了下,一张俊脸已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战景熙看着这样的他,那些被她尘封的往事一帧帧在她脑海里涌现。
“周,周砚川,”她颤声叫着他的名字挣扎着,眼神再不敢去看他身上被染红了的白衬衫,“你松开我!你松开我的手!”
空气里满满的都是刺鼻的血腥味,整个房间里的气氛更是绷到了极致,周砚川极尽情深地看着全身都在颤抖的战景熙,眼神不舍又忏悔,嘴上依旧说道,“七七,你不动手,以后就只能是我的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的,他很想再说很多很多的,可却架不住身体一阵又一阵的晕眩。
他体质是很好,可两年前回帝都后他大病了一场,加上这两年又不好好爱惜身体,现在又流了这么多血,就是铁打的,也要受不住了!
“天哪!这,这是怎么了?!”闻声赶来的珍妮看到这场面失声惊叫道。
周砚川这时也察觉到身下的被褥已被浸湿了,他恍神间的功夫,战景熙就挣脱开了他的钳制,沾满血的水果刀也一下掉落在了白色的被子上。
刺目的红与纯净的白在这一刻形成了极大的视觉反差。
战景熙看着,不由又想起了两年前她在医院里割腕那一幕。
一只大手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然后她看着那只大手捡起水果刀,意识到什么的她心口狠狠一跳着抬眸,周砚川深眸密不透风的盯着她。
“帮太太洗澡,再去给太太换一床新的被褥!”
说完这句话后,他躬着身子从大床上站起身,一旁的温妮见状,忙上前要扶他一把,被他干脆拒绝。
可他看起来实在太糟糕了,温妮不放心地跟在他身后。
房间里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只是浓郁的血腥味闻得人不适的很,好一会儿后,珍妮看着还呆呆地维持着之前那个坐姿的战景熙,正想问她要不要去冲个澡,外面就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跟着,温妮慌乱不已的声音就响起了,“先生!先生!珍妮,珍妮,快叫医生过来!先生晕倒了!”
珍妮闻声瞬间就要赶出去,末了又想到什么地回眸看了看战景熙,女孩皱着脸蛋,神情茫茫然地,外面这时又响起温妮惊惶失措的声音,“珍妮,快过来!!快叫太太一起过来,先生他好像没有呼吸了!”
“……”珍妮狠狠一颤,她惊惧地看向战景熙,“太太,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先生好吗,你们是夫妻,他……”
“我和他早就离婚了!”战景熙干脆利落地打断她,她甚至都没有朝门外看一眼,就拧眉看了看床上的血,“麻烦你把这里收拾一下,我困了要睡觉。”
“……”
这一晚别墅里不停地有人进进出出,整座岛屿都被一种紧张的气氛包围着。
除却战景熙外,每个人都几乎一夜未眠。
次日。
战景熙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了,依旧是一个晴好的天气。
昨天一天胃口都不好,吃的东西也不多,现下一醒过来,就觉得好饿好饿。
简单地洗漱过后,她便准备去餐厅吃些东西。
快要走到卧室门口时,不经意间里就看到地板上有一片小小的血渍。
圆圆的猫眼微怔了下,下一秒,她没事人一样迈着轻快的步子往餐厅走去。
她到时,温妮刚好在收拾餐桌了,看到她,她勉强地冲她挤出了个笑脸,“太太,早。”
连着说了几次她都不改这个称呼,战景熙也懒得再说什么了,就随意坐下来朝她微微一笑道,“有吃的吗?我饿了。”
温妮忙碌的大手一顿,她咽咽口水看她,气色极好,面上挂着笑,心情也很不错的样子,再看她身上的裙子,水蓝色的,她看起来仿佛根本没把昨晚的事放在心上,也像是根本就不记得了。
她……
温妮咬咬唇,心头有很多疑问,但还是很快地回复她道,“有,太太,厨房有吃的呢,我马上给您拿过来!”
“好!”战景熙满意地点头,“麻烦多拿一点,我今天很饿。”
温妮,……
半小时后,当温妮看到战景熙竟然把三个三明治连同一份蔬菜沙拉还有一杯果汁都一扫而光了时,她整个人有些哭笑不得,先生不在,她胃口就这么好吗?
见她吃饱喝足就要离开时,温妮再也忍不住问出了声,“太太,您都不问一下先生吗?”
战景熙原本被美食满足的好心情蓦地一滞,她抬眸看向似对她有几分不满的温妮,平静无常的口吻,“他死了吗?”
温妮,……
头先她是觉得这两个人应该只有先生一个不正常,现在看来,是两个脑壳都有些问题。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
“医生说先生的伤势很重,手术是做的很成功,但先生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我们都很担心。”
“哦。”战景熙无所谓地应了声,随即移开了话题,“你会做手枪腿吗?”
“啊?”温妮惊讶地张大嘴巴,先生伤的那么重,她怎么有心思问这个,那可是她的老公啊,就算是他们现在吵架闹意见,不至于这么绝情的吧?!
“啊什么?”战景熙抿抿唇,“手枪腿啊,我很喜欢吃的,中午我想吃。”
温妮再次,……
“那个,我会,太太这个我会做的。”
“oK!”看她早餐做的这么好,想来手枪腿应该做的也不差,战景熙想着,心情不错地从椅子上起身,要说手枪腿啊,还是她大学食堂那家做的比较好吃,只可惜啊,毕业后她就再也……
“太太!”温妮欲言又止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先生伤的这么重,到现在还不省人事,您都不去看一下的吗?”
“我?照顾他?”战景熙一脸无辜地望着温妮,“你看我像是会照顾人的人吗?”
“……”温妮彻底无话可说。
一连三天,温妮和珍妮都特别忙碌的样子,但对于战景熙的一日三餐,还都是很用心地做。
温妮也没有再提周砚川,战景熙自然是不会开口问的,对她来说,那男人不在,她反而觉得轻松自在多了。
该吃吃该喝喝的,气色都好了几个台阶。
周砚川是第四天的中午醒过来的,温妮当时正好在,看到他醒过来,她高兴坏了,“先生,太好了,您终于醒了!”
失血太多,又昏睡了几天,周砚川的脸色很苍白,但几乎是醒过来的一瞬间,他就认出来这是别墅的三楼,他看了眼温妮。
嗓子哑的几乎要说不出来话来,“太,太太呢?”
“太太啊,”他人虽然虚弱,可眼神依然犀利有压迫感,温妮不敢看他,“太太,她在卧室待着呢。”
周砚川这般精明的人岂会看不出来她在撒谎,他默了默,眼神看向落地窗的方向,“这几天太太有来看过我吗?”
温妮,……
她想说有,可对上他哀伤的眼神,她说不出来。
周砚川自然懂她的意思,薄唇抿了抿,他忍耐着全身的不适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来,“叫她过来。”
温妮闻言登时一脸的为难,这三天,别说是她和珍妮想让战景熙过来了,就是提一下,她都……
她半天不回应,周砚川闭了闭眼,“告诉她,如果她不过来,就等着让人给她未婚夫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