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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了些许盐到油渣上,搅拌均匀,搁到一旁。

而后将方才切好的大白菜直接放入锅里翻炒,锅熬过猪油,如此便无需放油了。

另一口锅里正在烧饭,饭架上蒸着排骨。

整个灶间散发出饭香味、排骨香与炒菜香。

惹得傅北墨与傅南窈不禁吞了吞口水。

待傅南窈晒好衣裳,傅北墨忙不迭地跑去了灶间。

“嫂嫂,今晚咱们吃什么?”

“清蒸排骨,炒白菜。”

颜芙凝用锅铲翻动着白菜,一侧头看到傅北墨站在那碗猪油渣前,吸口水。

遂笑着问:“想吃么?”

“想吃。”

“那你拿双筷子,小心烫嘴。”

“好嘞。”傅北墨用筷子夹起一颗猪油渣,吹了吹吃了,赞道,“嫂嫂,这是什么?脆脆的,真好吃。”

“就是猪油渣,不过不能多吃,味道是不错,又香又酥脆。”

傅北墨点点头:“那吃饭时,大家一起吃。”

“好。”颜芙凝道,“你帮我加点柴。”

傅北墨应下,去了灶膛后头。

傅南窈进来就问:“方才北墨吃什么好吃的?”

她可不能落下。

傅北墨从灶膛后探出脑袋:“那是晚上要吃的菜,你可不许偷吃。”

傅南窈瞧了一眼小桌子上放着的金黄色的香喷喷的油渣,抿了抿嘴,走开了。

待饭菜全部做好,傅北墨不让颜芙凝端了。

“嫂嫂手指烫伤,该歇着,我来端。”

“谢谢北墨!”

颜芙凝便拿了筷子与那小碗油渣去了堂屋。

不多时,一家子落座。

颜芙凝道:“排骨今日是清蒸的,大家快吃。”

“光是排骨,芙凝就能做出不同的花样来,咱们真是有口福啊。”婉娘吃得很满意,“肉入口软烂,骨头都能嚼得动。”

傅南窈这才吃到了猪油渣,她知道弟弟方才在灶间就吃到了,对此颇为不满。

“每天都是排骨,白菜,萝卜,就不能换换么?”

她戳了戳米饭,又夹了块猪油渣吃。

婉娘啪地放下筷子:“你若吃饱,就出去。”

傅北墨也道:“姐姐每回都说,每回都没少吃,脸吃得那般圆,好意思说嫂嫂么?”

“娘,北墨,你们怎么都帮她?”傅南窈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兄长,“哥……”

颜芙凝心里嘀咕,傅南窈若能吵得激烈些,她就可以向某人要求提前和离了。

某人素来维护妹妹,此次大抵亦会维护。

遂静静等着。

却不想,傅南窈见兄长垂眸吃饭,虽瞧不见他的神情,却倏然忆起方才兄长的眼神,只好埋头扒饭。

婉娘重新拿起筷子:“好了,都吃饭。”

堂屋内就这么安静下来。

--

是夜,夜阑人静,唯有风声。

颜芙凝侧坐在床沿叠衣裳,傅辞翊则伏案抄写。

“晚饭时,南窈说菜色是老几样,我想着明日去镇上买些。你不许我一人去,要么我带上北墨?”

傅辞翊身形微动,在烛光下,他的身影在墙上放大,将她的影子笼在其间……

仿若桎梏,使她无处可逃。

片刻后,他才道:“南窈所言,你别放心上。”

颜芙凝抿了抿唇。

听听,到底是维护上了。

她终究是外人,他们才是一家人,如此维护最是应该。

她不气,也不恼。

只是她辛苦做饭做菜,能得一句夸赞最好,不能得,也别言语挖苦讥讽。

然,此番言论,她与他说不合适。

即便有情绪,她也不该向他撒,毕竟他们往深了究,毫无关系。

忽然想起彩玉来,倘若彩玉在她身旁,定会卷了袖子与人干架。

要把彩玉从严家带出来,得花许多银子,而她如今完全没有这个财力。

遂沉默叠衣。

将自个的衣裳与他的分开叠好,再分开放进木箱内,中间隔了不小的距离。

仿若难以跨越的鸿沟。

又抄了两页纸,傅辞翊再度出声:“明日,我与你去镇上。”

“哦。”

颜芙凝取了床单,如往常一般,在床中间挂起,两端固定系好。

不知何故,今日某人抄写至深夜。

她不便先脱衣就寝,遂搬了个圆凳坐到桌旁,安静看他写毛笔字。

看她乖乖坐着,傅辞翊虽不喜她离他太近,但也没赶她。

见她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他终究于心不忍,解释道:“这一本马上就要抄写完毕,如此明日可一并拿去书肆。”

颜芙凝抹了抹因哈欠沁出的泪水:“哦,好。”

嗓音绵软,因犯困,格外地甜糯。

傅辞翊捏着笔的手紧了紧,又道:“你若困了,先去睡。”

颜芙凝又打了个哈欠,摇头嘟囔:“我不困。”

实则有些困得坐不住,索性双臂叠起搁到桌边。

“你的手真好看,写的字也好看。”

她缓缓眨眼,眼眸迷离,困意十足。

甫一被个女子夸手好看,傅辞翊轻咳一声:“男子的手又不是女子的手,要那么好看作甚?”

颜芙凝朦胧着美眸,严肃且认真道:“不,你的手真的很好看,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的手!”

现代电视上那些男明星的手,都没他的好看。

他的手骨节均匀修长,肌肤如玉,一瞧又让人觉得很有力道。

反正就是极好看,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傅辞翊暗忖,她有盯着男子的手的癖好?

她见过多少男子,又盯过多少男子的手?

如此一想,下笔的速度便快了不少。

忽而,颜芙凝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心有疤,食指指尖还烫伤了,红痕未消。

与他一对比,好伤心。

遂不再看他的手,伸手去摸笔架上挂着的狼毫笔。

又轻轻抚了抚放在桌前端的一叠宣纸,宣纸触感极好,她不禁用指尖多碰了碰。

怕他不许她动他的东西,皆悄悄摸的。

傅辞翊眼尾余光瞥见她一系列小动作,委屈巴巴,又可怜兮兮。

“想让我教你识字写字?”

嗓音低沉,醇厚如窗外夜色。

颜芙凝的瞌睡登时醒了,坐直了身子:“你肯教我了?”

他淡声道:“你若蠢笨,我随时不教。”

“我可聪明了。”

颜芙凝嘴上说着,心里腹诽,要求还那么高。

教不好她,不是应该他检讨么?

当然,她肯定能学得好。

傅辞翊清冷反驳:“聪明还会烫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