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儿上,沈易安耐心逐渐用尽,开始不耐烦起来。
为了应付女帝,妹妹都跳出来顶了亲事。
差不多就得了呗?没完了还?!
好好好,给你们尊重不要是吧?!
那就都别想要脸了!
原本她想打个哈哈就过去了,大家都好看。但女帝不给这个机会啊!
沈易安一只手轻轻的动了动,突然间,顾敏身边的一位大理寺女官带着侍卫抓了两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丢在堂前!
到此时赵婵都不知道自己的好孙子做了什么,因此她和女帝看到这情形都是一脸状况外。
“陛下!此二人衣衫不整,在宫门口鬼鬼祟祟!臣已抓了拷问过,说是冒犯轻薄了贵家男子!请陛下发落!”
侍女跪地道。
原本这档子事儿大理寺就管得了。顾敏见状道:
“怎么回事?!竟然敢在太女大婚时生事,还轻薄了世家男子?!”
“陛下,陛下饶命,大人们饶命啊!小的们也不知道那是赵公子啊!若是知道,给小的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冒犯啊!”
这一嗓子喊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赵家贵男们的身上,只见席面上独独少了赵琅。
也是现在大家才发觉,赵琅离席已久,一直未归。
大家眼中意味不明,很快都想到了什么。
“你二人岂可在此胡言乱语!!想清楚了再说话!不然你们当知道下场!”
赵婵一看这情况,心头漾起一股不妙的感觉,竟然当场威胁起堂下跪着的两个奴才。
但有明眼人发现,小声嘀咕:
“那不是赵家下人的衣衫么?”
“啧,这一看还真是,就这还撇清关系呢。”
“哎呀,这琅公子久久未归,嘶~~~”
贵男们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今日女帝来来回回抓着沈易安不放,就想着棒打鸳鸯搅混水,君后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此时这大理寺出手,明摆着就是易安那孩子的手笔。
君后适时起身道:“本宫去男宾休息的偏殿看看赵公子吧,男儿家难免受了惊吓。”
顾敏看涉及了左相家眷,也是颇给面子,道:
“此二人先押回大理寺!待后臣会亲自审理,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左相郎君也起身和君后一同去了。
“这……皇姑姑,易安虽说后院儿空虚,但实在无法随随便便就娶了名声不明的男子,还望姑姑莫怪!”
沈易安恭敬行礼,在低下头的一瞬唇角微微勾起。
都风烛残年了,就别得寸进尺了吧,免得气出个好歹来!
皇姑姑!侄女我可不止这点儿本事!
柳絮儿看着事情反转不禁一阵愕然,他对上自家妻主的目光,只看见妻主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
他提着的心顿时放下了,刚才是因为自己的留手才闹出这么大的事儿,妻主却依然摆平了。
妻主,竟然对上女帝都不曾让步哪怕一分,还是为了自己!
柳絮儿整个背上都浸湿了冷汗,不断告诫自己,以后绝不可能再心慈手软了。
“好了好了,絮儿莫怕。”
易氏拍着他的手低声安抚。
女帝好不容易冲喜得来的好心情终于急火攻心,一阵要吐血的感觉涌上喉头!
这种情况要是还逼着赐婚,就是往新任宸王头上扣绿帽子了,这样的做法肯定会给女帝自己带来污名!
想不到一个刚来云京城个把月的小崽子竟然如此难对付!简直油盐不进!
女帝想着想着就又一阵气血上头,情绪不稳。
她强压下喉咙的猩甜,面上不显,强笑道:
“罢了罢了,是朕这个当姑姑的思虑不周。赐婚便算了吧。”
“谢皇姑姑成全,还是皇姑姑最疼易安了。”
沈易安笑得轻松,说话也挺刺女帝耳的,但在朝臣看来,却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情景。
此时君后和左相郎君已到达赵琅的厢房,看到赵琅的那一刻,他们二人也不禁愕然。
赵琅肿着脸,捧着小腹卧在榻上满脸泪痕好不凄惨。
二人心中皆道,这只怕不是冒犯那么简单。
尤其是左相郎君,大惊不已!
而赵琅看到来人也吓了一跳,为什么君后和祖父来了?!
他连忙下榻要跪拜,但身子还痛着,一软便倒在地上。
左相郎君一个健步走上前,拉开他的袖子,看到守宫砂没了,连连颤抖道:
“我的琅儿啊!天杀的!怎会叫那等人欺辱了去!”说罢连连老泪纵横。
“祖父,祖父琅儿怕,琅儿只是来更衣,不知怎么就晕了过去……呜呜呜……”
赵琅此时也没有了办法,干脆趴在自己祖父怀里哭了起来。
二人哭了一小会儿后,左相郎君起身就朝着君后跪下了。
“君后,求您答应老身,莫要将此事说出!否则琅儿定是活不成了!老身求您!!”
说着连连向君后磕头。
君后连忙去扶起他,道:
“郎君放心,本宫身为男子,也知晓此事的事关重大,待会儿出去后,此事的解释全看您,本宫便只说赵公子有些吓着了,定会保密的。”
同为男子,裴星河自然非常同情赵琅,答应了左相郎君。
出了这档子事儿,女帝和各朝臣也有些玩不下去了。
很快,太女大婚宴第一日便结束了。
朝臣与亲眷都陆陆续续离开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