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艳得到孙苗儿的肯定之后,连一刻都不想等,连忙找陈氏去帮忙给主子请婚。
毕竟孙果儿是二家主贴身的人,办着更方便。
陈氏找到女儿说了这事儿,孙果儿立刻去找了沈易然。
“主子,小的有个请求。”
“说”
沈易然写着作业,漫不经心道。
“庄子上的冯娘子心悦我哥哥,二人心意相通,我爹说想要我向主子请示,准许二人成婚。”
孙果儿弓着腰恭敬道。
“成婚?好事儿啊!”
沈易然放下笔,抬起眼看向孙果儿,果儿的哥哥遭遇了那种事,眼下能有相互心悦之人,当真难得。
看得出果儿也很重视这件事儿。
“准了,时间你们自己看着办,你在玉东庄宅子的一二进找个宽敞点儿的厢房给你哥哥做婚房。给,这是我给你哥哥添的妆,婚事好好办。”
沈易然掏出30两银子放在桌上,拍了拍孙果儿的肩膀。
“这,这太多了,我不能要。”
孙果儿看着桌上的30两没有去拿。
“拿着吧,这是看在你一直得力的份儿上添给你哥哥的,你日后给我好好干便是。
男儿家,压箱底的钱多了,才有底气。”
孙果儿看着这银子,内心感激不已,有了这添妆,自己哥哥也算有些压箱底的银钱了。
“谢主子!!属下必定肝脑涂地,赴汤蹈火……”
“得得得,说这么吓人干什么,快住口。”
沈易然忍不住笑着打断了她调侃道,这话总让她想起姐姐说的上次孙果儿宰流民那事儿。
啧啧,是真的虎。
“啊嘿嘿,谢主子。”
孙果儿憨笑着挠头,也不再客气拿了银子。
虽然主子日常都跟她嘻嘻哈哈的,但其实非常照顾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这些她都记在心上。
很快,易氏也知道了孙苗儿要成亲,他特地拿了一些好布料让人送去庄子上。
原本孙果儿并未抱什么希望,根本没有绣嫁妆,他当时是怕自己要是早早绣了嫁妆,却因为那事儿一直无法成婚,自己变成个笑话。
不曾想这么快就要成婚了,他却没什么准备。
眼下有点儿着急,陈氏都准备让果儿带着哥哥去沈家绣坊订制衣衫,那里的绣郎手脚麻利价格公道。
但孙果儿还是想自己绣些东西,所以他们收到太君给的布料后感念不已,连忙加紧攒嫁妆。
成亲就是在庄子上办的。
那日早晨,孙苗儿一身简洁的大红嫁衣,头上簪着冯艳给的簪子,手上也戴着那对镯子。
陈氏红着眼圈儿给他梳妆打扮,时不时还扭过头擦拭眼角的泪水。
自己这个孩子真是太苦了,他能有今日,陈氏不知道多高兴。
孙果儿捧着个小匣子进了哥哥的房。
“哥哥,这是主子和我给你添妆的,祝哥哥新婚如意。”
她把匣子放在孙苗儿手边。
孙苗儿以为她买了什么小物件儿,随手打开,被里面的40多两银子和一只花纹精致大气的银项圈儿惊到了。
“果儿,你,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陈氏也诧异的看着她。
“30两是我主子给哥哥添妆的,十几两和这只项圈儿是我攒给哥哥的。”
其实这十几两银子和项圈儿已经是孙果儿这么久以来攒得所有的钱了,里面包含了主子们日常赏给她的。
光打这只沉甸甸的项圈儿都费了不少银子和工费。
她想让冯艳知道,哥哥什么都不缺,不看人眼色过活儿!她冯艳能给的,自己作为妹妹也能给!
她只是想哥哥从此以后都能快乐,再也不要难过!
所以现在孙果儿浑身上下已经摸不出一个铜板儿了,正在眼巴巴的等着发月钱。
“不行,哥哥不能拿,这太多了,主子添妆也是看在你的份儿上,你拿去给自己攒些夫郎本儿,哥哥每月也有月钱的,我慢慢攒就是!”
孙苗儿连忙把盒子盖上推还过去。
“哥哥,你拿着吧,我跟着主子很快还能攒的。”
孙果儿手按在盒子上坚定道。
“拿着吧苗儿,这是你妹妹的心意。”陈氏欣慰道。
“那………谢谢妹妹了。”
他看着妹妹不容拒绝的眼神,还是收下了。
陈氏拿起那只项圈儿帮他戴在脖子上。
下午,婚礼简单的在庄子上摆了几桌,跨火盆,拜天地,入洞房。
洞房里。
冯艳掀起孙苗儿的盖头,看到那水嫩清新的小脸,心头一阵荡漾。
“苗儿,你今日真好看。”
孙苗儿抿了抿唇,红着脸害羞的笑了一下,他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孙苗儿本就比冯艳小了快5岁,又是娇小的南方男子,且陈氏那几年一人带着孩子过得艰苦,营养也不好。
所以孙苗儿看起来就很瘦小,在冯艳这高大的北方娘子面前显得十分幼态软糯。
两人有种最萌体型差的既视感。
他在冯艳眼里当真是能掐出水来的感觉,冯艳都有点儿不敢上前碰他。
“那,那个,咱们先喝合卺酒?”
冯艳端来两杯酒。
孙苗儿伸手接了一饮而尽,脸上红晕更甚。
冯艳掏出一个小盒子。
“苗儿,你已是我夫郎,我是你妻主,这家里的银钱定然是要给你拿着,虽然我没什么钱,但日后定会努力赚的。”
冯艳挠了挠头,打开盒子给孙苗儿看。
里面有30几两银子,看来除了聘礼和首饰,所有银钱都在这儿了。孙苗儿看妻主这么坦诚信任,也捧出了自己的小匣子。
“我,我也有40多两,30两是易然主子添妆的,还有十几两是妹妹给的。”
这话一出,墙根儿下一声轻轻的吸气。
傻哥哥!!告诉她干嘛!
