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了2月初,雪小了,基本不怎么下雪,或者只下一点点雪。但气温来到了零下23度,就是干冷,硬冷。出门一会儿就会感觉脸上就像刀割一般。
白云村已经只有200多人了,没了的没了,还有人趁着雪停离开,投奔别村的亲戚,或者逃荒去了。
一般二月三月要春耕,现在这样的气温,看上去哪里有春耕的希望,冬日储存的燃料和粮食已经要告罄,再下去只能吃粮种了。
村民们的情绪已经日渐开始焦急,焦躁,不少人去找了易秋雁,求易秋雁想办法。
易秋雁趁着雪小组织村民们外出砍柴,捡柴火。村民们用布巾遮面,带着好多层的布护手,穿着厚实在离自家最近的地方捡柴,有的人家出门的人,穿上了几乎家里所有的冬衣。面部,手部干裂是几乎所有村民的常态了。
这日,易秋雁穿着厚实,冒着严寒,来到沈家大宅,她之前其实根本没有来沈家串过门,突然看到沈家这高墙大门的,着实是被震慑了一下。
日常沈家大门都是关闭的,并不开启。易秋雁伸手敲了敲门环,很快就有人应了。
王婶子在门卫室,从极为隐蔽的地方拧了拧,抽出一小块砖石,往外看了看。发现只有一个人在门外,裹得严严实实也看不出来是谁。又从好几个地方各抽了一块砖石出来,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才把砖石都塞回,拧上。
“门外何人?”王婶子放回砖石,走到门口高声问道。
“王婶子,我是秋雁。”易秋雁听出了王婶子的声音,高声回答。
“好的,你且等等,我去通报。”王婶子也听出来了,但并没有开门,这是沈易安的吩咐,这扇门要打开,无论任何事,都要先经过沈易安的许可才可以。
“主子,易里正来了,正在门外呢。”王婶子跑到主屋敲了敲门,大声说道。
“门外可还有其他人。”沈易安一听,放下笔墨,起身去拿自己的大氅和暖帽等。
“小的在多个角度都看过了,没有,就她一人。”
“这样,你让她在门檐下躲风,我出去。”沈易安穿好出了房门。
“小的明白。”王婶子答道。
原本沈易安想请易秋雁进来,却又突然想到,请她进来,自己这大门后面的防御设施就会被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她有恩于易秋雁,但没什么必要的情况下,她并不想把家里的情况就这么让一个外人知晓。不过是一些相帮的交情,她还是十分谨慎的。
沈易安穿好走到门口,王婶子在卸下门闩,大妮拿着长刀的手背在背后。
这是沈易安的规矩,无论何时,开门需得2个壮劳力一起,一个开门,一个拿着武器在旁边候着,以免出现什么突发状况。
沈家这厚重的大门,内外都是铁皮包裹,三道门闩,两根竖棍,还有一个将军锁,只有沈易安有钥匙,打开锁后,需得把门闩都卸掉才能打开门,外面看不出来门后有如此多装置,但内里一看就明白。
门开了沈易安就出去了,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
“秋雁姐,你先拿着。”她虽然不请人进门,但还是尽到了最大的人情,她给易秋雁递过去一个装了3个烤番薯的布巾团子。
刚烤好的番薯滚烫,连带布巾外也是滚烫温热。易秋雁捧到的一瞬间,温暖的全身打了个寒颤。
沈易安见状侧过身子,用自己宽大的大氅给易秋雁遮住了风。
“秋雁姐,我实在有些苦衷,不能请你进屋,有何事咱们长话短说?”沈易安道。
“无妨,我此次前来是为了求你给个点子。”易秋雁倒是不在意这些,沈家大宅自建好除了签契的人,并没有任何外人进入过。
这样的年景下,沈易安谨慎点儿她能理解,况且是人家对她有恩,且此次也是她来求人,她当然丝毫没有不满。
“是这样的,现在天气持续寒冷,村民家中的燃料和粮食也要耗光了,再这么下去就要吃粮种了,可吃了粮种来年可怎么办? 易安你一向聪明,给姐姐个主意,救一救村民们。很多村民都饿了好些天了,不少老人孩子都没了。近几天我组织村民们开始外出捡柴火,不知道这雪还要下到什么时候。”易秋雁忧愁的说道。
“这天气一时半会儿难了,我也估算不出,但食物我倒是可以给你两个主意,一个是玉河里面肯定有冻住的鱼,但河水早就冻硬了,需得多人凿冰,另一个后山上肯定有冻住的野物。顺便可以砍柴,还是让村民们多砍些柴吧,别和老天爷赌。”
沈易安也不废话,瞬间给出了两个完全可行的方案。
“这,这倒是好方法,就是苦了些,天太冷了。但为了活命,我想村民们会愿意的。”易秋雁眼睛一亮,思索道。
“谢谢你,易安,我这就回去召集村民们,凿鱼一队,上山一队。那我便不打扰你,回了啊。”
“秋雁姐不客气,天冷赶紧回吧。”沈易安笑道。
看着易秋雁走远,沈易安也回到了宅子里锁了门,王婶子重新把门闩上好。
易秋雁回去就召集了村民们,把沈易安给她的法子说了,凿冰和上山都是极其寒冷的活儿,故而得需要结实的壮劳力。
“大家伙儿,现下还有两个法子弄些粮食,1个是玉河上肯定有冻硬的鱼。另一个是村里人都冻死不少,后山也定有野物冻死,咱们村的壮劳力可以分成两队,一队人去凿冰取鱼,一队人去后山碰碰运气,且也砍些柴。”易秋雁对村民们道。
“这天气本就严寒,河中和山上更甚,真难啊。”有村民道。
“说不定马上气温就暖了呢。”有村民侥幸。
“大家,最好不要抱有这样的心里,往年此时都要春耕了,可大家看看天气。还是把准备做充足的好。”
“为什么有的人家不一起来干活儿啊。”人群中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若有人不愿,可自行离去,咱们弄来了吃食也都是平分,不干活儿的人家也分不到吃食,一切自愿就好。”
易秋雁脸一冷,看过去,发现说这话的是易二梅,她们家最是懒惰,她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看什么,我不说就是了。”易二梅嘀咕道。
村民们想着都是给自家搞吃的,且她们粮食也要告罄了,故而都踊跃参加。当即就分了两拨,确认好后,回家去拿农具了。
沈易安这边也回到了主屋,就看见几人都等着她。
“秋雁什么事儿呀?”易氏关心的问道。
“村里人大部分冬日的储存要用尽了,秋雁找我想法子。我已经给了她法子,这冻起来的河里,以及冰封的山上,应当还是能获取一些食物。”
“哎,这大冷天的,农人不容易。”易氏叹口气。
“没办法,有的时候,能自保就不错了。”沈易安淡然道。
沈易安粮食倒是很多,但是怀璧其罪,圣母心要不得,况且现在才2月初,若是她现在就出手,岂不是要养整个村子一整年?这就太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