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刘海中张贴在大门口的检讨书吸引了众工友的目光。
这是阎解成和马华两徒弟策划的。
他们专门派了几拨人站在公告栏前,对着新张贴的检讨书指指点点。
每当有工友走过,他们就会讨论检讨书的内容。
就这下班时的一会儿功夫,几乎走过厂门口的工友们都已知晓,三车间的刘海中从下周开始,要打扫公共厕所了。
刘海中因为举报傻柱栽了跟头,受处罚的消息在车间公布后,同车间的工友们都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原地消失。
想他平时一个七级锻工,是车间里的业务尖子。有时会表现得骄傲,得罪过不少工友。
此时,所有人都看他笑话。
没有一个人表示同情,谁会同情一个马上要扫厕所的工友呢?
他受不了被车间众人唾弃的难堪,逃也似地离开了车间。
但此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他也不敢汇入这下班的滚滚人流。
出了车间,便顺着一条无人小路,在厂里漫无目标地转悠。
他心头积攒了满腔的无名火。
恨傻柱,不知傻柱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安全逃脱举报带来的坏影响。
更恨刘光天,这个儿子简直是猪狗不如。
只是因为扛不住肚子饿,就要跳出来揭发自己的父亲。
不仅主动承认检举信是父子俩所为,还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父亲身上。
结果这小子倒是被从轻处罚,而自己却要离开车间,去环卫处打扫厕所一个月。
想到这里,他回头看了一眼工作多年的车间。
要一个月以后,才能重新回到这里。
即使回到车间,一切都会发生变化。
工友们还会不会像从前那样,尊重他这个七级锻工?
不知过了多久,估计下班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慢慢向厂门口走去,走回四合院。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刘光天的背叛。
想到这一点,他就满腔怒火。
右手下意识地摸摸腰间的皮带,如果刘光天此刻在眼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解下皮带,抽死这个混账东西。
走到四合院门口时,阎埠贵正在门口装模作样的转悠。
见他回来,眼睛一亮。
冲他大喊:“老刘,听说你下周开始要换工种了?”
特么的,老子只是被罚临时打扫厕所一个月。
神特么说老子换工种了,最见不得这种看人笑话的邻居。
刘海中脸色极其难看地瞄了阎埠贵一眼,没说话。
一把推开挡路的三大爷,气冲冲往院子里走去。
进入中院,秦淮茹正在水池边洗衣服。
“哟,二大爷!您回来了?
我们都看到您贴在公告栏里的检讨书了。
照我说,这都怪傻柱。
您这是暗中吃亏了。”
说到后面,她声音变得细小,只有她和刘海中两人能听见。
刘海中这时没兴趣搭理人,看了她一眼,继续往里走。
傻柱和黎爱军两人,站在正屋门前说话。
刘海中低下头,假装没看见,就要拐进月亮门。
“二大爷,以后别再乱讲话。
想说什么,得掂量掂量。
不然,下次就不是扫厕所,很有可能扫大牢。”
何雨柱却没让他就这样走过去,大声说着风凉话,唯恐院子里的人听不见。
果然,一大妈杨桂香拉开东厢房的门,走了出来。
双手笼在棉袄袖子里,憋了一眼刘海中。
“扫厕所?
这才配!
二大爷嘴巴实在是太臭。
只有躲在厕所里,别人才闻不到。”
这是赤果果地讽刺他被处罚。
刘海中心中骂娘:“你个老寡妇,老易去了牢房,你特么被离婚。守寡老妇人,还有脸说风凉话?”
嘴上却是另一番嘲讽:“哟,嫂子。扫厕所总比老易蹲大牢强,我只是闻臭味而已,老易却是失去自由。”
“哈哈!”一大妈大笑一声,“老易去哪儿,和老娘有关系吗?如果二大爷想念老易,大可以去牢里找他叙叙旧。”
何雨柱和黎爱军听一大妈杨桂香骂人,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
刘海中十分不爽,正待反驳,黎爱军却说话了。
“二大爷,您要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不要只是写完检讨书,贴在公告栏就了事。
如果不认识到错误,任其发展。
到最后,可能真的却找一大爷聊天了。”
刘海中知道,他们人多,他说不过。
干脆逃离。
他不再理睬他们,直接拐进月亮门,往后院去了。
回到家,刘光天和刘光福两兄弟,战战兢兢站在门两侧。
见他回来,两人都低着头。
刘海中一肚子的气,此刻全然爆发。
“不肖之子!”
他上前一脚踢向刘光天的膝盖,刘光天疼得跪倒在地。
刘光福上前扶住他:“二哥,你怎么样?”
没用的东西!
“刘光天,你揭发你老子的勇气哪去了?
你特么遇事,往你老子身上推?
有用的儿子应该怎么做?
应该帮你老子顶罪才对。”
刘海中越骂越气,又一掌推倒刘光福。
刘光天火了:“爸,我好汉做事一人当。您要骂,就骂我。别找光福撒气。”
“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教你老子怎么做事?”
刘海中憋了半天的火,喷薄而出。
他从腰间解下皮带,猛一用力,抽出来,扬起皮带就要抽向刘光天。
正在做饭的二大妈冲出来,用食指指着刘光天的鼻子。
骂道:“没用的东西,有你这么当儿子的吗?
我们养你这么大,容易吗?
你爸想尽办法,把你弄进轧钢厂。
你就是这样报答你父亲的?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还是老伴和自己一条心,刘海中扬起皮带,叫了一声:“老婆,你让开!老子抽死这个贱种!”
二大妈听话地闪开,夫妻俩在打骂孩子上面,真是一条心。
“叭!”
“叭!叭叭!”
后院里响起一阵劈劈啪啪声。
刘光天趴在地上,抱着头,保护自己脑袋不被抽到。
他又疼又怕,凄厉地喊叫起来。
可二大爷刘海中却越抽越上火,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刘光福觉得这样下去,要打出人命来。
他跪下来,向刘海中嗑头。
“爸,手下留情啊!”
刘海中一脚踹倒三儿子,继续狠狠地抽向刘光天。
刘光天只管抱着自己的头,凄厉地惨叫,却并没有认错求饶的意思。
刘光福此时不得不大声喊叫起来。
“救命啊!”
“要打死人了!”
住在后院的许大茂听到了,他不知发生什么事,跑出来。
隔壁的聋老太太也听到了动静,她拄着拐杖打开门。
“许大茂,快来扶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