冯艳一看,呀,苗儿还是个小富郎君呢,比自己还有钱!
果然妹妹得用就是不一样,她连忙咧嘴笑道。
“主子和妹妹对你真好,这是你的嫁妆压箱底,可不能拿出来家用!不然我冯艳成什么人了?!
你收好,日后家用都用我赚的银钱便是!我每月的月钱也给你存着,苗儿可要好好存放。”
冯艳不容他拒绝,笑着盖上小匣子推过去。
墙根儿下又一声轻轻的呼气。
冯大个儿,算你识相!!
等两人捣鼓一阵子藏好了银钱,洗漱完了,冯艳说:
“那,那个,苗儿,咱们,咱们要不就寝吧?”
“啊,嗯,嗯嗯,妻,妻主,我来替你宽衣。”
孙苗儿走上前,开始替新婚妻主解纽扣。
冯艳足足比他高了一个头,烛光从她背后照过来,眼前一片阴影。
他只觉得眼前人好高大强壮,光是这个气势都把他逼的有些腿软。
解纽扣的手都有点儿颤颤巍巍,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嫁给如此高大的北方娘子。
“苗儿,不妨事,我,我自己来。”
香香软软的小夫郎靠近,冯艳看着他的头顶一阵手足无措,真是撩人而不自知!
待到两人都去了外衫,穿着中衣走向床榻。
孙苗儿一骨碌窜过去,脱了鞋就爬到了床内侧最靠墙的地方,用被子裹住自己,露出两只眼睛看着冯艳。
刚才穿着中衣和妻主并排走的这两步太吓人了,他莫名有些怕,根本没忍住自己的动作。
冯艳一愣,随即明白了点儿什么。
她动作轻缓的上床进到被子里,轻声安抚小郎君:
“苗儿别怕,若是不想,那咱们今晚先不圆房,等你不怕了可好,妻主抱着你睡。来,过来好不好?”
冯艳朝他伸出双手,耐心的诱哄。
孙苗儿看了一眼鸳鸯红烛,又看了一眼朝自己伸手的妻主,咬了咬唇,还是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挪进了她怀里。
冯艳搂住他的瞬间,就觉得又轻又软,馨香满怀,都不敢圈重了。
而孙苗儿一动也不敢动,警觉的感受着妻主的怀抱,暖融融的,把他整个人都裹住了,不但不那么害怕,反而有种……
嗯,安全的感觉。
他不动,冯艳也没敢动,就那么静静地等着。
喝了合卺酒的冯艳其实已经有点儿上头了,但是自己这小夫郎情况特殊,不能吓着他,不然就难办了,她只好咬着牙忍着。
隔了好一会儿,她听到怀里的人弱弱道:
“那,那个,习俗是,新婚妻夫需要在鸳鸯红烛燃烧的时候,欢,欢好,才能幸福。”
孙苗儿到底心里还是寄挂着这事儿,好意头什么的,他并不想错过。
而且羞于承认的是,不知道这合卺酒到底是什么酒,自己身子滚烫的,难受得紧。
他之前那半年每天都认真洗澡,还找了周大夫配药,泡药浴。
他是干净的,对!他是干净的。
孙苗儿咬着牙,缓缓鼓起勇气,主动把寝衣的衣襟慢慢的拉开。
妻主,应当不会嫌弃他的吧?
“妻,妻主,来……来吧”
冯艳低头看着怀里人的动作,瞪大了眼睛,牙咬的更紧了,整个人僵住,眼前都是一片雪白。
孙苗儿中衣大开,胸口和肩膀都露出,但突然发现妻主并没有动作,以为她嫌弃自己,当下心里就一碎,双眼弥漫上泪水。
“你,你是不是………”
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
他的内心太脆弱了,根本禁不起一丁点儿伤害。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怕吓着你!”
冯艳一看他哭了,立刻着急。
“那,那你……”眼泪留个不停。
南方的小郎君真是水做得啊。
“唔唔!!”
冯艳看劝不住,直接扯了他的衣襟,亲上去。
“那妻主来了,苗儿可别后悔。”
屋内气氛开始火热起来。
这时墙根儿下传来轻轻的一声:
“啪!”
孙果儿后脑挨了一下。
“谁?!”
她眼神凶狠的扭头就要拔刀,看到是自家爹爹,立马怂了。
“干什么呢?!洞房你还听墙根儿?!”
陈氏压低声音道。
刚陈氏也不太放心,团团转就走到孙苗儿新房窗户边,结果发现已经有人在蹲点了,而且这人看着差点要破窗而入,可不就是自己那混女儿么。
“我这不是怕她欺负哥哥嘛!那我就进去给她砍喽。”
“一天到晚就知道砍砍杀杀,可别坏了你哥哥的洞房!回去睡觉!”陈氏低喝。
“那爹爹大晚上不也在这儿。”
孙果儿属于话不多,但脑子反应很快的那种,立刻就给她爹杠的一噎。
“有你什么事儿?!还敢编排爹爹!”
陈氏恼羞成怒揪住她的耳朵,把她往回拖。
“嘶~~~轻点儿轻点儿,爹爹我错了。”
孙果儿龇牙咧嘴捂着耳朵被拖走,还回头恨恨的看了窗子一眼。
冯大个儿,算你走运!
明天我再去问哥哥,你要是敢欺负人,就给你砍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