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荒野,不可怕!”
“坟地不可怕!”
“可怕的是刚刚埋葬不久的新坟,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若是睡到半夜被一只手搭在肩膀上问你要不要到里面来睡,那才是最有意思的!”
“我见过形形色色的坟地,也从中睡过。”
“但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给我如此安心的感觉!”嬴无休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白酒打开。
顺着眼前的纪念碑,缓缓倾倒。
酒香扑鼻,夜色深邃。
酒水滴落,伴随着两人在昏暗的夜色下轻轻颔首。
“曾经我在网络上看到过一个笑话!”
“若你被鬼给欺负了,你就毫不犹豫地向着烈士陵园跑,一边跑,一边哭,最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
“笑话吗?”小哥缓缓抬起了头。
微风吹拂乱了他的发丝,月光下,他那双眸子愈加变得深邃。
“是笑话!”
“但又不是笑话!”
“将士殉国,魂佑疆土!”
“沉睡的英魂,渴望一场令他们谢幕的战斗。”
烈士的墓碑密密麻麻。
其上一笔一划地撰写着他们的名字,还有那少的可怜的经历连同生平。
寥寥数语的生平,却是他们的一生。
但很多的墓碑上,写的却是无名烈士之墓!
明明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怎么就成无名烈士了呢?
无名烈士!
夜色下,两道人影就这样站立在墓碑之前,久久无语。
远处的荒地中。
“该死的蛮子,找,给我找!”
“找不到封印之地,你们通通都要死!”
血色下,一个矮骡子怀里捧着一块儿看不清外形的东西。
而在那个东西中则是不停释放着一道道红色的丝线。
每一道丝线,所束缚的都是一个个矮骡子。
红色丝线频频摆动,所控制的矮骡子都在不停挖掘着面前的荒地,一寸一寸间,寻找的可谓是分外精细。
哪怕如此,眼前的荒地上却是没有分毫的蛛丝马迹。
“废物!”
“真是一群废物!”
“蛮子就是蛮子……”
阵阵愤恨的声音于远处那个东西中响彻,言语间充斥着浓郁至极的不耐烦。
就在这时,自远处突然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
诸多矮骡子抬头,只见一众手持长剑的异人于暗处走了出来,抬手间便是无数道飞掠出的符咒。
符咒炸裂,激荡出无数的火焰。
火焰灼烧之下,处于前端的十几个矮骡子就被火焰冲散成了齑粉,哪怕它们会一次次地复活。
诸多异人的现身让那些矮骡子眼底的猩光炸裂。
手中步枪挥动,径直向着众人的方向刺来。
刺刀之上锈迹斑驳,但却并不失锋芒连同森寒。
“三寸丁,不跟你们玩了!”
领头的犰狳冷笑一声,率先化作一道残影离去,身后所跟随的异人不曾犹豫,皆向来时一样没去了踪迹。
“追!”
“给我追上去!”
“接二连三的坏我们大事,给我追上去!”青铜镜中的那道声音再次出声下达了命令。
恶风卷积。
腥臭扑鼻的风尘吹拂而过,那一个个矮骡子尽数隐去了踪迹,只剩下一连串的怪叫声响彻在夜风中,久久不散。
像极了一连串来回拱动的野猪。
远处。
夜色下。
“司主,那些三寸丁来了!”
却风耳朵上六个藏银的耳钉在月光的照耀下闪起点点星光,平白为其增添了一分放荡不羁之感。
堂堂的仙巫山传人,又怎么可能用普通的目光去看待?
手段比起凌厉还是差了一些。
但总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满口劝人向善的人好。
跟那些东西讲仁义道德,有用吗?
没用!
跟他们讲仁义道德那是下一世人的责任,而他们,就是送那些东西去投胎。
剩下的事情,跟他们有个屁关系?
来了?
嬴无伤淡淡睁开了眼睛。
话音未落,一连串吱哇乱叫黑影从远处的阴影中冒了出来。
屎黄色的衣服!
罗圈腿!
手中比人还高的步枪!
还有那凶恶的神情!
矮骡子!
恨生不当时,横刀立马撕倭子!
“吧嗒!”
小哥抬手抓向黑金古刀。
正欲出刀之时,嬴无休抬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不着急!”
“这些王八蛋,是这些前辈的!”
嬴无休目光扫过周遭的诸多墓碑。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咆哮一般的声音落下。
骤然间。
声起。
风扬。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
一道又一道人影出现在嬴无休身前,身着破烂军装,浑身伤痕,浑身尽是硝烟,但一双双眸子,却是透亮的可怕。
他们,再一次现身了!
“杀咧!”
前端的一道人影发出一声铿锵有力的咆哮。
转而用那双虎目看向嬴无休。
“莫怕!”
“司号员,吹冲锋号!”
悠扬的冲锋号响起,一个个目光锐利的人影迎头冲向那些矮骡子,三寸丁。
“杀!”
咆哮冲天,划破了夜空,也划破了喧嚣。
“杀!”
“……”
杀声阵阵,诛向仇敌。
“沧浪!”
嬴无休抽出了手中的八面汉剑,跟随那些人影一起冲了上去,而他的目标。则是那个怀里捧着东西的矮骡子。
相比那个东西,就是镇压所谓费仲跟尤浑的青铜镜。
剑刃声透过迅雷,径直将那个矮骡子的手臂切了下来,抬手一挑,那个不知名的东西被其抓于掌心中央。
元炁绞杀而过,剔去了上面所附着的铁锈。
继而露出了一面泛着青铜色色泽的铜镜。
月光下,只见两个面色狰狞且扭曲的人影不停冲撞向铜镜,妄图从其中跑出来,但每当他们快要冲出来之时,铜镜上面便会浮现出一张金灿灿的符咒,再次把他们镇压回去。
一次又一次的碰撞,一次又一次地功败垂成。
“少年郎啊少年郎,帮我们找一个东西,我们可以给你一切你想得到的东西。”
铜镜中传出一道声音,声音幽幽,充斥着分外凄惨的意味。
“费仲!”
“尤浑!”
嬴无休淡淡吐出了两个字,随即将铜镜甩向却风。
失去了铜镜中的那一根根红色的丝线,那些矮骡子将再也没有所谓的不死之身,大刀跟刺刀落下,一个又一个矮骡子化作黑雾魂飞魄散。
月光下,一场战争就此开启,也就此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