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非昔比,也该自私点了,嗯?哥哥?”
见崔赫熏全程只默着,完全没有搭腔的意图,翟元礼无奈道:“我也不是全给哥哥,再怎么说我也得留个位置,以后能帮衬哥哥。”
“给哥哥三十,就这么定了?”
话语间用词柔和,语气驯顺,娓娓道来。
将利益与风险剥皮拆骨,清晰可见。
若是崔赫熏糊涂些,定要被这真心实意做派动了心扉。
崔赫熏全程保持平静,似乎那些利害关系,他并不在乎。
他早料翟元礼会如此作为。
现下翟元礼真提了,按照那些利益场规则来说当欣喜若狂的档口,竟然生不出半点喜悦。
……
崔赫熏不为所动,完全不打算按翟元礼说的来。
翟元礼看得出来,并不急着一时逼迫他应许。
来日方长,逼得太紧有时并非良策。
就像山药鸽子汤,不光除了主食材和盐巴、清水是必需品,还要放些枸杞、姜片。
最后须得文火炖煮两三个小时,方才汤汁浓郁,能惹人食欲大动。
做些急不来的事情,得跟这个汤一样,慢慢来料理。
他敢断定,崔赫熏再不情愿,至多也就拖上个把月——那已经是极限。
合同他夜里头就在微信上头叫陈朗去办了。
过两天再让陈朗跟小刘接上,这事儿就算定了七七八八。
二人跟兰馨在美容院前汇合,随后在门口等候的经理引领下进入大厅。
翟元礼是常客,连带着崔赫熏也轻车熟路,一路无碍。
他虽然对这些没什么太大兴趣,且一般来说,其他的朋友都会选择像是会所、饭店、推拿等一系列的地方聚首。
常做的事,在某种程度上是很好养成习惯的,不管好坏。
而通病一流,会更广泛些被称为——劣根性。
但翟元礼在这之上多了些接地气不说,且五光十色的地方都能怡然自得流连其间,还总是拉他一起。
毕竟翟元礼是那种哪天闲着难受,出去逛逛之下,走着路在路边瞧见条狗,都能拉着狗聊两个钟哪条街垃圾桶好翻、哪栋楼住着好心人会给吃火腿肠、哪个小区的狗长得帅气或漂亮的货色。
他很喜欢翟元礼自觉而发叫他同去哪儿,且就算明知是地狱,他也能欣然尾随,慷慨赴死,并乐在其中。
简而言之——只要这个地方有翟元礼的呼唤亦或是需求,是哪儿都行。
男宾和女宾的区域并不相通,他们同兰馨招呼了一声,便散开各自为营。
经过皮囊上一整套繁琐程序的洗礼拾掇,时间也逼近中午。
三人上了兰馨的保姆车,四散坐开。
崔赫熏看着没什么太大变化,翟元礼倒是看得出多吃了点儿水进去,浑身透亮得跟块玉似的。
他侧边的窗子开着,正灌进些新鲜空气,阳光失了那些防窥膜的阻拦,也跟着钻进来,随着路过建筑的遮蔽多少,忽明忽暗。
期间有的时候,崔赫熏就能看见阳光洒到翟元礼脑后耳际。
阳光将那些轮廓边缘的毛茸茸勾勒成金色,耳朵外缘透了亮,映出耳骨里头藏着的浅红色,昭示着它主人的身体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