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菜,没等散席,何雨柱就直接用网兜拎着两个饭盒回了四合院。
走进前院,三大爷阎埠贵正拿着扫把,装模作样在打扫院子。
这个大院里有两道岗,一是前院三大爷。
谁要是手里拎着东西回来,他都琢磨着分一杯羹。
比如许大茂去公社放完电影回来,常常带些山货土特产,三大爷大多能顺一些回家。
两人客气地招呼一声,何雨柱直接往中院而去。
秦淮茹正在水池边洗衣服,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有洗不完的衣服,可能是为了立人设吧?
这是大院里的第二道岗。
她大多时候是在等他回来,好拦截他手中的饭盒。
见他手里拎着两个饭盒,她立马放下衣服,双手在碎花衬衣上擦一擦。
眼睛发光,高兴地迎上来。
“傻柱,你回来了?”
说着,伸手就要接过饭盒。
从前的何雨柱,总是屁颠屁颠双手奉上。
此刻,他拎着饭盒的手往后面一背,躲开了。
今天下午,他费老大的劲,才在工装的夹缝里抠出十几块钱。藏得这么好,就是为了避开秦淮茹。
脑子里搜寻记忆,床底下的大箱子里也就藏了八十块钱。
那是今年四月份发行新货币时,他去银行兑换的新十元,就八张。
他每月工资三十五块五,还经常可以占食堂的便宜。
在这个人均月花费五块的年代,应该可以攒下很多钱的。
自从贾东旭去世后,他的钱大部分被秦淮茹以各种名义借走。
他从食堂带回来的饭盒,也全部送上贾家的餐桌。
这几年,家家缺粮食。
大院里的孩子们,个个长得面黄肌瘦,只有贾家的孩子养得白白胖胖。
就连贾张氏这个老虔婆也养得胖胖的,大院里除了二大爷刘海中,就数她最胖。
唉,何雨柱打心眼里瞧不起自己的舔狗行径。
掏心掏肺几十年,最后被冻死在桥洞里。
想起这些,他的眼神变得冰冷。
秦淮茹一直在等他回来,孩子们也在等傻叔带饭盒,正翘首以盼。
可傻柱他是怎么了?
这样的眼神,刺得她极不舒服。
冷漠又疏离,她心里甚至有些没底了。
喃喃地问:“傻柱,咋的啦?”
“饭盒是带给雨水的!”
何雨柱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就准备回自己的正屋去。
怎么能让到手的饭盒飞走呢?
秦淮茹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一步,挡住他的去路。
胸前饱满的粮仓都快要蹭到他身上了,双眼瞬间雾气弥漫。
非常委屈地道:“早晨,姐就和你说好了。晚上,姐请你喝酒。”
呵呵,所谓喝酒。
就是贾家人把他带的饭盒全部收走,然后端来一小碟花生米,陪他喝劣质的散白酒。
关键那花生米,还是棒梗从他家的坛子里偷走的。
特么的,重生回来的何雨柱越想越气。
正要发火,却发现有人在后面拽他的饭盒!
扭头一看,是棒梗。
小崽子拽不动,便使劲儿掰他的手指。
嘴里还嘟囔着:“我要吃肉!给我,我要吃肉!”
白眼狼!
你吃不吃肉与老子何干?
桥洞冻死的情景一下子浮现在眼前!
何雨柱怒从心头起,扬起另一只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中院回荡。
所有人都惊呆了!
“哇……”棒梗被扇倒在地,放开嗓门大哭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秦淮茹愣傻当场。
她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也忘了要去扶棒梗起来。
这不是日常的剧本吗?
棒梗一抢,傻柱他就呵呵一笑,然后双手递过饭盒。
今天怎么变了?
这还是那个任自己拿捏的傻柱吗?
坐在走廊上纳鞋底的贾张氏冲过来,扶起自己的宝贝孙子。
怒气冲冲质问道:“天杀的傻柱!你凭什么打我大孙子?”
“张大妈,凭我和东旭哥的感情!”
何雨柱想借机与贾家割裂关系,干脆扯上贾东旭,来抹杀他从前和秦淮茹之间的那点暧昧。
“棒梗小小年纪,就敢到我手里来抢饭盒。
不好好教育,以后长歪了,怎么对得起我东旭哥?”
“你还好意思提我儿子东旭?我和你拼了!”
贾张氏大声嚎叫着,就要冲向何雨柱。
“嫂子,冷静。”
一大爷叫着制止,一大妈上前拉住了贾张氏。
此时正是晚饭时分,邻居们都在家。
做饭、洗衣、逗孙子……
听到动静,纷纷跑过来看热闹。
贾张氏见人多,又有一大爷撑腰,便双手叉腰,不依不饶。
“一大爷,各位邻居!
你们给评评理,傻柱他的手有多重?
我家棒梗才几岁?
怎么这么没人性啊?
这一巴掌谁吃得消?”
棒梗见奶奶护着他,哭声更大了。
邻居们本来就看不惯贾家人,没人出声帮腔。
再说了,傻柱与秦寡妇之间的关系粘糊着呢。
这是他们的内部矛盾,其他人为什么要凑这个热闹呢,看戏就好。
易中海发火了:“何雨柱,你为什么要动手打孩子?”
何雨柱大声回道:“这小崽子抢我饭盒,我替东旭哥教训他。”
贾张氏突然往地上一坐,就呼天抢地哭喊着。
“老贾啊,东旭呀!
你们走得早,傻柱他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易中海脸色铁青,心里还记着早上的仇呢。为了更好地控制傻柱,决定整整他。
“马上召开全院大会,让何雨柱向贾家赔礼道歉!”
有好事者,答应一声,跑去通知各家各户。
“必须赔钱!”贾张氏边哭边喊。
何雨柱抬眼看向呆立一旁、沉默不语的秦淮茹:“嫂子,你的意思呢?”
“嫂子?”
这称呼叫得秦淮茹心头一震,傻柱他这是要彻底划清界限吗?
东旭去世后,一家人日子过得多难?
为了几个馒头,她都得与男人周旋,捞一点算一点。然后拆东墙补西墙,艰难度日。
傻柱是对他们家帮助最大的人,同时也是最可靠的人,他至今连她的手都没有摸过。
不行!
她不能失去这么一张稳妥的饭票。
如果今晚召开全院大会,那她就再也得不到傻柱的任何帮助了。
“一大爷,这事儿怪棒梗他还小,不懂事。他把傻柱当自己人了。”
贾张氏喊道:“人不能白打,饭盒归我孙子!”
秦淮茹站得更近一点,小声道:“傻柱,实在揭不开锅了,就等着你的饭盒呢。”
何雨柱嗤笑一声,真茶!
“不行,这是给雨水的。”
“哥!”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轻脆的呼唤。
扎着两根麻花辫,背着破旧军绿色书包的何雨水走进中院。