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景熙眨眨眼睛看他,“有什么问题吗?”
“……”
周砚川被她问的短暂的滞了下,半晌,他刻意忽略掉心头那股子强烈的不适感。
一个跟她哥哥同岁又是她爸爸朋友的儿子而已,叫声哥哥很正常。
他又不喜欢她,他才不介意。
默了默,他没什么情绪地移开话题,“这么帅怎么没喜欢?”
“这不是身边有了个更帅的吗?”战景熙他平时捏他下巴的动作,明艳艳的冲着他笑,“啧啧,就说怎么突然问这么细,原来我们周老大是又醋了啊!”
周砚川,……
“周老大哦,”战大小姐这时娇滴滴地叫着他,“你放心吧,虽然我是很颜控,也是很喜欢看帅哥,但我绝对不会乱来的。”
她说着停了下,眸眼里多了些平日里没有的也并不属于她的复杂,“不过如果有一天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那一切可就不好说了。”
搁置在她纤腰上的大手微微一滞,男人轻飘飘地问道,“比如?”
“休了你啊!”战大小姐依旧笑吟吟地,末了又补充道,“我这么喜欢你又对你这么好,外面的人都说我是恋爱脑喜欢谁不好喜欢自己的保镖,活该有一天被骗到喝白粥挖野菜了,我还这么挺你,你竟然敢去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当然不会再留你了,而且我告诉你哦周保镖,真有这么一天的话,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我了!”
这辈子……
视线深沉地凝着她娇柔的小脸,周砚川薄唇扬着一字一句道,“大小姐这么肤白貌美波大有钱,我兄弟又只认大小姐这一个,我哪里敢!”
“……”
让你说话可没让你开车!
对上他灼热的眼神,再看现在俩人这坐姿,呃。
再聊下去怕是要擦枪走火了吧?!
战大小姐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爷爷知道了我们的事,让我晚上带你回老宅一趟。”
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周砚川并没有半点的意外,他点点头,“等我看完这几份文件。”
“嗯。”战景熙应着亲了下他的脸颊,“我去沙发那里等你。”
在一起这么久,她当然见过很多次他处理公事的样子,只不过在爸爸这间办公室,属实还是第一次。
其实这两个月来,她每天都很想跟他一起来公司的,可她也怕他太会有压力了。
这个社会就是这个样子的,无论他多努力,多有天赋,在外人眼里,他们这段关系里,他怎么都是靠她上位的。
而她如果再频频出现在公司里,那些人又不知道要用多难听的字眼来说他。
她不想那个样子。
她想,以后无论怎么样,她和她的周保镖之间,都有着最纯净的一片净土。
战景熙窝在沙发里,望着办公桌后认真工作的男人,长长地,静静地想着。
也是愈看,愈觉得他跟这般大而奢华的办公室是这样般配,坐在那里不怒自威游刃有余的,仿佛他天生就是该是在这种权力之巅的人。
他家里是怎么把他的气质培养的这么好的呢?
这个问题她想了几年也没能想明白。
晚七点,俩人准时到达战家老宅。
这些年里,老宅这里周砚川也来过无数次了,可毕竟这一次他身份不同了,所以一下车,战景熙就紧张的不行。
爷爷的脾气她是领教过的,想到他当初还动用那样手段来拆散小叔和暖暖,她头皮就一阵发麻。
噢,还有,别看他老人家岁数大了,身体也不太好,可动用起他那拐杖打起人来,仍是灵活的很。
她越想越觉得害怕,满院子的花草芬芳都来不及欣赏,就跟周砚川紧紧地十指相扣着。
“等下爷爷如果单独把你叫过去问话,你看他情况不对,就赶紧叫我,知道不?”她不放心地叮咛着。
是秋天了,天色也暗得比之前早了,这个时间点,花园里的路灯都亮了起来,影影绰绰的打在她精致的脸蛋上,令她看起来比白日温婉了许多,茶色长卷简单地盘起在脑后,灯光下,明媚干净又灵动。
一秒后,周砚川移开视线,“放心,他不至于对我动手。”
“那可不一定。”战景熙不安地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我爷爷狠起来那可是六亲不认的,当初暖暖那次,幸亏是我小叔去的及时,不然哪有我现在这么q的小弟弟,早被他害死了。”
周砚川,……
两人说话间的功夫,在老宅待了一辈子的钟管家就迎了过来,“大小姐,”
他停了下看向成熟挺拔的周砚川,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周先生,老爷子在书房。”
“……”
战景熙原本以为书房会有一场狂风暴雨等着他们,没想到老爷子看到他们后竟很平静地让他们坐下来。
然后就是很平常的闲聊了几句,可以说是基本就没怎么提他们领证的事。
暗戳戳的打量老爷子的神情,无波无澜的,完全看不出什么来,战景熙想应该是她的道行太浅了。
“咚咚!”
有礼的敲门声响过后,战建东沉稳的嗓音就传过来,“爸,可以吃饭了。”
战景熙惊讶,“我爸也在?”她以为今晚来老宅的就只有她和周砚川呢。
战老爷子看她一眼,不满地冷哼一声, “一家只瞒我一个老头子,我还不能把你爸也叫来?”
战景熙,……
“爷爷,”她撒着娇起身去扶着他,“人家哪里有想瞒您,就是看您最近这么开心,怕说出来会让您生气惹您不高兴嘛。”
“哼!”老爷子瞪她一眼,“现在我就高兴了?”
“……”
见她小脸又蔫下来,老爷子登时心头又不舍了,整个家里,他最疼的就是这个孙女了,大半的养老钱都花在她身上了不说,他对她的另一半,更是有诸多的想法。
他也更是想趁自己还活着时,风风光光的把她嫁出去,谁知,他才刚开始张罗这件事情,她就已经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他最初知道当然是要气死,可奈不住儿子和儿媳都为她说话,他也亦奈不住当年那个带血的诅咒。
纵使当年事发后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找了无数个大师来化解,也没有能拦得住诅咒的灵验,那些话,那些报应都一一应在了他这个可怜的孙女身上。
现在,最只剩最后一件了。
二十二岁的生日,她能过去,这一生大抵也就无虞了,倘若不能……
闭眼,战老爷子耳边恍若又响起当年太平间里那个女人疯狂的嘶吼和诅咒。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报应,那我希望我岑家女儿今天所遭遇的一切不幸,都会以百倍千倍万倍去报应到你战建东刚出生的女儿身上,我要你战建东的女儿这一生从我岑家女儿死的这一天起,就开始永受百病折磨!我还要她未来一定死在二十二岁生日这一天!我更要她死前要承受比我女儿更多的屈辱,如果这一天她也有了孩子,那我也要让她像我女儿一样胎死腹中!我要我岑家在战家所受的所有痛苦,都从你战建东刚出生的女儿身上来偿还!我要你们也尝一尝失去女儿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