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太魔幻了。
作为一个很正常很普通的现代人，一下接收这么魔幻的消息只感觉有点晕，有点不太现实。
“害怕了？”盛意轻笑一声，调侃道。
姜知：“……”
说不害怕太假。
正常人听见了，都会震惊害怕那么一下吧。
见她不说话，盛意也不恼，笑容意味深长：“害怕就直说，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姜知微微偏头，思索一番，点头又摇头。
“嗯？什么意思？”
“害怕，也不害怕。”姜知想了下，“也不能说是害怕吧，有点惊讶，因为……盛老师看上去不像坏人，一定有什么苦衷，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我明白。”
而且，至今为止，她看到的都是盛老师保护崽崽，用心对崽崽好的一面。
实在很难想象，毁灭世界的盛老师是什么样的。
盛意眸色微动。
许是没想到她的回答会是这样的。
空气仿佛凝滞一般，沉默许久。
片刻，盛意盯着她，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肩膀微微颤抖。
“真不愧是姜老师，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句话我很喜欢。”
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眼睛微微弯着，眼神很亮又带着光。
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会毁灭世界的人，他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事情……
姜知没觉得很好笑，眼神十分认真。
她并不觉得别人经历了苦事是一件值得笑的事情。
见她这副模样。
盛意也渐渐敛了笑意。
但他看上去不是很想谈论自己的事情，便转移了话题。
“另外两位老师，也和我差不多。”盛意双手抱在胸前，靠在椅背上，神色倦倦的，“沈羡那家伙比较凶残……”
盛意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成功勾起了姜知的好奇心：“嗯？园长怎么了？”
盛意却突然别开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姜知瞪圆了眼。
这家伙怎么话说一半不说了？
“咳。”一声低低的咳嗽声从她身后头顶传来。
姜知一抬头，沈羡正站在她身后，低垂着眼看着她：“想知道我什么事情，你不如直接来问我？”
盛意别开脸，装睡偷笑。
“……不、不想知道，我、我该去陪绵绵荡秋千了。”
姜知面上尴尬，似脚底抹油般，一溜烟儿就跑没影儿了。
盛意憋笑憋得难受，脸都憋红了。
沈羡眼神疑惑。
奇怪。
她刚刚不是想知道他的事情吗？
他知道的肯定比盛意知道的详细啊。
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她怎么突然又不想知道了？
再路过中班班级时，透过窗子往里瞧了眼。
红衣小女孩全身上下被五花大绑着丢在班级角落，嘴巴被布堵上，目光正凶狠无比地瞪着她，也只能瞪着了。
看得姜知心里一阵发毛。
许然搬了把椅子就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
她给崽崽们买的……故事书？
许老师竟然喜欢看这种书吗？
她买这些书的作用也十分明显，下午在外面玩的崽崽直接减少了一半。
一半的崽崽基本上都留在班级里看她新买的故事书，安安静静不吵不闹。
不过书总有看完的一天，等过两个星期她就可以再叫人送一批书过来。
她醒来时就已经快下午四点了。
陪绵绵荡完秋千，差不多就该做晚饭了。
她先把昨天晾好的虾片放进油锅里炸了装袋放进那些背包里。
做完饭，直到给最后一个崽崽打了饭都没看见那个小女孩，姜知才问了一句：“那个新来的小女孩呢？”
“不太老实，还在班级里捆着。”
姜知：“……”
那也应该吃饭吧？
她打了一份饭菜朝中班走去。
太阳已渐渐下山，夕阳的光透过窗子斜射进班级，将班级微微照亮。
小女孩靠在阴暗的角落，见到姜知就想挣扎着起来。
姜知抿了抿唇，做了好一会儿心里建设才走到她面前。
她把餐盘放在桌上，在小女孩面前缓缓蹲下。
“你……讨厌我吗？”
小女孩愣了下，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什么动作都没有。
“可我……不讨厌你。”
姜知的声音温婉而绵长，她说话本就慢吞吞的，长相也是甜美系，叫人听了她的声音就有种被治愈了的感觉。
小女孩的挣扎慢慢停了下来。
她的眼神冰冷深邃，仿佛要将人吸进去一般。
那是一种极其不信任的神态。
她不相信她说的话。
姜知觉得人和人之间是需要沟通的，但她被堵住嘴没办法沟通。
“你愿意和老师聊聊吗？就简单的聊聊。”
反正盛老师也说了，她有这个平安符，那她的幻境就没办法对她起作用。
小女孩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沉默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同意，姜知才伸手把她嘴里塞的东西取出来。
“姐姐，你个骗子。你都不愿意陪我玩，还说不讨厌我。”
小女孩开口第一句，声音略微沙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姜知无奈：“老师没说不愿意陪你玩，如果你不使用幻术，就简简单单想要老师陪你玩荡秋千，老师自然很愿意。
不仅是老师，幼儿园的小朋友们肯定也很愿意陪你玩，前提是你要以真心换真心，和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做朋友，而不是用幻境强制他们陪你玩。”
“骗人！”小女孩显然不相信，眼神逐渐癫狂，“没人愿意陪我玩，大家只是惧怕我，想远离我，你们所有人都一样的！所有人都一样！”
小女孩越说越大声，稚嫩的声音逐渐尖锐。
她的表情也逐渐疯狂，动作挣扎的比前面更厉害。
眼睛渐渐染上一抹红色。
模样十分疯狂诡异。
下一秒。
姜知突然伸手抱住了她。
温暖的怀抱迫使小女孩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她瞪圆了眼睛，双目放空，眼神不可思议。
一秒、两秒……
小女孩渐渐回过神来，张开嘴一口狠狠咬在姜知的肩膀上。
姜知闷哼一声，剧烈的疼痛从肩膀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